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時分。


    整個南京城卻到處都是燈火通明。


    尤其是南京戶部更是一片慌張。


    到處都是議論紛紛的聲音。


    “什麽?寧王的叛亂被平定了?”


    “一萬大雪龍騎奔襲三日抵達南昌?!”


    “騎兵能攻城?!”


    “天象大宗師真就這般誇張?!”


    “這....”


    在麵對江西那邊傳來的消息。


    整個南京戶部沒有任何一個官員敢相信。


    在他們以往的認知之中。


    無論是寧王叛亂,還是朱厚照平定叛亂。


    最起碼都需要持續數月,甚至是一二年的時間。


    這也是他們這些官員此前半點不著急的緣故。


    因為這般久的時間,他們可以從容應對一切。


    甚至可以趁亂獲取一些好處。


    但現在呢?!


    寧王的叛亂僅僅隻是三日時間不到就被平叛了?!


    甚至要是不算沿途奔襲的時間。


    徐堰兵、王陽明平定叛亂僅僅隻是花費了數個時辰?!


    這不是開玩笑嗎?!


    那可是寧王!


    雄踞江西數十年的寧王!!!


    .......


    不止是這些官員無法相信。


    就算是張璁亦是無法相信,他神情呆滯的癱坐在太師椅上。


    腦海之中一片空白:“真就半日時間?!”


    “天象大宗師?!何其可笑!”


    “何其誇張!”


    其實早在今日清晨時分。


    張璁就已知曉寧王要在南昌搞什麽靖難起義的消息。


    他甚至還派出了人手去找王陽明的下落,想要盡快跟王陽明聯係上。


    而後商議寧王靖難之事!


    畢竟靖難不同於造反,更何況寧王身側還有蒙元之人。


    這是賣國!


    亦是想要顛覆大明的江山!


    南京這些官員可以不在乎誰當皇帝,但是他們不能容忍整個大明不複存在。


    更是不能容忍蒙元異族占據大明疆土,這並非是他們就是忠於大明。


    而是關乎他們的切身利益。


    若是蒙元占據了大明疆土。


    或是煌煌大明不複存在。


    他們這些又算什麽?他們的二品、三品官職又算什麽。


    江南那萬畝良田又將如何?!


    在大明即將傾覆之下,他們這些寄生蟲也唯有顫栗,唯有惶恐。


    ....


    隻是沒人能想到。


    寧王起義靖難的文書還沒傳來。


    就傳來了徐堰兵、王陽明平定叛亂的消息。


    在這個消息傳來的瞬間。


    張璁就徹底傻眼了。


    他也知道自己徹底做錯了。


    徐堰兵能這般兵貴神速,更能這般迅速的解決寧王叛亂。


    這對於大明而言固然是一件大好事。


    但對於他們這些南京官員而言卻又算什麽?寧王叛亂他們知情不報!


    陛下平叛他們絲毫作用也無。


    那有他們如何,沒他們又如何?


    再加上此次平叛之中,朱厚照展現出來的手段更是駭然至極。


    徐堰兵能連日從紫禁城奔襲到南昌城,將寧王跟他那十萬大軍平定。


    那麽大明疆土之中又有誰有實力威脅到陛下?


    甚至所有藩王、所有勢力都將處於陛下的威懾之下。


    ....


    禮部衙門之中。


    嚴嵩在得知消息後,亦是一臉的悚然。


    他語氣沉重的說道:“張璁、夏言算是徹底完了!”


    無論張璁跟夏言此前到底是什麽想法。


    但事實就擺在這裏。


    他們沒有上書陛下,以表忠誠。


    亦是沒有在得到六扇門通知之後,積極的準備平叛之事。


    更無絲毫調動兵馬、應對寧王叛亂的動作。


    甚至隻是敷衍的拿出十萬銀兩準備送給王陽明。


    固然南京以往就這麽對待紫禁城、對待先帝。


    但是現在局勢不同了。


    在朱厚照展現出這般雷霆手段平叛寧王之後。


    整個南京六部又有誰敢輕視這位少年君王。


    又有誰敢違背這位陛下的命令!


    “尚書大人,我們怎麽辦?”


    禮部這邊的侍郎也是有些慌張。


    他們此前雖是打算站在陛下這邊。


    可不是還沒站過來嗎?


    甚至調動的資源都沒有絲毫動用。嚴嵩眉頭緊皺:“奏折可曾遞過去了?”


    早在前日嚴嵩就已將請示的奏折送往紫禁城。


    隻是南京距離紫禁城終究有些距離。


    那般日行萬裏的玄鷹也不可能隨意使用。


    “按照時間推算的話,隻怕還沒有到。”有人低聲說道:“不過奏折上卻是有日期,而且明日想來會跟江西平叛成功的消息一同抵達吧?”


    “陛下亦是當知曉我們的心意。”


    嚴嵩聽聞這消息後,他站起來在廳堂之中來迴渡步沉思。


    許久之後。


    他才緩緩開口:“不夠!”


    誠意不夠!


    盡管嚴嵩已是上奏啟稟陛下,更是表達出了想要投靠朱厚照的心思。


    但這般終究還是不夠!


    隻因他是南京六部的一員,亦是沒有做出真正實質性的事情來。


    一份奏書還代表不了什麽。


    “昨日西廠的雨化田不是到了?”嚴嵩冷聲說道:“速派人去聯絡他,將我們這些年收集的各個官員的證據盡皆交給他。”


    “告訴雨化田,若是有需要。”


    “我嚴嵩亦可親自去抓人!”


    這是真正的投名狀!


    也是嚴嵩這般大奸臣的果決。


    在麵對這般驚天動地的變故後。


    嚴嵩迅速就想出應對辦法,甚至不惜一切的獻出投名狀。


    哪怕是為此得罪整個江南官僚也不重要。


    隻要陛下能夠信任他。


    以嚴嵩這些年的積累以及他的聰明才智。


    日後必可入朝為官。


    甚至可一步登天,成為內閣大臣。“這?!”


    嚴嵩手下的這些侍郎聽到這話卻是猛地悚然起來:“這是不是過了?”


    他們這些人此前固然是想要跟隨嚴嵩一起投靠陛下。


    但可不是現在這般近乎跟整個江南、南京官僚撕破臉啊!


    他們久居南京。


    自是知曉這些人的勢力到底有多誇張。


    “死道友不死貧道!”


    “若要取得陛下信任,便必須這麽做。”


    嚴嵩一臉冷意的說道:“若是你們不敢,便將這消息傳給那些人!”


    他不信這些人還敢當牆角草。


    就以陛下如今的威勢。


    隻要他嚴嵩不死,在獻出這般投名狀後,日後必會發達。


    誰在今日背叛。


    日後就要麵對嚴嵩的清算。


    這些侍郎顯然也不是傻子:“我們自是追隨尚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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