第18章蘇一鳴的無恥行徑(二)

    童話裏的那隻大灰狼是怎麽死的?不是被獵人打死的。那隻餓癟了的大灰狼眼睜睜看著小紅帽在自己麵前,卻不能吃下肚,活活給氣死了!

    蘇一鳴覺得自己就快被氣死了。那隻看上去鮮美可口的小紅帽就在自家客廳裏,可憋了幾個月的自己卻隻能眼睜睜看看,什麽都不能做。當然他沒有這麽良善,可是他真真假假地過去挑逗了幾次,都灰溜溜地敗下陣來。人民醫生堅持認為他腦子有病,需要仔細觀察,於是在客廳裏嚴陣以待,和衣坐在沙發上。

    蘇一鳴隻好一個人爬上床,翻來翻去地烙燒餅。他睡不著,因為他在美色麵前經不起考驗。他不是個蛋定的男人,事實上在他有限的人生中,他沒有見過一個蛋定的男人。男人的本性都是色狼,區別隻是控製能力的高低。而蘇一鳴不僅不夠蛋定,而且忍不了蛋痛,是個沒有自製力的男人。他深知自己的缺陷,所以從不在歡場逗留,深怕一個不慎掉下水,把自己給陪進去。

    然而現在這個情況非常令人苦惱,隻要一想到客廳裏的美味他就根本睡不著,他在床上數人民幣,數美金,數歐元,數成了億萬富翁也沒能睡著。不過這還不是終極考驗,好不容易有幾次蘇一鳴終於數進了朦朧狀態,人民醫生卻跑進來觀察,對他耍流氓,又把他弄得興奮異常。

    程雨非會掐他的眉毛,拍他的麵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還問他一些幼稚愚蠢的問題,左右跑不出:“你是誰?我是誰?我們現在是在哪兒?”蘇一鳴很想大聲告訴她:“我是大灰狼,你是小紅帽。我現在想吃了你!”可是他終於忍了下來,好歹自己也是個文明人,人家姑娘沒同意就耍流氓是很沒品的行為。

    程雨非還在他腳底板上劃拉圈圈,末了說一句陰性。蘇一鳴第一次發覺原來自己的腳底板也是敏感地帶,而且那兩個字刺激到了自己。太引人遐思了!

    折騰了一夜,淩晨蘇一鳴又一次被程雨非拖出朦朧狀態的時候終於徹底崩潰了。他一下子跳了起來,一把抱住她,按倒在床上,瞄了一下嘴唇的位置,就啃了上去。

    這次沒有落空。他吻住了女醫生溫軟的嘴唇,輾轉吮吸,糾纏挑逗,漸漸開始進入狀態。可是程雨非嚇著了,她低唿出聲,拚命掙紮。蘇一鳴一下子醒過神,不敢麵對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幾乎是本能,他就地打了個滾,迅速閉上眼睛裝睡。

    程雨非跳下床,莫明其妙地發現蘇一鳴已經陷入了昏睡,怎麽叫都叫不醒。一直到她叫得有些聲嘶,已經開始準備撥打120的時候,蘇一鳴才假裝醒來,作懵裏懵懂狀:“啥事?出啥事了?”

    “你……剛剛是……幹什麽?”程雨非真的有些不確定了,難道是自己行醫時間還不夠長?這種樣子的病例似乎沒有見到。

    “剛剛?我在睡覺啊。”蘇一鳴盡量做出無辜的樣子。

    “……”

    “我做什麽了?哦……想起來了,我有夢遊的毛病……夢遊的時候會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做一些平時不敢做的事情。我剛剛……是不是做了什麽?”看到程雨非一臉的困惑,蘇一鳴幾乎不忍心再裝下去。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

    蘇一鳴繼續誠懇地胡編亂造:“不過我夢遊的時候做的事情常常體現我內心深切的渴望,程醫生,我到底做了什麽?我也很想聆聽自己內心深處的呐喊……”

    “……”

    蘇一鳴看著程雨非灰著臉出了他的房門,心裏樂開了花,看來專業人士難糊弄,可也不是不能糊弄的。

    可惜程雨非是個勤學上進孜孜不倦的醫生,她遇到疑問不會就此罷休,立刻想到求教專科醫生。看了一下時間,她撥通了腦外科醫生穆淳的電話。跟穆淳分手後她把他的號碼刪了,然而那一串數字卻仿佛在她腦子裏生了根,根本不需要想起。那以後她也沒給穆淳再打過電話,不過她認識的腦外科醫生不多,現在的事情又緊急。

    電話隻響了半聲就聽到了穆淳永遠溫潤柔和的聲音,仿佛他一直在那裏等著接自己的電話。“非非,出什麽事了?”

    程雨非字斟句酌地描述了蘇一鳴的症狀:“會單純是夢遊嗎?或者跟他以前腦部受的外傷有關?”

    穆淳在電話那頭微微沉默了一下:“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跟性別有關係?

    “現在是早上六點,非非你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

    “行為古怪?他究竟有什麽古怪行為?”

    “……”

    “非非你也是醫生,你見過這樣的病例嗎?有沒有這樣的可能,他……根本就沒病?是裝的?他隻不過是想做點什麽不用負責任的事情?”

    程雨非覺得被侮辱的不僅僅是蘇一鳴的人格,還有自己的專業素養:“不可能。肯定有問題。我馬上帶他去醫院查一下,一定要找出是哪裏出了問題。”

    穆淳沒有堅持,事實上他很少跟人爭執:“你帶他過來,我看一下就知道了。”

    程雨非還想說什麽,忽然聽見電話裏一個尖細的女聲在發嗲:“淳……你過來嘛……這麽早,你在跟誰說話?又是你的老情人?”

    是穆淳的那個小嬌妻。血液一下子從程雨非的臉上褪到了腳底,很快又都爭先恐後奔流到了心髒,程雨非迅速按掉了電話,摸了一下砰砰跳動的心口,仿佛一個被抓了現行的小偷。老情人……程雨非被這個羞辱性的詞激白了臉,她勉強壓下心裏的憤怒,卻忍不住衝進了蘇一鳴的房間。

    “起床了。早點起來,我帶你去醫院瞧病。”一忍再忍,縱算聲音還算溫和。

    蘇一鳴剛剛懵了過去,又被吵醒,哼唧一聲,往被子裏鑽了鑽:“我沒病。”沒等他鑽到位,身上忽然一涼,整條被子都被掀了開來。他有些訝異地睜開眼,看到程雨非表麵上平靜的眸子裏,蘊藏著兩道黑色的閃電,仿佛平靜的海麵上振翅怒飛的兩隻海燕。

    暴風雨要來了!蘇一鳴心裏一個激靈,跳下了床,飛快地穿好衣服,看了看拚命壓製怒氣的程雨非,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他是個識時務的男人,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擄老虎胡須,隻能順勢而為。他很乖巧在程醫生的安排下吃了早飯,非常技巧地磨蹭著,終於還是拗不過固執的程醫生,隻好順從地跟她下樓。

    為了表示自己無聲的抗議和沉重的心情,他特地找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穿在身上。開車時他又繞了幾個圈,試著讓鐵麵無私的程醫生通融,也失敗了。就這樣,蘇一鳴開車載著程雨非終於到了廣濟醫院,停在了急診入口那裏。

    兩人下了車。寒冬臘月,朔風勁吹,陰雲蔽日。蘇一鳴走不動了,他一想到醫院裏那些冰冷的機器就全身發抖,步態僵硬。思慮再三他終於對程雨非坦白了:“程醫生。我不用去檢查了。其實淩晨我沒有夢遊,我清醒得很。是我一時沒能把持住,那是一個正常男人被喜歡的女人挑逗之後做出的正常反應。”

    “挑逗?我挑逗你?”

    “你想抵賴?你剛剛說,陰……還說,性……”

    “是陰性。巴氏征陰性,證實腦子沒什麽實質性的損傷。”程雨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果然是空眼看花,四大皆空,色眼看花,肉欲橫流。可見這人心裏有多齷齪!

    “可是……可是你還在我身上摸來摸去耍流氓。你是醫生,你應該知道,男人身上很多地方是不能亂摸的。”

    “那是給你做檢查。怎麽是耍流氓?”

    “耍流氓就是檢查?那我……也就是給你做了個檢查。”

    “可我用的是手!”

    “呃……我用了嘴巴。不過你們醫生做體檢也是要用嘴巴的吧?”

    “沒有的事!”

    “有啊……那個越王勾踐的故事……”

    “臥薪嚐膽?”

    “呃……嚐的不是膽。夫差病了,勾踐為他嚐糞……可見醫生嚐糞也是需要的,這個也算是檢查吧?”

    “……胡說八道!哪個醫生會嚐糞!”

    “我會……我不介意。我喜歡你……”蘇一鳴露出一個招牌式的誠懇笑容,沒等程雨非反應過來便俯下身,很溫柔地吻住了她的嘴巴。因為在公共場合,這個吻有些輕描淡寫草草了事,不過還是給程雨非帶來了巨大的震撼跟衝擊。她目瞪口呆地任由蘇一鳴耍了流氓,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一輛福克斯衝進了兩人身邊的花圃,蘇一鳴瞄了一眼,再次燦爛地笑了一下:“真的。我不介意嚐糞。嗯……我的車把入口堵著了,害得菜鳥司機把車給開花圃裏了。我先挪車去了。晚上你想吃啥……我買好,等你迴來做……”

    一直等到蘇一鳴的車消失在視線裏,程雨非才反應過來這流氓拐著彎罵自己是糞,她終於壞了一向溫婉的形象,破口罵道:“你才是大糞呢!你就是一堆狗屎!”

    身邊的氣氛忽然有些怪異,程雨非別轉頭,看到跟自己交好的護士江小西,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程醫生,那堆狗屎是誰啊?長得挺帥的!”

    程雨非深吸口氣:“小西,你上什麽班?”

    “夜班啊程醫生。”

    “那你怎麽隨便脫崗呢?好了,這事我不跟護士長說,你也別把剛剛看到的說出去。”

    “我沒脫崗,八點過了,我已經下班了。程醫生你遲到了……是因為那堆狗屎?”

    完了!遲到了!程雨非在心底哀歎一聲,一個箭步衝進了急診部。進了門立馬矮了一截,急診部窄小的門廳裏,竟然站了好多跟自己並肩奮鬥的同事,一個個都笑意盈盈。紙包不住火,看來今早這一幕很快就要在醫院裏播散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來吧,醫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如是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如是問並收藏來吧,醫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