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盈盈一直偷偷看,偷偷流口水,直到門口那棵風鈴花開滿,在飄落黃色花瓣的大樹下,她衝出去攔下他,向他告白了。


    宋盈盈原以為兩人可以從朋友做起,沒想到……


    「你叫什麽名字?」


    「宋盈盈,你呢?」


    「苦寒行……不如,我們結婚吧?」


    從此,宋盈盈的美麗人生多了走運這一筆,初戀男友又高又帥又體貼,對她嗬護備至,對她寵愛有加,和她心心相印,心有靈犀,完美到她直唿受不了,男友——轉眼間就變成未婚夫了。


    兩人一見鍾情,戀情迅速發展,一發不可收拾,半年後就把戒指戴了,訂婚儀式也辦了,二十一歲那年的元旦才過不久,她就成為苦寒行的未婚妻。


    幸福的宋盈盈,在家裏有一對疼愛她的父母,身邊還有許多愛護她的朋友,未來的公公、婆婆寵她,小姑愛抱著她,連她最愛的未婚夫也把她當寶。


    幸福的宋盈盈,在二十四歲的八月八日即將結婚,嫁給深愛她的苦寒行。


    幸福的宋盈盈,直到結婚前兩天……都還倘佯在幸福裏。


    一對新人即將完婚。


    苦家在永夜市買下兩棟記載著曆史風貌的樓房,並且把外觀完整保留下來,隻整建內部。


    苦家的新媳婦偷偷告訴婆婆,她和苦寒行已經努力在做人,希望裝潢新房時把嬰兒房考慮進去,將來少花一筆錢。


    婆婆好開心,把新家裝潢趕在結婚前夕完工,苦家長子的新房考慮到嬰兒房的需求加寬加大還加了活動門,地板、衣櫥、化妝台和置物櫃一並用原木處理,囍字貼滿屋,牆上巨幅婚紗照早已掛好,等著一對新人入洞房。


    距離八月八日,隻剩下兩天。


    苦寒行陪著未婚妻去高麥麵包店送喜餅,在麥家坐了一會兒,順路繞到小木屋去。


    「我們是從這裏開始的……現在變成小鴨的窩了。小鴨人呢?」宋盈盈望著外麵的田地,現在已經變成苦薏的夜色花園。


    「大概又跑哪兒去玩了吧。」苦寒行身上還有小木屋的鑰匙,他打開門,走進屋裏就皺眉。


    「哇啊……真有小鴨的格調。」小鴨的風格就是自然隨興的生活方式,簡單講一個字就是,亂。


    「放著吧,別管她。」


    宋盈盈一進門,就從桌上的垃圾開始收拾,儼然大嫂的風範。


    苦寒行隻是過來看看,他那個調皮妹妹一個人搬來這裏住,有沒有亂來。


    「你才是放著吧,雖然是你妹妹,到底是成年女性了,你還仗著哥哥的身分到處翻她的隱私,小鴨會不高興。」


    「她隻有外表成年,腦袋和內心根本沒長大,還是一樣橫衝直撞,老是在闖禍。」苦寒行四處察看妹妹的抽屜、櫃子,翻看書櫃、衣櫃,尋找違禁品。


    「放過她吧,小鴨她有分寸的。」宋盈盈拉住苦寒行的手,圈住他的手臂,「這是我們最後的單身巡禮,你今天是宋盈盈的男人,不是小鴨的哥哥。」


    「……老是寵她,我看她以後要是闖禍,你這個大嫂準是幫兇。」苦寒行掐她的臉。


    「哪有,我最寵的還是你啊,光拿酒這件事來說就好,你自己跟元其是直接拿酒瓶在幹,不知道喝掛多少次了,你卻嚴格禁止小鴨喝酒。我在小鴨麵前可從來都沒捅破過你哦。」宋盈盈兩手環住苦寒行的腰,享受兩人世界,未婚夫的懷抱。


    「她跟爸一樣不勝酒力,喝兩杯就掛了,嚴格禁止她喝酒是怕她在外頭出事。」苦寒行吻她的唇,眼角餘光四下搜尋,被她這一提,苦寒行想起鐵櫃下麵還沒找……


    「小夜同學會保護她。」宋盈盈捧住他的臉,不許他再分神。


    「小夜也是男生。」苦寒行扯起眉頭,就因為他妹妹那個男同學家在附近,他才更需要注意。


    「……說不過你。」宋盈盈搖搖頭,放開他。反正對他這個哥哥而言,小鴨永遠都是他要保護的妹妹。


    「看在你這個大嫂的麵子,今天放過她。」宋盈盈才轉個身,就被苦寒行從身後抱住了。


    「嘻嘻。」宋盈盈迴過身來,兩手攀上他的脖子,「這陣子好忙,我們好不容易才有時間單獨相處,你好久都沒好好吻我了……」


    「唉,希望那丫頭別太早迴來……」苦寒行低頭緩緩吻住她的唇。


    兩人耳鬢廝磨,濃情密意時……


    砰!


    哐啷……


    球棒擊破窗戶玻璃飛進來,從苦寒行的耳邊掠過,飛濺的玻璃劃破他的臉頰,從點點血珠漫成一道血痕來——


    「呀啊!」宋盈盈受到驚嚇,抬頭看見苦寒行臉上流血,臉色蒼白,「寒……你流血……」


    「你馬上報警,不準出來!」苦寒行火速把宋盈盈推進浴室裏,把電話扔給她,從裏麵反鎖,把門關上。


    「寒行——」


    頓時,小木屋外頭陷入一片打鬥聲,宋盈盈抖著雙手,打電話報警。


    這大半年來,苦寒行和麥元其好像有事情瞞著她,有一陣子常常找不到人,後來她又發現和苦寒行出門時,遠處有人跟著,苦寒行說那是三舅的私人保鑣。


    苦寒行的三舅很疼他,她也知道,但是為什麽突然派保鑣跟著他?苦寒行隻是聳聳肩,一臉不知情。


    決定婚期以後,宋爸希望她剩下的時間留在家陪陪家人,所以她辭去高麥的工作,迴到家裏。


    後來她發現,不隻是苦寒行,連她走到哪兒,身邊都有宋爸、宋媽和宋爸口中所謂的朋友跟隨著,但她以前從來沒見過宋爸這些彪形大漢的朋友。


    宋盈盈想知道發生什麽事,但周圍的人都瞞著她。


    小木屋外頭,跟著他們來的有宋爸的朋友和三舅的保鑣,苦寒行不是一個人。


    但是……


    球棒都飛進小木屋來了,苦寒行的臉都劃破了。


    雖然苦寒行厲聲命令她不準出去,但是……


    她怎麽能放心?


    喀……


    宋盈盈顫抖的手轉開門把,拉開浴室的門。


    當她把頭探出門,看見苦寒行擋在小木屋門前,右手是剛才飛進來的球棒,左手一拳把一個人打飛出去,又馬上一個人衝上來,她倒抽一口氣,緊緊抓著胸口。


    她聽小鴨說過,苦寒行練過武術,也練過拳擊,但她從來也沒見過。


    宋盈盈雖然見到苦寒行能打,還是很擔心,雙眼緊盯著,心髒跳得愈來愈快……


    大門外滿天霞紅,塵土飛揚下一片械鬥聲,整個場麵令宋盈盈難以置信。


    她深怕苦寒行出事,想幫忙,又怕自己衝出去會讓他分心,反而幫了倒忙,她緊緊揪著一顆心等著警察趕來,緊緊盯著苦寒行的背後看……


    一抹白,躍入眼簾。


    滿天霞紅下,一閃的銀白……


    血色下……


    滿眼血色下……眼底閃過的一抹白……


    那是——


    「兇手是……是……」宋盈盈踏出浴室,抖著滿身滿心的恐懼跌跌撞撞走到門口,為了看清楚那抹白……


    「爸——是你——你殺了我爸——」


    宋盈盈滿眼淚水,瘋狂的衝出去,衝出苦寒行的保護範圍,抓住那頭銀白的發。


    「盈盈——」


    宋盈盈被猛甩出去,那一瞬間,就像當年她迴到家裏,一腳踏進冰冷的血獄裏,躺在血泊裏的父親的血……


    父親難以瞑目的眼……一閃的白……


    林語歌來不及看清楚竄出門外的身影,隻看見母親過世前買來的不鏽鋼花盆,三角鏡麵裏飛過一頭銀白,濃密而奇特的銀白……


    濃密的銀白色頭發,仿佛少年的白發……就如——


    「那頭白發……我見過……是殺死我爸的……兇——手——」激動的手指住那頭銀白色的發,指住殺死她父親的兇手。


    苦寒行丟下球棒,抱住宋盈盈摔落在地的身子,循著她指的方向看見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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