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允突變的神情許是將孟修宇嚇到了,他有些懵,怔了怔才點頭喃語道:“是啊,那日你們走時,他答應我的。”

    說著,還當她是瞧著小白可愛,想同自己爭搶,忙抱著兔子後退了幾步,一臉戒備的望著她:“這是給我的。”

    “那,這兔子他是什麽時候給你的。”

    她小心翼翼地輕聲問著,生怕自己稍稍大聲了便將他嚇著了不肯說話。

    “嗯,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二公子說不可以告訴爹娘的。”孟修宇說著說著,似才想起自家雙親就在堂上,怯怯地轉頭望去。

    趙清允急了,這話都臨到嘴邊了,他怎好又收迴去呢,可他隻是個孩子,饒是再心急,也不敢大聲,隻好耐著性子哄著。

    “修宇,你看你隻是答應二公子不告訴爹娘,同我說又無大礙,告訴我吧。”

    盡管如此,孟修宇還是有些尷尬,倒是身後的孟修蘭上前一步,搭著弟弟的肩頭說道:“姑姑說的沒錯啊,再說了,隻憑你剛才說得那些,爹娘也都知道了。”

    說著,看向趙清允:“姑姑,小白是昨日上午二公子送來的,說是他才在靈蕪山抓來的,性子正野著呢,讓我們小心些別被抓傷了。”

    一聽得孟修蘭的話,趙清允的心疾速跳了起來:“那,他可曾同你們說過和誰人一道兒抓得兔子啊?”

    雖說秦子鈺斷然不會無聊到同孩子說這個,但她覺著抓兔子的事兒都能讓自己撞上,想來真得如孟氏所言,那個獵戶自個兒就跑出來了,故而,她寧可多問上一嘴。

    “他是同鍾山叔一道兒抓的。”孟修蘭賊兮兮地上前一步湊近她道,“不過,這是鍾山叔同我說的,說要不是有他在,二公子連兔子窩在哪兒都找不著,更別提抓到小白了。”

    孟修蘭此話一出,堂中三個大人都驚住了,尤其是趙清允,簡直欣喜若狂。

    沒想到她歪打正著,竟這麽被她將人找著了,還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呢。

    “你們昨日不才說這兔子是你們鍾山叔前些時候上山捉到的嗎,怎麽又變成秦二公子送的了?”孟氏被鬧糊塗了,又生怕兩個孩子記岔了,最後惹得她白高興一起。

    此時的孟修宇撲扇著濃密如扇的睫毛,巴巴地看著幾人不敢吭聲。

    還是孟修蘭畢竟年長幾歲,興許覺察出來這事兒有些怪異,不敢再隱患,如實說道。

    “確實是昨日上午二公子送予小宇的,待秦二公子走了後,鍾山叔才過來同我們說,是秦二公子請他幫忙一道兒捉的兔子。”

    “因著二公子說不好讓人曉得兔子是他抓的,我們才說是鍾山叔送的。。”

    如此便錯不了了。

    孟修蘭雖隻是個十歲的孩子,但依著趙清允這些時日觀察所見,她說話行事絲毫不見稚氣,也從不做假,她既這麽說了,那定然是真的。

    她欣喜的轉頭看向一旁的孟硯青:“兄長,不知這位名叫鍾山的獵戶家在何處?”

    孟家夫婦怎會不知她的心急,當即孟氏領了兩個孩子出去,而孟硯青帶著趙清允出了府門。

    鍾山家就居於孟府隔壁,出了孟家門轉腳走上幾步就到了。

    孟硯青敲了門,須臾便有個約四十出頭的男子開了門。

    “鍾山兄,我有事想問你一問。”

    那名喚鍾山的男子看到孟硯青身後的趙清允,目光一閃,也不說話,隻無聲的後退了一步。

    孟硯青迴頭看了趙清允一眼,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大門。

    “家裏小,也不請二位進去了,隻在院子裏稍坐吧。”鍾山指著二人在院角的石凳上坐,一旁的石桌上隻簡單的放了一個小菜,一碗白飯。

    “我曉得你們的來意,是為了昨日我與那位秦二公子打獵之事吧?”鍾山比他們二人更直白,將將坐下,便開了腔。

    如此正合趙清允意,她正愁如何開口呢。

    “鍾山大哥,你昨日當真同秦二公子上山了?”為防萬一,她還是先同他確認一番為好。

    不然到了堂前說得錯漏百出,反而要被按上一個串供的嫌疑。

    鍾山點點頭:“實則,我原以為他是秦家大公子,與他是一前一後出的西城門,未多久,他騎馬趕到了我前頭,隻不知為何行未多久又停下了,而後幹脆下了馬。”

    “我以為他是來打獵消遣的,也沒多留意,可他倒主動與我搭話,問我這個時節可有兔子抓,又說我若能幫他捉著兔子,他就給我五兩黃金。”

    聽到此處,趙清允咬牙喑罵了一句敗家子,舉著團扇的手又往上遮了遮,繼續聽鍾山說話。

    “五兩銀子便夠我們一家吃上兩三個月了,更何況是五兩黃金,我便帶著他上了山,大約繞了一個多時辰。”

    “本以為要空手而迴了,也不知是他運氣好,還是我運氣好,沒想到真被我們撞上一隻,還是通體雪白的白毛兔,秦二公子一高興,又賞了我五兩黃金。”

    趙清允皺了皺眉,心道這鍾山不過花了一個多時辰便十兩黃金入手,也隻有秦子鈺這種人傻錢多的才會這種蠢事吧。

    等他出來,她可要好好同他說叨說叨這銀子的事兒。

    “那後來呢?”

    “後來,我與他一道兒迴的城,我正好瞧見他將兔子送給了小宇,他走後我找了小宇一打聽才知他是秦家二公子,去靈蕪山抓兔子乃是秦少夫人迴門那日,他答應小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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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允點點頭,此時想來,那日他拉著孟修宇在旁說了會兒話,應該便是在做承諾吧。沒想到他對著孩子也肯守信。

    “你們在山上可曾分開過?”她又問。

    鍾山搖搖頭:“隻在圍捕兔子時分開過,但皆在目光所及之處,我們做手勢雙方都看得見。”

    聽他說到此處,趙清允想此事應是錯不了了,既然秦子鈺比他晚出城門,又同時迴的城,兩人在山上也沒分開得多遠,那足以證明秦子鈺未曾殺人。

    她此時的欣喜已是掩都掩不住,可孟硯青卻未曾被高興衝昏了頭腦。

    “刑部找尋陪秦二公子上山獵戶的榜文已貼遍了整個京城,你為何未去刑部?”孟硯青問著。

    趙清允猛然迴神,這才想到這件事情。

    哪怕他不識字,不曉得榜文上寫的內容,隻上午王家人那般大的動靜,她就不信他還不知道此事。

    鍾山微垂下頭,鎖緊了眉頭。

    “鍾大哥有難處?”趙清允想到他從秦子鈺處得的十兩銀子,莫不是為了錢財。

    本想開口直言的,又怕他不是因著這個,介時叫他心生不悅反添亂。

    “孟兄,眼下你與秦家是姻親了,我們又相識多年,你對我們家又諸多照顧,原本我早該去刑部將事情說清楚的,隻是今早王興師動眾的找人,話裏有話的透出些口風來。”

    “什麽意思你們定也猜得到,我若孤身一人,哪裏怕人威脅,但我還有妻兒,不得不為他們著想。”

    是啊,她怎麽把這事給忘了,王家對於這個人證是誌在必得,若不是因著與孟硯青的關係,興許鍾山也咬死了不會承認。

    他能如實相告,已屬不易。

    “鍾大哥,若你不肯作證,秦二公子難以脫身,不如這些,你先隨我去刑部見顧侍郎,將此事告訴予他,如何?至於上堂作證咱們往後再想法子吧。”

    眼下她是沒法子了,秦子鈺要救,但也不能讓鍾山因他們而斷了往後的生路,興許顧景塵會有法子。

    讓鍾山坐了她的馬車去,再將顧景塵約出來,他王家總不可能正好在鍾家門口安插了眼線吧。

    孟硯青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此舉的用意,若不上堂作證,那這證詞還有何用,王家定不會善罷幹休。

    可趙清允已顧不得這些,見鍾山似有些猶豫,急忙又說道: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王家人知道,且事後我會給你一筆銀子,介時你換個地方住也好,去別處也罷,定讓你們無後顧之憂。”

    她雖不知王家有多大的能耐,竟將鍾山嚇成這副模樣,但想來秦家要保幾個人總還是有法子的。

    “夫君!”

    正當趙清允急得恨不得拿棒子將鍾山一棍子敲暈帶走之時,忽聽得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轉頭見一婦人抱著個不滿周歲的孩子站在門口看著鍾山。

    “你去吧,不然,你哪裏能心安啊,我和孩子在家裏等你迴來。”

    那是鍾山的妻兒,也因著她的一句話,才讓鍾山下定了決心,畢竟人家人好心善,自己可不能助縐為虐。

    隻是此時的趙清允忙著讓吳來去將馬車趕到孟鍾兩家中間,不曉得在鍾山心中秦子鈺還是個大善人,不然怕是要笑掉下巴了。

    來不及在孟家吃飯,一行人急急往刑部趕,可是到了刑部門口,她又犯難了。

    刑部的大門有多難進,她是曉得的,那日也是湊巧才遇上了顧景塵,今日未必有這般好的運氣了。

    在門前的街對麵等了許久,倒見差役進進出出的,可就是沒見著顧景塵。

    如此等下去也不是法子,還是要想個機會進去,或是將顧景塵引出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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