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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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很快過去,沈鍾魚提前了幾天迴學校。迴來的路程比迴去時輕鬆,車上人少,交談的聲音也低,沈鍾魚眯了一小會就到站。

    沈鍾魚下車時,往四周掃了一眼。

    許望站在旁邊,他靠著柱子,穿著一件白色連帽衛衣。

    沈鍾魚內心雀躍,她昨晚好像就提了一小下她今天迴去,結果許望還真給記住。

    她拉著行李朝他走去,“你怎麽來了?”

    許望拉下帽子,一個寒假沒見,他頭發長長不少,額前的發遮住眉,看起來軟軟的。

    他挑眉,“不是你叫我來的?”

    “不是,才不是。”沈鍾魚低下頭。好吧,她承認,她把迴去的時間告訴許望確實是存了一點私心。

    片刻,一根手指輕輕彈在她額頭,許望咧出一口白牙,拉過她箱子,“行,姑奶奶,我自己要來的,我他媽的想見你想瘋了,行了吧。”

    沈鍾魚小跑著跟上許望的腳步,直到和他並肩。

    走到一半,許望腳步頓了頓,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玩偶掛件,扔進了沈鍾魚懷裏,“新年禮物。”

    沈鍾魚看著懷裏多出來的東西微微驚愕,“可是...可是我好像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那你就先欠著。”

    許望繼續往前走,“以後補給我也不遲。”

    沈鍾魚愣在原地,她看著手裏的東西總覺得很熟悉。

    前麵少年又停了下來,“你怎麽還愣在原地。”

    無辜地抬頭,還沒反應過來,沈鍾魚就看見許望從前麵朝她走來,“你怎麽這麽慢?”

    然後一臉不耐煩地拉起沈鍾魚的手,“你太慢了。”

    沈鍾魚:....哦,這是你牽我手的理由嗎?

    沈鍾魚在第n次把目光投向某個別有用心的禮物時,終於發現了熟悉感從何而來。她直接開口問道,“這個...是和你那個一樣的嗎?”

    許望表情慢慢僵硬,耳尖慢慢變紅。

    -

    開學後馬上迎來的就是開學考試。四十二一直很疑惑這種東西為什麽會存在。

    她拿著錯題本愁眉苦臉,“放假不就是讓我們放鬆的嗎?一個假期過去知識早就化成肚子上的遊泳圈了,誰還記得住?這不是我考試,這是試在考我。”

    沈鍾魚歪頭,“嗯,我覺得你這句話不太嚴謹。”

    四十二一臉懵懂。

    “誰這個字範圍太大,可能沒記住的隻有你。”

    “隻有你”這三個字的傷害力挺大,四十二捂住胸口,“我的心,它碎了。我們的友情,它破裂了。”

    四十二伸手抹了抹眼眶邊上拚命擠出來的淚花,“你知道你這樣說的後果是什麽嗎?”

    “.......”

    四十二伸出兩根手指,“一是被我揍,二是被全班人揍。”

    “那我現在是不是還需要討好你?”

    四十二眯眼點頭,“你看著來吧。”

    沈鍾魚從桌肚子裏掏出一本本子,“重點全在這裏麵了,那您看看用這個孝敬您夠不夠。”

    和四十二打鬧間,桌上的筆咕嚕嚕滾了下去,滾在了梁岫桌下。沈鍾魚彎腰去撿,對方卻比她快了一步。梁岫抬眸,將筆遞給了沈鍾魚。

    沈鍾魚愣了愣,接過筆,抿唇說了聲謝謝。

    從開學到現在,她和梁岫還沒有說過一句話。聽起來有點誇張,但事實就是這樣。梁岫還是和以前一樣,心裏有鬼的是她。

    四十二離開後,沈鍾魚突然轉身。她拿筆輕輕點了點梁岫課桌,然後抬頭,眼神裏盡是認真,“你...你這次會考第一的對吧。”

    她知道了。梁岫表情崩潰了一瞬間,勉強彎起嘴角,擠出一抹笑“應該吧。”

    知道了又能怎麽樣?什麽都不能。

    沒有什麽比這個還要糟糕,就好比你跑八百米,明明勝利在望,對方卻比你快了那麽一秒鍾。你失敗了,因為一秒中的時間。這比跑最後一名還令人難過。你滿心歡喜的捧出一件禮物,結果對方卻不需要,還為他人做了嫁衣。

    沈鍾魚鬆了一口氣,微微把身體往後傾,抵在課桌邊緣。

    梁岫又幹巴巴擠出一句話,“你也加油。”

    沈鍾魚從包裏拿出日記本默默計算,要是她想迴到以前名次的話,那這次考試,她的數學和英語一定不能多丟分。收好本子,她又重新掏出單詞本出來記單詞。

    -

    月考很快過去,老方在成績出來之前重新調正了一下座位表。座位變動很大,換過來換過去,她竟然和唐鬱成了同桌。湯媛換去了後排,和方思畫一塊。她後桌依舊是梁岫,不過多了一個陸尋。

    陸尋搬著桌子過來,擠眉弄眼道,“哇,我這狗屎運氣,前後左右全是學霸。”他湊近沈鍾魚,“班長大人,老方不是故意安排你來監督我們這一塊吧。”

    沈鍾魚一臉尷尬,她也不知道老方為什麽會這樣安排。恰好唐鬱搬著座位過來,她用腳尖踢了踢陸尋課桌,“你擋道了。”

    陸尋見來人是唐鬱,嬉皮笑臉,“看來你比我還慘。”

    唐鬱沒心情搭理陸尋,她整理好課桌直接插著耳機,躺桌上補覺。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湯媛哭唧唧地跑了過來,“鍾魚,你是什麽神仙?”

    沈鍾魚一臉茫然,“......”

    “你是什麽神仙同桌,你知道方思畫她怎麽對我嗎?她對我冷暴力!”

    沈鍾魚看了一眼方思畫,她手上拿這筆,依舊在寫作業。自從u盤那件事後,她沉默了不少。班上女生雖然表麵沒說什麽,但還是有些孤立她。繞來繞去,她現在好像比自己還要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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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為什麽,沈鍾魚還是相信那天晚上方思畫說的話,因為方思畫是和她完全不一樣的人,被嬌養著長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要什麽從來就不會掩飾,就像她喜歡梁岫一樣。

    “你呢?”湯媛壓低了聲音,瞧瞧往唐鬱那邊指了指,“和唐鬱坐同桌怎麽樣?”

    唐鬱是一個稱職的同桌,很安靜,兩人幾乎沒有什麽廢話講。沈鍾魚很滿意,估計唐鬱也挺滿意,睡得挺滿意。唐鬱在這時候醒了,臉上壓出一道褶子,沈鍾魚往她臉上指了指。她瞬間明了,往衛生間走去。

    湯媛推了推沈鍾魚,“你說我們兩個為什麽會被分開,不會是老方發現我們傳紙條了吧。”

    “大膽點,去掉不會兩個字。”

    比起二班的班主任每月換一次座位的頻率,老方可以用佛係兩個字來形容。從分班到現在座位一直沒有換過,所以現在換座位一定會有原因。

    -

    月考成績沒幾天就出來,梁岫不負眾望,重新奪迴第一寶座。老方說起這事時,笑得臉上硬生生地給多擠出幾道褶子。沈鍾魚擠出一抹笑容對梁岫說恭喜。

    梁岫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麽,最終卻沒有開口。

    沈鍾魚迴頭看了眼自己的成績單,深吸了口氣,憋住眼眶裏的酸意。唐鬱注意到這,隨口問道,“你怎麽了?”沈鍾魚對她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同桌,那她也不介意對這個同桌多釋放一點善意。

    沈鍾魚壓了壓眼角,聲音悶悶的,“沒什麽。”

    她的成績並不如她日記本裏所想象的那麽美好,她的成績比去年期末還要差。明明意識到數學英語不能丟分,可這次這兩科依舊是丟分最嚴重的。她陷入了一個死角——越焦急越倒退,越倒退越焦急。

    “真的沒事嗎?”唐鬱又問了一句。

    沈鍾魚將頭埋進胳膊裏,“沒事,我就是有點困。”

    唐鬱:??她這是聽錯了?她這個無時無刻不在學習的同桌竟然會覺得困。

    -

    許望和以往一樣,下了晚自習又來到一班。不過和以往不同,今天的沈鍾魚直接趴在課桌上。他皺了皺眉,徑直走過去,“鍾魚?”

    “嗯。”細小的嗚咽聲,貓咪似的。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許望細心問道,“怎麽了?”

    沒等沈鍾魚迴答,許望就注意到她緊緊捂著胃,他眼神震了一下,“你胃疼?”

    沈鍾魚艱難地抬起頭,眼裏泛著淚花,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奇異的光澤。許望眉皺得更厲害了,語氣生硬“你今天下午有吃飯嗎?”

    沈鍾魚被兇得一頓,“我忘了。”

    許望看了她習題冊上密密麻麻的筆記,語氣突然軟了下來,“我沒兇你。”

    他摸了摸沈鍾魚的頭,“你在這等等,我去幫你買藥。”

    臨走前,他還給沈鍾魚倒了一杯溫水放桌上。

    沈鍾魚疼得厲害,許望走了後,她又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沒過多久,她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一雙手將她臉給托起來,替她抹了抹臉上的汗。

    “快點吃了這個。”許望手上拿著兩顆藥丸,小聲哄道。

    沈鍾魚皺這眉頭吃了下去,這藥苦得要命。她剛要說話,嘴裏又被塞進了一顆糖果,橘子味的。

    許望坐在她前桌,兩人中間隔了一張課桌。此時沈鍾魚的額頭重重的抵在許望手心,停在半空中。

    沈鍾魚的額頭是涼的,許望現在卻覺得他手心真他媽燙得要命。

    “我覺得我現在好像在從你這裏汲取力量。”一直沒開口的沈鍾魚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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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鴨=_=

    暗戳戳想用情侶款的許同學表示被戳穿了他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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