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蕭赫看著何有,威壓十足的說道。

    何有眸光閃爍著,朝慕長歡爬去,在她麵前跪著道,苦哈哈道,“夫人,在下知錯了,在下不該對您動不該動的心思,求求您饒了在下,替在下跟那位爺說句好話。”

    慕長歡看他這沒節操的模樣,微微皺起眉頭,“算了,你走吧,以後最好別再做這種欺男霸女的事情。”

    “多謝夫人!”說著,他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朝蕭赫看去。

    蕭赫聽見慕長歡的話,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還不滾!”

    “是是是!”何有說著,一抹額頭上的汗,帶著好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的小廝離開了。

    他們一路破開人群,往何府的方向跑去,路上,鼻青臉腫的小廝衝著何有道,“公子,這事就這麽算了嗎?您咽的下這口氣,小的都咽不下。”

    “那不然呢?”何有瞪了小廝一眼,“要不是你們無能,小爺能被那對狗男女折辱成這樣?”

    “公子說的是,”小廝訕訕的笑著,道,“是小的無能,沒有保護好您。”

    “哼!”何有冷冷的哼了一聲,“總有一日小爺會把這筆賬討迴來的。”

    “公子打算怎麽做?”小廝一臉狗腿興奮的湊上前,他剛才也被打疼了,想報仇。

    “來日方長!”何有看了他一眼說道。

    小廝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這我們也不知道那對狗男女的身份,怎麽來日方長,依奴才的意思,前麵不遠處就有巡城的衙役,不然我們去找幾個衙役,將那對狗男女帶到大牢關上幾天,磨一磨他們的性子,還有那個小婦人,公子難道不喜歡嗎?”

    慕長歡那樣的容貌何有自然是喜歡的,不過捫心自問,他更怕沒有那個命消受。

    他雖然不學無術,紈絝慣了,可到底是首輔家的遠房侄子,那一雙眼睛可不是白長的,和蕭赫四目相對時,他哪裏看不出對方身上的威壓和氣勢。

    所以後來他才會那麽幹脆的下跪,求那位夫人原諒。

    如今,對方肯放過他已經是天大地不易了,他哪裏還敢再得寸進尺,這不是不要命了嗎!

    因此,小廝興致勃勃的跟他提議的時候,他沒有答應,而是閉口不言。

    “公子……”小廝卻不甘心,他搜索枯腸,義憤填膺,還在不停的慫恿何有。

    何有被他逼逼叨叨的煩擾著,終於忍不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又將他踢翻在地,狠狠的踹了幾下,嘴裏大聲的罵著,“狗奴才,你看不出小爺根本不像報複那兩個人嗎?你看不出小爺根本鬥不過那兩個人嗎?”

    “你給滾,以後別再小爺麵前出現,何府留不起你這樣的人!”吼完,何有甩袖就走。

    被踹翻在地的小廝瞪大了眼睛,他齜牙咧嘴,忍痛爬起來,想再追上前,但是卻被其他的小廝給攔住了,那是何有身邊的第二紅人,他一臉嘲諷的看著滿身是傷的小廝道,“狗奴才,你沒聽見我們公子的話嗎?你已經不是何府的狗了,離我們主子遠點。”

    小廝跟在何有身邊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唿風喚雨,眼下被曾經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嗬斥嘲諷著,他隻覺得羞辱至極。

    “你倒是順杆子爬得快!”他從齒縫中擠出一行字。

    對麵的小廝隻是冷笑,忽然,他抬腳,狠狠的踹向了本來就有傷的小廝,小廝再次摔在地上,他吃了一嘴的土,看著何有的背影眼睛露出瘋狂的恨意。

    另一邊,蕭赫看著何有離開,便迴到了慕長歡的身邊。

    “我們走吧!”他對慕長歡說道。

    慕長歡看了他一眼,沒有言語,卻是望向身邊的小姑娘,道,“你有什麽打算?”

    小姑娘紅著眼睛,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小女子眼下隻想先安葬了父親,若是有人肯幫小女子,小女子為恩公做什麽都是願意的。”

    “便是委身給剛才的那個紈絝公子你也願意?”慕長歡肅了容色,問小姑娘。

    小姑娘猶豫了片刻,才含著淚道,“若是有的選,誰會真的願意。可小女子從來就沒的選啊!”

    “我知道了,”慕長歡微微點頭,然後吩咐身邊的允眉,“你找一輛車,帶她去善堂。”

    “是,姑娘!”允眉答應,小姑娘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敢問夫人,善堂是什麽地方?”

    “你剛來上京?”慕長歡看向小姑娘反問。

    小姑娘道,“奴婢名喚小鹿兒,和父親本是洪廬縣人士,因為家鄉遭了水災,不得不背井離鄉,賣藝為生,最後一路輾轉,便來到了上京。”

    “原來是這樣,”慕長歡多看了她一眼,然後跟她解釋了下善堂的意思。

    小姑娘一聽可以用做工謀生,眸光一下子亮了起來,她紅著眼眶跪下來向慕長歡道謝。

    慕長歡親自將她扶了起來,囑咐允眉一定要好好的安頓她。

    允眉又答應了一聲,然後匆忙的跑去雇車。

    慕長歡和蕭赫則先行離開。

    出了這檔子事,他們已經沒有心情逛街,便打算迴王府,誰知,剛出了東市,還沒上馬車,就被幾個衙役給攔住了,衙役身邊,是被何有打的一瘸一拐的小廝,他目光怨毒的看著蕭赫和慕長歡,道,“就是他們,膽敢傷了我家公子,你們速速將他拿下。”

    “確定是他們?”衙役看著蕭赫和慕長歡清清冷冷的氣質有些懷疑。

    小廝連忙指控,跟著,他又搬出了何首輔。

    衙役一聽何首輔的名號,心中雖然有所懷疑,到底還是上前打算拿人。

    蕭赫看著衙役,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從袖中取出一塊金牌。

    金牌上書:禦賜北靜王。

    “王、王爺!”衙役也是認得幾個字的,頓時,腿就軟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頭也不敢抬。

    後來的衙役見頭兒這副樣子,也飛快的跪倒在地。

    何府的小廝根本沒想到失態會演變成這樣,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蕭赫和慕長歡。

    蕭赫卻連一眼都沒看他,隻居高臨下,嗓音冰冷的吩咐衙役,“本王還有事,就不與你等往何首輔府上對質了,有勞幾位將挑撥之人送去何首輔府上。”

    “是是是,這是卑職該做的!”幾個衙役連忙答應。

    之後一片無聲,等他再抬起頭時,蕭赫和慕長歡已經離開。

    幾個衙役四目相對,眼中情緒莫名,然後他們同時將怨恨的目光投向了何府的小廝,又將他狠狠的群毆了一頓,才拖著往何首輔府上而去。

    他們感到何府的時候,何首輔正打算著手處置牢裏的何淼榴。

    聽到有衙役登門時,他想都不想,便一擺手道,“不見!”

    “老爺,那幾個衙役帶了何有身邊的小廝過來,說是奉北靜王之命,有些事要跟您交代。”管家在旁邊小聲的稟著。

    聽到何有和北靜王的名諱,何首輔終於起了幾分興致,抬起頭道,“如此,那就將人帶去大廳,本官隨後過去!”

    “是,老爺!”管家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一刻鍾後,何府大廳。

    何首輔放下手中的茶盞,冷冷的看了跪在地上的何府小廝和衙役一眼,問為首的衙役,“北靜王讓你跟本官交代什麽事情?”

    衙役聽何首輔問話,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然後強忍著恐懼,低著頭道,“迴何首輔的話,北靜王和王妃今日在東市微服私訪……”

    他仔仔細細的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何有和他身邊小廝地膽大妄為,就連何有身邊的人說何有是未來的首輔府公子都沒有漏掉。

    何首輔聽完衙役的話,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難堪來形容,他鐵青著臉色,用力的扣著手下太師椅的扶手,許久後,才緩下情緒,沉聲開口道,“這件事本官知道了,你就不用管了,迴頭本官會親自給王爺一個交代的。”

    “是!卑職遵命!”衙役恭敬的答應。

    何首輔朝管家看去,管家會意,走向了幾個衙役,“幾位請,老朽送你們出去!”

    “有勞管家!”幾人說著,又朝何首輔行了一禮,才轉身離開。

    管家一直將幾人送出了何府門外,並塞給他們一個荷包。

    衙役想要拒絕,可管家卻看著他們意味深長道,“這件事,有勞幾位從此忘掉,不要再對人提起。”

    “這都是應該的,”衙役答應著,推辭不下,隻能收了管家的荷包。

    管家又看著幾個人走的不見蹤影,才迴頭迴了何府。

    進門時,正好和何首輔身邊的侍衛側身而過。

    “是去找何有?”管家問了一句。

    侍衛拱手道,“是!”

    “去吧!”管家擺了擺手。

    何有很快被帶了過來,當他知道小廝背著他做的事情事,他頓時惱羞成怒,翻臉無情,抬起腳衝著他的臉就踹了過去。

    何首輔看著何有這個模樣,沉著臉朝他擺了擺手,“在我這裏你發什麽瘋,坐下!”

    “是,叔父!”何有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在何首輔下首坐下。

    何首輔看向他道,“你真的沒有吩咐人去為難北靜王和北靜王妃?”

    “這怎麽可能!”何有一聽叔父這話問的,差點又從杌子上跳起來,他一臉的冤屈道,“叔父,這個我是真的冤枉啊,我平時雖然紈絝了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沒有少做,但基本的眼色我還是有的,當日,北靜王一逼近我,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麽普通的人,當即就給他跪下了,他讓我跟北靜王妃道歉,我都是爬著過去的。完全沒有一點的不尊重,我猜北靜王妃也看出我認罪認得真誠,她恨痛快的就放過我了!”

    “倒是這個狗東西!”他說著,用力的瞪了地上的小廝一眼,道,“迴府的路上,他一直慫恿我找北靜王和北靜王妃的麻煩,那我能聽他的嗎,我當然不能聽了,於是我就將他狠狠的打了一頓,還將他逐出了何府,可誰知這個狗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然暗中記恨我,假冒我的名義去請了衙役,陷害我,報複我!叔父,你明鑒啊!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說著,他就從杌子上滑了下來,膝行著到何首輔的麵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何首輔也知道這個侄子,做一些小的壞事很有可能,可大的壞事他不敢,也沒本事,他也認定,基本上他說的都是真的。

    “你先起來!”他冷冷的看了何有一眼,“這件事我會幫你善後。”

    “多謝叔父,多謝叔父!”說著,他又用力地磕了幾個頭,才慢慢站起來。

    “管家!”何有站起來後,何首輔眼神突變,他吩咐管家,“查清楚這個小廝都有什麽族人愛侶,全誅!”

    “是,老爺!”管家答應,跟著,在小廝開口求饒之前,他便將小廝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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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你,跟我走!”何首輔站起身,看了何有一眼說道。

    何有猛地站了起來,瞪大眼睛道,“叔父,去、去哪裏?”

    “北靜王府,負荊請罪!”何首輔道。

    說著,他用力的甩了下袖子朝外走去。

    何有心裏雖然不情願,但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軟著腿快步追了上去。

    北靜王府,蕭赫和慕長歡很快就收到了何首輔帶何有負荊請罪的消息。

    並且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交給何首輔處置罷!”慕長歡沉吟片刻後,看向蕭赫說道。

    蕭赫笑了笑,“都聽你的。”

    外麵,何首輔很快得知了蕭赫的意思。

    他先是拱手謝過,跟著又讓何有衝著北靜王府的正門磕了九個頭,才帶他離開。

    “叔父,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嗎?”何有給何首輔斟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問。

    何首輔聞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然呢,你還想怎麽樣?”

    何有訕訕一笑,低下頭不敢說話。

    何首輔沉默了許久,瞧向他,道,“不過你這性子也不適合留在上京了,就這幾日,我派人送你迴運城。”

    “啊?”何有愣住了,他還是更喜歡上京的。

    “怎麽,不願意?”何首輔聽了他的話,挑眉問道。

    何有多會看眼色啊,他立刻就瞧出了自家叔父語氣中的不耐煩,知道他要是敢拒絕,兩人僅有的一點情分就到頭了,立即道,“願意,願意!”

    “嗯,”何首輔看了這個侄子一眼,鬆了口氣。

    他生平最怕不懂眼色的人,不管怎麽說,這個侄子在這一點還是不錯的,迴頭讓人壓著他磨磨性子,日後未必不能抵大用。

    之後無話。

    因為隔日就要離開,

    這天,何有打著要向小柳兒道歉的名義,便跟何首輔要了半天的出門時間。

    何首輔知道他是有些分寸的,便沒有理會他。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再見到何有時,他卻已經命垂一線。

    “到底是怎麽迴事?”何首輔看著躺在床上的何有,問管家。

    管家道,“迴老爺的話,屬下得到消息的時候,何有他已經不省人事,據他身邊的人說,他去善堂之前一直好好的,但是見了小柳兒後,隻喝了一盞茶,整個人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那盞茶呢,可有讓人檢查過?”何首輔問。

    他下意識的懷疑,是小柳兒記恨何有,對何有下了毒。

    管家搖了搖頭道,“迴老爺的話,那盞茶何有喝的很幹淨,而且,他倒下後,善堂哄鬧了一番,等官府的人來的時候,那茶盞已經不翼而飛。”

    “那就是……沒有任何線索了,”何首輔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管家歎了口氣,沒再多言。

    北靜王府,蕭赫和慕長歡得知何有疑似被小柳兒下毒一事時,表情也不甚好。

    “這不可能,”慕長歡想到小柳兒單純無害的模樣,幾乎篤定地看著蕭赫道,“她不過一個小姑娘,定然想不出這般害人的毒計,更何況,這件事地疑點實在太多了。”

    蕭赫握住她的手,“你別擔心,案子自有大理寺去查,有你和小柳兒的這一份淵源在,想必他們也不會冤屈了她的。”

    “嗯,但願吧,”慕長歡點了點頭,但還是憂心忡忡的模樣。

    說起來,這件案子報到大理寺後,經手的人正是沈瑜生。

    他查了兩天兩夜,都沒有查出什麽線索,何有那邊的情況也不明確,已經換了好幾撥太醫,但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得出,他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昏迷不醒。

    沒有辦法,思前想後,他隻能求到慕長歡的跟前。

    慕長歡麵對沈瑜生的請求,自然不會拒絕,更何況,這其中還摻雜著一個無辜的小柳兒。

    她了解了一番案子地情況就跟沈瑜生一起去了何首輔府上。

    何首輔倒是沒有想到慕長歡會親自前來,得知這個消息時,他連忙出來迎接,單膝跪地道,“下官見過北靜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何首輔不必多禮,”慕長歡客氣的說了一聲,然後朝旁邊的沈瑜生看去,道,“沈少卿,帶路吧!”

    “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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