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羅格倒吸口冷氣，身體微微後仰，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然而，即便羅格再如何不信，事實還是擺在了麵前。
“這……未免也太少了吧？”羅格默默看著平攤在桌子上的紙張，紙上所印的一張表格，總共七列，對應一周。
這是羅格所屬專業的課表，而這張課表上，隻有兩門課。
‘摩恩語入門’和‘邪神學入門’。
而這兩門課，一周總共隻上四節，也就是每門課每周隻上兩節的節奏。
“邪神學是周一和周三，摩恩語是周二和周四，至於其餘的時間……全部沒課？”羅格再一次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不由有些懵了。
“這也太奇怪了吧？這個專業居然就上這麽點課？”羅格側頭看向身旁，想向同桌征詢些意見。
他隔壁坐著的是薇兒。
“不啊，我覺得挺好的！”薇兒看著空空如無的課表，表示十分滿意：“如果考試也跟這個一樣輕鬆，那就更完美了。”
嗯，感覺不應該問的。
羅格對此不發表意見，隻是默默低頭看著空蕩蕩的桌麵。
話說居然連課本也沒有？
羅格無言抬頭，環視課室。
課室內的人並不多，總共也就二十來人，有的沉默不語，有的則三兩交談，也有的則看著自己帶來的書本。
“早上典禮見過的人都在這裏了。”羅格點頭，心中念道：“這些人就是這個專業的所有學生嗎？從穿著還是氣質上看，非富即貴的不在少數啊。”
雖然羅格是從鄉下來的，但普通人和富貴子弟的差距卻也是非常容易辨別得出，而羅格對這一發現有些煩擾，隻希望日後別因此出現什麽無聊的衝突。
原本按照課表，早上是沒課程的。
不過因為今早的開學典禮，在這十分簡單快捷的典禮結束後，所有的學生都必須先迴到對應的課室，一來是相互認識，二來則是等專業老師前來說明些要點。
然而目前就羅格的觀察來看，第一點是成不了的。因為部分富貴子弟似乎都相互認識，而也有平民，或者羅格這樣外地的，要麽隻與認識的人小聲交談，要麽幹脆就誰都不理。
“咚。”
好在這個時候，門開了。
一名穿著銀黑衣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當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略有噪聲的課室也瞬間安靜下來。
“各位好，我就是你們班的負責老師，同時也是邪神學和摩恩語兩門課的教授老師。”中年男子掃了課室一眼，頷首道：“你們可以叫我莫恩老師。”
“當然了，如果你們私底下給我取綽號，說壞話之類的，都無所謂，隻要別當麵說出來就行了。”中年男子聳聳肩，說出了令人意外的話語：“否則就別怪我公報私仇了。”
誒，這種話不適合直接明麵說出來吧？羅格眼角微抽，下意識看了左右一眼，發現有不少人露出意外的神情。
“嗯，這種說話方式，好熟悉。”薇兒則輕點嘴唇，低聲喃喃道：“總感覺會是很惡劣的性格呀。”
“嗯，這位同學，你說得沒錯，我的性格確實是比較惡劣的。”然而，當薇兒喃喃說完，講台上的莫恩老師忽然頭微偏，目光望來，一臉淡定地說道。
“額。”薇兒瞬間僵住。
“這位同學你叫什麽名字來著？”莫恩老師看著薇兒，一臉淡定道：“我說過了，我是個喜歡公報私仇的老師。”
“額，我叫薇兒·馮·希恩。”薇兒倒也是坦然，稍微尷尬了一兩秒，而後還真說出了自己全名。
“嗯，那麽就扣你……嗯？”莫恩老師本是頷首淡然說著，忽然他話語頓住，看著薇兒，沉默兩秒後道：“莉莉前輩是你什麽人？”
“莉莉姐姐是……”薇兒輕點嘴唇，想了想疑惑道：“監護人？”
“哦。”莫恩老師點點頭，平靜道：“看來你是第一次犯錯，我就隻警告一次了，下一次無論是誰，直接扣學分。”
這也行？羅格都無語了。這擺明就是怕了對吧？這種理由也有人信？
“好險好險。”而薇兒則拍拍胸口慶幸道，她似乎還真信了？
“因為剛才的小插曲，所以我一時間也忘了說到哪裏了。”莫恩老師再也沒去看薇兒，一臉淡定地看向眾人道：“接下來直接進主題吧。”
“我們的這個專業是邪神學，顧名思義，就是了解有關邪神的知識。”
“當然了，學習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防範和抵製邪教徒對民眾的侵蝕，也希望各位能提前端正好自己的態度，豎立正確的三觀，以免像你們的前輩一樣，要麽成了信徒，要麽成了祭品。”
“當然了，我也知道你們之中，有不少人純粹就是為了混學曆才進來的，因為邪神學的課程是出了名的寬鬆，畢業證也是最好拿的。”莫恩老師聳聳肩，繼續說著讓人目瞪口呆的話語：“不過也無所謂，你們付學費混日子，我拿我的工資就是了，前提是……”
“別惹事。”
莫恩老師目光掃視課室，不知為何，一直淡然隨意的他此刻卻有種難言的威嚴，讓人不由身體微縮，想要避開他的目光。
“那麽，如果你是不想浪費自己的學費的話，那我接下來講的就請稍微用心點。”莫恩老師拿起支粉筆，繼而道：“我想各位都清楚，邪神的危害性與可怕性，哪怕我們現在是用安全的課本資料來研究，但從來沒有永遠的安全。”
“所以在這期間，為了各位自己的性命著想，首先各位需要做到的是——”莫恩老師這麽說著，在黑板上寫下一個詞。
“謹慎。”
莫恩老師轉身繼續道：“任何情況下，都必須保證最大程度的謹慎，麵對未知的古籍，奇異的符號，都必須要在安全的環境下接觸，好奇心可以有，但必須謹慎以對。”
“就比如方才那位同學，就是出於固有的認知，認為我不會聽到，也不會在意她的自言自語，於是便有了我的警告。”莫恩老師瞥了眼坐姿乖巧的薇兒，而後又指了指自己繼續說下去。
“又比如我，本來是準備扣那位同學的學分，不過我忽然發現，那位同學的監護人恰好是我某位惹不起的前輩，所以果斷改成了警告。”莫恩老師淡定道：“這也是一種謹慎。”
這……也算謹慎嗎？這不僅是羅格，還是現場大部分人的心理感受。
這也行？
“當然了，各位的背景我之前已經看了一遍。”莫恩老師頷首道：“我可以肯定的說，你們幾乎所有人的後台，我都是惹得起的，所以不用擔心，像剛才那種徇私枉法的行為，是不會再出現的了。”
“……”眾人都無語了。
“除了謹慎之外，你們還需要具備的一項能力，就是尋找資料的能力。”莫恩老師平靜道：“相信你們應該都看過課表了，上麵確實隻有那麽幾門課，但別高興得太早。”
“這份課表是不全的，除了那兩門課，你們還需要學習……”莫恩老師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了起來。
“這些課程。”莫恩老師指著黑板說道。
“世界曆史學，希恩曆史學，社會學，神學概論，銀月概論……”羅格看著黑板上的一連串課程，默默念道：“一共十門嗎？但是為什麽？”
“我知道你們肯定會疑惑，為什麽不在課表上寫出來。”莫恩老師平靜道：“因為這些課程，並沒有給你們安排專門的課程。你們需要做的，是自己去到上這些課的課室學習。”
“簡而言之。”莫恩老師淡定道：“就是去蹭其他專業的這些課程。”
啊？
羅格驚了，不僅是他，教室裏幾乎所有人都驚了，一時之間，本是平靜的課室響起了輕微的議論聲。
“老師。”忽然，有名少年舉起了手：“我有個問題。”
“說。”莫恩老師頷首道。
“蹭課我可以理解。”那名少年皺眉道：“但我們該怎麽知道，應該去哪些專業來蹭，額，聽這些課？”
同一門課程，不同的專業會有不小的差異。羅格暗暗點頭。
“這就是你們需要自己解決的問題了。”然而莫恩老師的迴答再次出乎意料。
“這些課程，會在哪些專業裏，又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上課，這一切的信息。”莫恩老師輕敲黑板上‘尋找資料’這個詞，而後微笑道：“需要你們自己去尋找。”
“隻要不違反希恩律法以及神學院校規，通過任何渠道任何方法，都是可以允許的。”莫恩老師看向下方眾人，平靜道：“你們可以將這視為一個考試，各位的表現我會記錄起來，作為最終評級的參考之一。”
“那麽，請問還有什麽疑問嗎？”莫恩老師看著那位提問的少年說道。
“沒，沒有了。”少年猶豫了下，緩緩坐下。
“那好，我也不耽誤各位時間了。”莫恩老師平靜道：“下午會有一節邪神學入門，如果有事來不了的同學，記得提前找我請假，隻要你來找我，就算是給入土的長輩做生日這種理由，我也會批的。”
“而若是突發急事的話，事後必須有能夠說服我的理由，否則的話，但凡缺席一節，那本學期這門課的成績直接不及格，以後便也不用來了。”
“那麽各位，下午見吧。”
莫恩老師說完，也不作停留，直接離開了教室。
而眾多學生則依舊坐在原位，久久緩不過來。
這也行的嗎？
這大概是他們這一刻共同的念頭了吧。
然而，即便羅格再如何不信，事實還是擺在了麵前。
“這……未免也太少了吧？”羅格默默看著平攤在桌子上的紙張，紙上所印的一張表格，總共七列，對應一周。
這是羅格所屬專業的課表，而這張課表上，隻有兩門課。
‘摩恩語入門’和‘邪神學入門’。
而這兩門課，一周總共隻上四節，也就是每門課每周隻上兩節的節奏。
“邪神學是周一和周三，摩恩語是周二和周四，至於其餘的時間……全部沒課？”羅格再一次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不由有些懵了。
“這也太奇怪了吧？這個專業居然就上這麽點課？”羅格側頭看向身旁，想向同桌征詢些意見。
他隔壁坐著的是薇兒。
“不啊，我覺得挺好的！”薇兒看著空空如無的課表，表示十分滿意：“如果考試也跟這個一樣輕鬆，那就更完美了。”
嗯，感覺不應該問的。
羅格對此不發表意見，隻是默默低頭看著空蕩蕩的桌麵。
話說居然連課本也沒有？
羅格無言抬頭，環視課室。
課室內的人並不多，總共也就二十來人，有的沉默不語，有的則三兩交談，也有的則看著自己帶來的書本。
“早上典禮見過的人都在這裏了。”羅格點頭，心中念道：“這些人就是這個專業的所有學生嗎？從穿著還是氣質上看，非富即貴的不在少數啊。”
雖然羅格是從鄉下來的，但普通人和富貴子弟的差距卻也是非常容易辨別得出，而羅格對這一發現有些煩擾，隻希望日後別因此出現什麽無聊的衝突。
原本按照課表，早上是沒課程的。
不過因為今早的開學典禮，在這十分簡單快捷的典禮結束後，所有的學生都必須先迴到對應的課室，一來是相互認識，二來則是等專業老師前來說明些要點。
然而目前就羅格的觀察來看，第一點是成不了的。因為部分富貴子弟似乎都相互認識，而也有平民，或者羅格這樣外地的，要麽隻與認識的人小聲交談，要麽幹脆就誰都不理。
“咚。”
好在這個時候，門開了。
一名穿著銀黑衣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當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略有噪聲的課室也瞬間安靜下來。
“各位好，我就是你們班的負責老師，同時也是邪神學和摩恩語兩門課的教授老師。”中年男子掃了課室一眼，頷首道：“你們可以叫我莫恩老師。”
“當然了，如果你們私底下給我取綽號，說壞話之類的，都無所謂，隻要別當麵說出來就行了。”中年男子聳聳肩，說出了令人意外的話語：“否則就別怪我公報私仇了。”
誒，這種話不適合直接明麵說出來吧？羅格眼角微抽，下意識看了左右一眼，發現有不少人露出意外的神情。
“嗯，這種說話方式，好熟悉。”薇兒則輕點嘴唇，低聲喃喃道：“總感覺會是很惡劣的性格呀。”
“嗯，這位同學，你說得沒錯，我的性格確實是比較惡劣的。”然而，當薇兒喃喃說完，講台上的莫恩老師忽然頭微偏，目光望來，一臉淡定地說道。
“額。”薇兒瞬間僵住。
“這位同學你叫什麽名字來著？”莫恩老師看著薇兒，一臉淡定道：“我說過了，我是個喜歡公報私仇的老師。”
“額，我叫薇兒·馮·希恩。”薇兒倒也是坦然，稍微尷尬了一兩秒，而後還真說出了自己全名。
“嗯，那麽就扣你……嗯？”莫恩老師本是頷首淡然說著，忽然他話語頓住，看著薇兒，沉默兩秒後道：“莉莉前輩是你什麽人？”
“莉莉姐姐是……”薇兒輕點嘴唇，想了想疑惑道：“監護人？”
“哦。”莫恩老師點點頭，平靜道：“看來你是第一次犯錯，我就隻警告一次了，下一次無論是誰，直接扣學分。”
這也行？羅格都無語了。這擺明就是怕了對吧？這種理由也有人信？
“好險好險。”而薇兒則拍拍胸口慶幸道，她似乎還真信了？
“因為剛才的小插曲，所以我一時間也忘了說到哪裏了。”莫恩老師再也沒去看薇兒，一臉淡定地看向眾人道：“接下來直接進主題吧。”
“我們的這個專業是邪神學，顧名思義，就是了解有關邪神的知識。”
“當然了，學習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防範和抵製邪教徒對民眾的侵蝕，也希望各位能提前端正好自己的態度，豎立正確的三觀，以免像你們的前輩一樣，要麽成了信徒，要麽成了祭品。”
“當然了，我也知道你們之中，有不少人純粹就是為了混學曆才進來的，因為邪神學的課程是出了名的寬鬆，畢業證也是最好拿的。”莫恩老師聳聳肩，繼續說著讓人目瞪口呆的話語：“不過也無所謂，你們付學費混日子，我拿我的工資就是了，前提是……”
“別惹事。”
莫恩老師目光掃視課室，不知為何，一直淡然隨意的他此刻卻有種難言的威嚴，讓人不由身體微縮，想要避開他的目光。
“那麽，如果你是不想浪費自己的學費的話，那我接下來講的就請稍微用心點。”莫恩老師拿起支粉筆，繼而道：“我想各位都清楚，邪神的危害性與可怕性，哪怕我們現在是用安全的課本資料來研究，但從來沒有永遠的安全。”
“所以在這期間，為了各位自己的性命著想，首先各位需要做到的是——”莫恩老師這麽說著，在黑板上寫下一個詞。
“謹慎。”
莫恩老師轉身繼續道：“任何情況下，都必須保證最大程度的謹慎，麵對未知的古籍，奇異的符號，都必須要在安全的環境下接觸，好奇心可以有，但必須謹慎以對。”
“就比如方才那位同學，就是出於固有的認知，認為我不會聽到，也不會在意她的自言自語，於是便有了我的警告。”莫恩老師瞥了眼坐姿乖巧的薇兒，而後又指了指自己繼續說下去。
“又比如我，本來是準備扣那位同學的學分，不過我忽然發現，那位同學的監護人恰好是我某位惹不起的前輩，所以果斷改成了警告。”莫恩老師淡定道：“這也是一種謹慎。”
這……也算謹慎嗎？這不僅是羅格，還是現場大部分人的心理感受。
這也行？
“當然了，各位的背景我之前已經看了一遍。”莫恩老師頷首道：“我可以肯定的說，你們幾乎所有人的後台，我都是惹得起的，所以不用擔心，像剛才那種徇私枉法的行為，是不會再出現的了。”
“……”眾人都無語了。
“除了謹慎之外，你們還需要具備的一項能力，就是尋找資料的能力。”莫恩老師平靜道：“相信你們應該都看過課表了，上麵確實隻有那麽幾門課，但別高興得太早。”
“這份課表是不全的，除了那兩門課，你們還需要學習……”莫恩老師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了起來。
“這些課程。”莫恩老師指著黑板說道。
“世界曆史學，希恩曆史學，社會學，神學概論，銀月概論……”羅格看著黑板上的一連串課程，默默念道：“一共十門嗎？但是為什麽？”
“我知道你們肯定會疑惑，為什麽不在課表上寫出來。”莫恩老師平靜道：“因為這些課程，並沒有給你們安排專門的課程。你們需要做的，是自己去到上這些課的課室學習。”
“簡而言之。”莫恩老師淡定道：“就是去蹭其他專業的這些課程。”
啊？
羅格驚了，不僅是他，教室裏幾乎所有人都驚了，一時之間，本是平靜的課室響起了輕微的議論聲。
“老師。”忽然，有名少年舉起了手：“我有個問題。”
“說。”莫恩老師頷首道。
“蹭課我可以理解。”那名少年皺眉道：“但我們該怎麽知道，應該去哪些專業來蹭，額，聽這些課？”
同一門課程，不同的專業會有不小的差異。羅格暗暗點頭。
“這就是你們需要自己解決的問題了。”然而莫恩老師的迴答再次出乎意料。
“這些課程，會在哪些專業裏，又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上課，這一切的信息。”莫恩老師輕敲黑板上‘尋找資料’這個詞，而後微笑道：“需要你們自己去尋找。”
“隻要不違反希恩律法以及神學院校規，通過任何渠道任何方法，都是可以允許的。”莫恩老師看向下方眾人，平靜道：“你們可以將這視為一個考試，各位的表現我會記錄起來，作為最終評級的參考之一。”
“那麽，請問還有什麽疑問嗎？”莫恩老師看著那位提問的少年說道。
“沒，沒有了。”少年猶豫了下，緩緩坐下。
“那好，我也不耽誤各位時間了。”莫恩老師平靜道：“下午會有一節邪神學入門，如果有事來不了的同學，記得提前找我請假，隻要你來找我，就算是給入土的長輩做生日這種理由，我也會批的。”
“而若是突發急事的話，事後必須有能夠說服我的理由，否則的話，但凡缺席一節，那本學期這門課的成績直接不及格，以後便也不用來了。”
“那麽各位，下午見吧。”
莫恩老師說完，也不作停留，直接離開了教室。
而眾多學生則依舊坐在原位，久久緩不過來。
這也行的嗎？
這大概是他們這一刻共同的念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