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巫師。”奧諾轉移話題,因為任何人都不能給這個話題提出答案,“剛才蛆蟲之眼進來的時候說唯一的巫師死了,外麵的人好像不知道你是巫師。”


    “靈能者。”秦夏糾正,然後說出自己的看法:“我認為他是裝的,我十分確定外麵的人不會不知道我是靈能者。”


    “你從一開始就沒掩飾過自己是個巫師。靈能者。”奧諾皺眉,“這或許是因為你不認為自己能藏得住自己的能力,但如果外麵的人真的就不知道你也是個巫師呢?”


    秦夏與奧諾目光相對,沉吟兩秒,開口反問:“如果你來到一個地方,發現地上躺著一個人和上百個人的屍體碎塊,現場沒有任何進行過長久激烈戰鬥的痕跡,你會認為躺在屍塊中的那個人是用了什麽辦法殺死上百個人?”


    “用巫術。”奧諾下意識迴答。


    “顯而易見。”秦夏點頭,“把我送進角鬥場的應該是另一支捕奴隊,他們發現了我,他們就不可能不知道我是個巫師。”


    “那如果有人刻意替你隱瞞呢?”奧諾又問,“比方說,捕奴隊隊長是你的熟人,朋友,或者角鬥場高層裏有你認識的人,好兄弟,他沒法阻止你被送進角鬥場,但至少可以幫你隱瞞你是巫師的事情。”


    “哈。”秦夏笑了笑,再沒接話。


    但他得承認,如果以外麵的人真不知道自己是巫師為前提,那麽肯定是有人隱瞞了。


    可任何人都沒有幫自己隱瞞的理由,所以更有可能“唯一的巫師”是主持人玩花活,又想出來個捉弄角鬥士們的餿主意。


    為了增加角鬥收視率,為了增加角鬥場副節目的戲劇性……


    “夥計,如果你的能力很危險,就像凱撒一樣,那我個人認為你就得警惕一些。”奧諾很誠懇的說,“你之前說過你是個肚子裏有墨水的人,你懂在努凱裏亞上被高騎士們壟斷的科技,所以沒準你能發明個什麽東西……”


    “發明?”秦夏被奧諾的想法弄得心情複雜,“我需要一個實驗室,我需要材料,我需要很多很多設備,這些東西我根本弄不到。”


    “是我想的簡單了。我以為你隨便弄來一些東西敲一敲就能造出武器來。”奧諾迴憶著小時候在貧民窟和大夥一起看的電影,“就像全息投影上演的那樣。”


    秦夏不知該說什麽,低頭在心裏嘀咕一句。


    “我穿越來這的時候又沒跟我來之前看過的書裏一樣,開局融合個星神。”


    即便安格隆也聽不到這句心裏話,兩個人也沒有辦法提出些有實際價值的勸慰,最終隻能沉默了。


    ……


    “您能探查到我的靈能很穩定,那能不能告訴我它到底有多穩定,我的靈能天賦到底是什麽樣的,我在亞空間的靈魂投影是什麽樣的?您能不能幫我深入了解我的天賦,能力,然後我就可以……”


    “抱歉。小子。不能。我隻是能簡單的感覺出你很穩定,我的預言向我揭示了你的存在,揭示了你在極端情況下用靈能殺死想要殺你的幾個叛徒士兵,向我揭示了你即便在極端憤怒下靈能也不會失控。但是更深入的探查需要準備和時間。”


    秦夏和智庫麵對麵坐著,交流著。


    那是在剛經曆過叛亂的星球上乘坐白疤戰團巡洋艦離開的時候。


    “需要準備什麽?”秦夏問。


    “很多。儀式,某些儀式物品,確保你的精神是非常穩定,狀態非常好,並且可控的。”智庫迴答,“等迴到泉州要塞,我會找到其他智庫,我們會抽出一兩年的時間幫你,看護你,然後我們才能安全的深入了解你的天賦。”


    言罷,智庫又補了一句:“據我所知,灰騎士應該有更好的辦法,但可惜我們如今也隻是知道他們的存在,如果你能加入灰騎士你就能更快深入了解你的天賦,但可惜你不可能加入他們。”


    “那你還說未來會教我怎麽運用靈能力量。”秦夏說,“在我們隻知道我的靈能天賦穩定,但究竟穩定到什麽程度還不知道,以及其他所有事情也一概不知的情況下。”


    “首先我會確保你不變成讓惡魔進入現實的通道,因為在你失控到那個地步之前我就能殺了你。”智庫迴答,“如果你學習運用靈能,腦袋也沒爆炸,那證明你可以成為智庫。”


    “抱歉孩子,我不想這麽冷酷,我也不是個冷酷的人。但這種殘酷的篩選雖然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最快的。如今這個銀河不會給我們很多時間。”


    “……”


    秦夏在迴憶中睜開雙眼。


    他剛在迴憶中“睡眠”,雖然他現在並不需要睡覺,但反正也沒別的什麽事可做。


    凱撒的屍體還擺在那。


    就像一個標識牌,上麵寫著:


    靈能者會隨機覺醒,死的也很隨機。


    思索著該在什麽地方把凱撒安葬的同時,秦夏挪開目光。


    幾乎所有角鬥士們都在酣睡,包括那個罵凱撒是娘炮,也被炸了一身血的女角鬥士。


    顯然死亡這種事,哪怕是非常隨機的死亡,也不會讓角鬥士們睡不著覺,因為這種事在這個地方太常見。


    安格隆還沒有休息,他在與秦夏相對的角落裏坐著,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而秦夏開始思考安格隆。


    這個原體現在看起來狀態還算不錯,至少他正常,不是個二話不說就拿起斧頭把所有人都砍了的嗜血瘋子。


    這是因為安格隆還沒有打上名為屠夫之釘的植入體,還沒有被屠夫之釘那不殺戮就痛苦的特點折磨。


    如果留在角鬥場,他遲早被打上釘子。


    不隻是他,秦夏覺得自己估計也會有同樣的下場,因為奴隸主們都期待這樣強壯強大的角鬥士放下一切人性和道德,將最極致的殺戮呈現在他們麵前。


    屠夫之釘加努凱裏亞三寶中的神奇麻藥,換誰來都得中招。


    “我自己深入了解我自己的能力?”


    一個念頭突然在秦夏心中浮現。


    但很快警惕心就讓這個念頭被壓下。


    可念頭如同微風,在秦夏心頭縈繞,與之相伴的還有一係列的疑問。


    “如果仍然像第二次穿越,穿越到第三十個千年之前那樣等待灰騎士或智庫之類的人的幫助,有可能在被打上釘子之前等到嗎?”


    “如果不去深入了解自己的能力,然後去想辦法琢磨更多的靈能運用方式,有可能從角鬥場逃離嗎?”


    雖然被亞空間莫名其妙送來第三十個千年,距離第一次穿越的第四十個千年早了一萬年,但自己畢竟是來了。


    秦夏如此想。


    如果自己來到這裏的結果,就是百年後安格隆身邊多了個同樣打了釘子隻會殺人的瘋子,那可就真是……


    秦夏開始思考自己是否要冒險。


    他先是壓下心中的衝動,理性判斷。


    從自己的靈能天賦的不知到底有多穩定的穩定,以及跟著白疤智庫學習運用靈能學習三板斧時,自己從未出現過失控的狀況開始,到在使用靈能時那種得心應手的感受。


    這些讓秦夏認為自己或許可以安全的對自己本身的能力進行了解。


    但即便不考慮這些,秦夏也覺得自己還是得冒險。


    原因很簡單——不冒險深入了解自己的靈能天賦,不依靠靈能,想要逃出角鬥場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秦夏還記得自己在穿越到這個宇宙之前,他看過的關於安格隆的事跡。


    安格隆在努凱裏亞上和奴隸主打生打死,看著真跟斯巴達克斯起義似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凡人而不是原體。


    結果安格隆被帝皇接走後輕鬆手撕一個禁軍。


    安格隆並不弱小,隻是在努凱裏亞這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的地獄開局,光憑超越凡人的身體素質什麽都做不到。


    而一個並不能將自己的靈能天賦運用到強大地步的阿斯塔特,連活著本身都是個難題。


    “看來我得改變一下主意。”秦夏喃喃自語。


    秦夏決定改變自己的短期目標,從逃離角鬥場改為探索自身靈能天賦並等待時機,收集信息,想辦法組織更多的人。


    如果不是純粹想找死,那就得意識到角鬥場並非最大的敵人,更不能認為在努凱裏亞這個世界隻要離開角鬥場就萬事大吉。


    角鬥場隻是努凱裏亞這個地獄中相對安全的角落,如果要離開角鬥場這個地獄去踏入另一個更加恐怖的地獄,那最好全副武裝並做好萬全準備,且有一大群有膽量有實力踏入更恐怖地獄的同行者。


    冒險探索自己的靈能天賦是必須的,因為這是除了等死和主動找死的死之外的唯一選擇。


    雖然這個選擇也僅僅不是百分之一百會死的必死無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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