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朱元璋的一步步勝利。


    朱元璋的心情也舒暢起來。


    好消息也不斷傳來。


    山東的地方官報告說,當地出現了一隻麒麟。


    據說和《春秋》所記載孔子遇到的那隻高度相似,這預示著大明即將迎來盛世。


    陝西的官員報告說,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仙女,散落下五彩鮮花。


    百姓聞一聞就能變得年輕。


    即使是未收複的雲南地區。


    也有密探送信說,當地下起了鵝毛大雪,雪被風一路吹著,落入了應天得秦淮河級。


    也不知道這風是如何吹的。


    反正都說這是這是雲南迴歸朝廷的征兆。


    朱元璋興奮地下令嘉獎了這些地區的行政長官。


    之後,讓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很尷尬的一幕。


    應天地區無祥瑞。


    而外邊到處是祥瑞。


    胡惟庸抱怨說這些事情太過荒誕,於是勸說朱元璋不要再理會這些奏章。


    否則以後整個朝廷隻能處理祥瑞了。


    一聽這話,朱元璋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全國各地都有神跡出現,隻有京師重地沒有,你這個中書省的長官難道就不覺得寒磣嗎?”


    ……


    胡惟庸無語。


    但是也無話可說。


    胡惟庸在朱元璋的功臣中並不出色,尤其和名震天下的李善長、徐達等人相比,他的功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朱元璋對胡惟庸有著與生俱來的偏愛,因為胡惟庸略有殘疾:他的兩個肩膀一高一低,走起路來像鴨子。


    其實就是高低肩。


    朱元璋一開始很喜歡他,就把他放在身邊,擔任著可有可無的秘書角色。


    劉伯溫早就對胡惟庸的人品和能力進行過判定,說:“他是一匹烈馬,固然有奔騰之力,卻也有著不服管的毛病。”


    朱元璋曾意味深長地對胡惟庸說過這樣一段話:“人君深居高位,恐阻隔聰明,有過失卻不能曉得,要想彌補這一疏漏,就必須有獻替之臣、忠諫之士常處左右,以拾遺補闕為職誌。當然了,人君能受諫與不能受了諫也很重要……舉大器者,不可以獨運;居大業者,不能以獨成。總之,賢臣是少不了的,人君隻有廣覽兼聽,博達群情,才能夠實現天下大治啊!”


    這段話可能是想提醒胡惟庸:你胡惟庸的職責是給君主保駕護航,我允許你提出各種意見;但是我卻得知,你經常欺上瞞下,還做了無數見不得人的勾當。


    胡惟庸大概是聽明白了這句話,急忙向朱元璋保證:“我在中書省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您分憂。”


    朱元璋隻好明示他:“徐達曾向我報告,說你提拔你喜歡的人、排斥你不喜歡的人,這件事可是真的?”胡惟庸馬上痛哭流涕、嗓音嘶啞地說:“我和徐達將軍之間沒有任何矛盾,他雖在中書省掛名為宰相,卻長年在外征戰,怎麽會知道我幹了什麽?一定是有人在徐達將軍麵前搬弄是非。”


    “閉嘴!”朱元璋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他的小算盤,“徐達揭發你的行為之後,你還想用金錢收買他的心腹,這件事總不會是假的吧?”


    胡惟庸馬上狡辯:“這是對我的誣陷!徐達的心腹又沒有收下我的銀子,怎麽可以說是我收買他呢?”


    朱元璋險些被噎了個跟頭,他隻能拿出慈父般的口吻對胡惟庸說:“小胡,你要好自為之啊,大家都盯著你呢,你應該拿出宰相應有的風度哇!”


    朱元璋的這段話,險些讓胡惟庸感動得痛哭流涕,不過他馬上意識到:這是朱元璋的政治手段。畢竟在他的人生字典裏,政治中不存在溫情,如果有,那一定是陰謀。


    胡惟庸猜對了。朱元璋和他談話之後不久,就有個叫吳伯宗的狀元郎突然實名檢舉了胡惟庸,說他徇私枉法,專橫跋扈,還羅列了無數事例作為證據,分析得頭頭是道。


    但是,這封檢舉信並沒有直接送到朱元璋手中,而是送到了胡惟庸在監察部的同黨手中。胡惟庸認為,一個愣頭其背後一定有人指使。可吳伯宗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的主意,他這是替天行道。


    胡惟庸雖然不相信他說的話,但苦於找不出證據,隻好把吳伯宗發配到朱元璋的老家鳳陽,讓他去看護朱元璋祖先的陵墓。他本以為吳伯宗受此打擊後會消停一些,可吳伯宗還是通過某個隱秘的渠道,把檢舉信送到了朱元璋麵前,如同譚思言。


    胡惟庸對這件事大感奇怪:整個中央政府的要害部門都是他的人,他不明白吳伯宗是怎麽把檢舉信投遞到朱元璋那裏的;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朱元璋並沒有訊問他,隻是把吳伯宗召迴南京,要胡惟庸給他安排個職務。


    其實這一切都是韓林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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