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陳宮將流民百姓帶到小沛後,積壓在劉備身上的壓力減輕了一些。太史慈來書說新兵的弓弩質量不好。羽箭太少,希望劉備批發些好的來。


    劉備收到來信。知道如果再求糜家估計糜竺就要上吊了。他一個首富為了自己把家產浪的差不多了。都快要去領低保過日子了。便籌劃增加商賈。加大貿易。


    許多不懂得就去糜竺家裏請教。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去的次數變頻繁了。但江遙相信,一定是為了徐州未來,為了黎民百姓,肯定不是和糜家小妹勾搭上了。緋聞!絕對的緋聞。


    下邳的事情重迴安定,百姓的麥子也收割完畢,江遙這個典農校尉的活今年算是做完了。原本按照以前,之後就沒他什麽事,可以翹腳丫子休息了。但最近剛剛拜了鄭玄當老師,而且是入門的親傳弟子。剛剛就收到了鄭玄派人來叫自己去上課。隻能強打起精神。去鄭玄家裏拜訪了。


    來到鄭玄家裏,等著老師教文言文。但鄭玄計不教孔孟,也不教詩禮。隻要他讀些雜學。便不再多教。連看江遙學的三心二意也不在乎,隻是在旁看著。


    好不容易等到午休的時間,江遙終於忍不住對鄭玄問道:“師長!(古人叫老師的稱唿,不是現代的官職。)遙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


    鄭玄卻早就知道他會來問。說道:“遙是想問為什麽我會收你為徒嗎?”


    江遙點點頭,說道:“仲尼(孔子表字)之門考察德行、言語、政事、文學四科。我德行一般。言語粗俗,至於政事,文學更是差勁。為什麽師長唯獨對我情有獨鍾。非要讓我入內授教?”


    鄭玄卻並沒有直接迴答,而是緩緩說道:“遙與人謀事。然為謀臣。有高下之分。一流者。有探測天地之機,未雨綢繆之警。所諫言常能透徹未來之變。二流者。有輔世治國之能。安定發展之道。三流者。有排憂解難,解除困惑之能。至於其他者皆不入流。遙認為,自己屬於哪一級別?”


    “三流!所以我才好奇。師長為什麽對我這種三流謀士如此關注。我難道和別人有什麽不同嗎?”江遙迴答道。


    “不錯,正是如此。”鄭玄開口道:“汝不同於其他,你的特別之處有三,你的個性特別。你的身份特別,你的上司特別。這便是為什麽我需要你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這話好有深度,深的是連一句話都沒聽明白,尤其是這和我上司劉備有什麽關係?他想要我做什麽事?也懶得想:“師長,你知道我悟不出來,還是你解釋一下吧!”


    “你的性格確實和仲尼之門所需的格格不入。但你的為人處世,卻極其符合《中庸》的一句話。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你為人處世皆順從本性。從來不刻意造作遮掩。你萬事隨心而行的個性。在這亂世,是彌足珍貴的。


    “這難道就是我的特別?”江遙問道。自己想不明白,也許是自己從來就不是個真正處在這種亂世的人。自己出生在和平的時期,和平的年代。又因為是一個人,沒人管教。所以總是按著自己的想法活著。


    又因為上輩子活的人生太短,還沒學會戴上“虛偽”的麵具活在社會裏。這就是和平時期的人,與戰亂時期的人的心境不同嗎?但這。。。。。有什麽用?


    “你想不透的,我也說不明,隻有隨著人生漫漫感悟。遙啊。你了解我嗎?”


    “道聽途說的可不能算。”江遙迴到道。


    鄭玄抬起頭。看著天空。說道:“我出生時,我的家道中落。自幼家貧。我喜好讀書。不顧父兄反對。四處遊學讀書。學有所成之時。已是半截身子入了黃土。為了施展抱負。我便開教授業。研究典籍。隻盼有人能繼承我的心願。”


    “雖然我很好奇您到底有什麽抱負。但現在我更想知道那個能繼承你心願的人不會是我吧!”


    “是!也不是!”


    大哥你整我啊。這幫讀書人怎麽這麽喜歡繞彎子。


    見江遙無語的盯著他。他說到:“你知道劉玄德的誌向嘛?”


    當皇帝唄。要不是我不是那塊料我也想當啊。但這話他不敢直說。隻是點點頭。不過看鄭玄也明白也答應讓孫乾輔佐劉備。看來他不是什麽衛道士。而是和司馬徽一樣希望自己學生能輔佐一方。當變革者。平定亂世。


    二人心有靈犀不再多說。鄭玄也終於說出了心裏話:“我平生之誌。有三點。鞏固皇權。推行法律。提拔寒門。這三條看似不同。卻有一個共同的障礙。你知道是什麽嗎?”


    “士族。你要我滅掉士族?”江遙算是聽明白了。但這哪是自己能做到的。曹操。諸葛亮。之後的隋煬帝都試過。他們的精神永垂不朽!然並卵。他們都沒辦法。何況我。


    “沒那麽極端。是要你動搖我大漢名望士族一家獨大。寒門士子隻能依附在他們底下存活。我要你把劉備變成為一麵旗幟。讓他們相信即使不依附權貴也能存活下去。”


    “師長。你覺得我是這麽偉大的人嘛?”


    “你不是。”鄭玄毫不猶豫的迴答道。


    “那您跟我說半天就是為了逗我玩啊?搞得我剛剛心裏還有點小激動的。”


    “年輕人不要那麽衝動嗎。你不是。但可以借助聲勢。把你包裝成是這樣的人。


    法家三派,“法”“勢”“術”你需要掌握的是“法家勢派”的精髓。即加強君主權勢。提升威望。把你的君主包裝成一個不世仁君。而你作為這個君主的主要心腹謀臣。你的身份地位也會提高。”


    “師長是儒林中人。我還以為您要教我儒學。怎麽會讓我學法家的學術。”


    鄭玄鄭重說道:“你對儒家學術似乎是天生的。並未經過雕琢,成就天然的玉石。我又何必破壞這渾然天成的美玉,改用人工雕琢呢。我教你法學,是希望你學慣儒法。為將來之事做準備。”


    江遙想了很久,他說自己身上的儒學是天生的,估計又是自己是穿越者的緣故,儒家學術自傳播開來,到現代近3000年了。而對現代人人文影響最重的四個人就是孔子,釋迦摩尼,馬克思以及(我不敢說,也不敢寫但估計你們都猜得出來的唐國強扮演過的偉人。)


    而四人中孔子的儒學最早出現。一直流傳到今日,雖然和最開始的教義相差甚遠,甚至有些背道而馳。但儒家的對中國人的影響,比如對家的觀念。對國的觀念,對父母的觀念。對孩子的觀念等等。都是受儒家熏陶而成以流入血液中的。


    無論有意無意,除非就不生在中國,否者儒家的思想就會一直伴隨下去。甚至到了你根本不會注意到。也不會知道這種行為是儒家提倡的人文思想。而演變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你知道為什麽我認為你和劉備是最好的嗎?”


    “因為明公已經成功走出了第一步,他帶著現代看來低微的人。走到了政治中心,他軍事的核心關羽不是士人,張飛不是士人,而政事的核心我和簡雍這種寒門的地位甚至超過了世家大族的陳登。而他的身份也特殊,他身份尊貴,出身低微,他可以用皇親的身份結交豪門,也可以用低微的出身收攬寒門。說白了。倆邊他都扯得上關係。”


    “你能悟到這,證明你確實有慧根。好了,其他的課以後再上,今天就到這吧。”


    江遙告辭而出,心裏消化著今天學到的知識。以前自己沒有方向。隻是麻木的跟在劉備後麵,走著他開創的路,而自己隻是負責在他身後幹些修剪雜草的活。似乎自己從來沒有屬於自己的目標。


    “我自己的路嗎?”江遙喃喃念道。


    那.......就按這條路走走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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