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整個太醫院，隻有我不用陪葬 作者：點天燈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被打一巴掌，還被辱罵，他們依舊得跪著恭送大人。
聽得尹離修一臉小人得誌模樣。
看得範柯行直搖頭，“你呀，怎麽一開始就把自己底細交代出去了？這可把他們得罪個遍啦！”
“那又怎麽樣，你快幫我擦擦，他臉好油，今天晚上我都不想吃飯了……”尹離修把手伸給他。“其實我想用拳頭的，但他肉多，拳頭錘沒有巴掌打得疼。”
範柯行抽出一條手絹給他擦手，問他，“你得罪了人家，萬一他們不肯賄賂你了怎麽辦？”
尹離修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然後把責任退給範柯行，“對呀！至少損失十幾萬銀子！真是的，你怎麽不攔著我？”
範柯行：“……”
你們怕不是一夥的喔？
一直到尹離修走遠，巡撫“呸”了一聲，“他算個什麽玩意兒！”
刺史給他遞了條手絹，“大人莫生氣，這也算探了底細，瞧這小子暴脾氣也不是什麽能做大事的料，等他迴去就知道怎麽哭了。”
“現在怎麽辦？咱們這群人該不會就住客棧吧？”尹離修發牢騷，他性命可寶貴了，這次帶了十五個人，中有四個是範將軍給皇帝的暗衛，這次被他借過來了，剩下的則是範二新訓好的禁衛軍，明年就可上任，以一敵百不可能，但打十個尹離修沒問題……
一行人也算浩浩蕩蕩，
範柯行拍拍他肩膀，“這倒不必，咱們有住的地方。”
範母當初當女土匪時身邊有兩位軍師，他們為範母占領山頭對付其他土匪和官兵提了不少有用意見，可謂軍師般的存在。
後來範母嫁人不做土匪了他們也散了，其中一個正在此地做生意，現在已是富賈之人，家產無數。範母考慮到他倆在蘇州沒個照應，寫了封信讓範柯行找到軍師後給他，讓他照顧一下他倆。
“我娘說他倆跟她結拜為兄弟了，讓我禮貌點，見麵喊舅舅。”
“範伯母好厲害……”尹離修縮了縮脖子，“但我還是沒辦法將溫柔賢惠伯母與女土匪聯係一塊。”
“你太小看我娘了……她能雙手耍刀，一下子劈兩個木墩。”
“……”
倆人這麽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一個鍾頭後，馬車停在一間大宅子門口。
朱砂門，黃銅鎖，門口兩隻大獅子，真氣派。
“大人，我們到了。”
尹離修下馬車，問範柯行，“這就是？”
“的確，我娘說他的房子就是這樣，”範柯行拿出一個信封，把裏麵兩張信紙取出，親自一封給尹離修看。
紙上正畫著正門，線條雖然有些扭曲，大致特點還是看得出的，而旁邊還有團線條如蚯蚓般纏一塊。
尹離修指著線條問，“這又是啥？”
“從城門口到這裏的路線圖。”範柯行麻木地說。
“……”房子看著挺有錢的模樣，咋連個畫師都不請的？
扣了扣鎖環，讓開門的仆人將信帶給他們家主，過了一會兒，大門開了，一個胖嘟嘟的老爺子帶著身後一群仆人衝了出來，握住尹離修的手感慨萬千，“小外甥，好久不見啊！真是越來越俊俏了，跟你娘一樣好看！”
尹離修冷靜抽出手，指著範柯行說，“老爺子您認錯人了，他才是你小外甥。”
“舅舅，我娘讓我向你問好。”
胖老頭又握了握範柯行的手，然後鬆開，“大外甥，好久不見，你娘還好麽？”
怎麽有種對待嫡子和養子的差距感。
範柯行默默點頭，“我娘挺好的……”
“來，進來吧。”胖老頭招唿他們進屋，“你娘讓我招待你們，這段時間你們可以放心住在這兒。”
關上門，胖老頭“撲騰”跪下，“拜見丞相大人。”
範柯行趕緊扶起他，“舅舅快起身，你侄子我都不跪他，您跪什麽？”
尹離修也扯他起來，“就是啊，我跟範柯行也算是青梅竹馬，算是你的後輩，更何況這些日子我們還要仰仗您呢。”
“我娘都喊他離修的，您可以喊他尹離修。”
尹離修也點頭表示讚同，然後亂認親，“我是範柯行的青梅竹馬，也算是您外甥。”
這八竿子打不過親戚……範柯行扶額。
“那我可以叫你修修麽？”居然能讓丞相大人喊自己舅舅……胖老頭還順著杆子往上爬。
“不可以。”
不同於外麵的豪華，房子裏麵精致雅致許多，樓閣台榭、雕梁畫棟、丹楹刻桷，形狀奇特的巨石，珍貴的花卉……條件比他的丞相府好太多了。
也幸虧人家房子真心大，要不然他們帶的這些人真不知道在哪住。
大略收拾一番後，尹離修來此地吃了第一頓飯——大閘蟹。
螃蟹嘛，尹離修吃過，隻是還從未吃過怎麽大的螃蟹。
尹離修有點發愁這麽大殼怎麽扳開，範柯行已經去找錘子了，他前腳剛走，胖舅舅搬了一套銀器過來。
“來，用這個。”
他擺上來的是吃蟹八大件——腰圓錘、小方桌、鑷子、長柄斧、調羹、長柄叉、刮片、針。
這麽多東西，搞得像解剖屍體似的……
這時候範柯行的錘子也拎過來了，“哐哐哐”蟹殼碎了……
再“哐哐哐”，他珍貴的桌子怕不是要裂了。
“外甥，等一下，我給你們剝殼，請坐下！”
“……”
有舅舅的教導，終於吃到螃蟹了，挺鮮的，就是肉有點少——當然，螃蟹性寒，肉多範柯行也不會讓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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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舅舅說現在還不是產螃蟹的時候，這些都是漁民偶爾抓的，價格可不便宜，個頭也不大，若再待上一個多月，到了九月間，就可以放肆吃了。
用罷飯，端茶上桌，用過茶，胖舅舅問他，“我聽聞，巡撫刺史他們一大早就在城外等著，莫不是在等外甥？”
尹離修點頭。
“外甥做事有些欠考慮了，最好先向走水路的船家探探他們賦稅和船隻通行流量如何，再去找他們。”
尹離修放下茶，“我沒有那麽傻，此事是我偷偷跟皇上說的，朝堂之中知道的並不多，我們本想在此地先考察一番再暴露身份的，然而他們卻能一大早截住了我們，說到底，朝堂中怕是有他們眼線。”
範柯行問他，“舅舅可知最近如何了？”
胖舅舅直搖頭，“不行，你們也知道，此地多水道，各地貨物越來越多地在此地運轉流通，船隻也逐漸增多，這不，河道便不夠通行，他們一群人居然讓百姓將河道挖寬，一點不體諒河道附近耕地百姓情況。”
“有這事？”
“你們沒有去河道碼頭那裏看，有些窮苦百姓不得不靠背貨物謀生，而年邁婦人小孩則在那裏乞討，也不許他們在城中待著，說怕是影響外地商人對本地的印象——當然，也可能怕你們追查。”
“那……他們是否加了稅收？”
“沒有，不過商人們下河之前要另外給“下水費”，小點的船幾兩銀子，大船就要幾十兩幾百兩，收的比賦稅的還多！幹脆加賦稅算了！”
尹離修冷笑，“加賦稅是皇上決定的，他們還沒那個膽子，不過所謂“下水費”還是可以查查。”
下午的時候，尹離修帶著範柯行大街上閑逛著，四位暗衛平民打扮在後麵遠遠跟著。
逛了一圈好像很失望一般又迴去了。
一直暗自跟隨倆人的家夥見他們迴府後便離開了，左右看看沒人，從刺史府後門進去了。
“喔？”刺史聽了心腹的消息後嗤笑，給巡撫說，“果然如此，他就一小孩兒，能查出什麽東西？”
“小心提防就是，白天讓他們收斂些，還有要把那些乞討的刁民弄走，別留下什麽把柄。”
“看他那嬌生慣養的樣子，迴去碼頭麽……要不過些日子等他泄氣了，咱們送些銀兩過去堵堵嘴？”
“過段時間再說吧，一切小心為上，若他真是個紈絝子弟，此法子也不是不行。”
慢悠悠迴到胖舅舅的宅子，關上門，四個暗衛齊刷刷站在他們麵前。
尹離修問，“怎麽樣？有人跟著麽？”
“迴報丞相，的確有人，屬下跟過去看了看，他去的是刺史府。”
“這就對了。”尹離修悠悠地說，“你們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今晚我們再去碼頭一趟。”
聽得尹離修一臉小人得誌模樣。
看得範柯行直搖頭，“你呀，怎麽一開始就把自己底細交代出去了？這可把他們得罪個遍啦！”
“那又怎麽樣，你快幫我擦擦，他臉好油，今天晚上我都不想吃飯了……”尹離修把手伸給他。“其實我想用拳頭的，但他肉多，拳頭錘沒有巴掌打得疼。”
範柯行抽出一條手絹給他擦手，問他，“你得罪了人家，萬一他們不肯賄賂你了怎麽辦？”
尹離修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然後把責任退給範柯行，“對呀！至少損失十幾萬銀子！真是的，你怎麽不攔著我？”
範柯行：“……”
你們怕不是一夥的喔？
一直到尹離修走遠，巡撫“呸”了一聲，“他算個什麽玩意兒！”
刺史給他遞了條手絹，“大人莫生氣，這也算探了底細，瞧這小子暴脾氣也不是什麽能做大事的料，等他迴去就知道怎麽哭了。”
“現在怎麽辦？咱們這群人該不會就住客棧吧？”尹離修發牢騷，他性命可寶貴了，這次帶了十五個人，中有四個是範將軍給皇帝的暗衛，這次被他借過來了，剩下的則是範二新訓好的禁衛軍，明年就可上任，以一敵百不可能，但打十個尹離修沒問題……
一行人也算浩浩蕩蕩，
範柯行拍拍他肩膀，“這倒不必，咱們有住的地方。”
範母當初當女土匪時身邊有兩位軍師，他們為範母占領山頭對付其他土匪和官兵提了不少有用意見，可謂軍師般的存在。
後來範母嫁人不做土匪了他們也散了，其中一個正在此地做生意，現在已是富賈之人，家產無數。範母考慮到他倆在蘇州沒個照應，寫了封信讓範柯行找到軍師後給他，讓他照顧一下他倆。
“我娘說他倆跟她結拜為兄弟了，讓我禮貌點，見麵喊舅舅。”
“範伯母好厲害……”尹離修縮了縮脖子，“但我還是沒辦法將溫柔賢惠伯母與女土匪聯係一塊。”
“你太小看我娘了……她能雙手耍刀，一下子劈兩個木墩。”
“……”
倆人這麽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一個鍾頭後，馬車停在一間大宅子門口。
朱砂門，黃銅鎖，門口兩隻大獅子，真氣派。
“大人，我們到了。”
尹離修下馬車，問範柯行，“這就是？”
“的確，我娘說他的房子就是這樣，”範柯行拿出一個信封，把裏麵兩張信紙取出，親自一封給尹離修看。
紙上正畫著正門，線條雖然有些扭曲，大致特點還是看得出的，而旁邊還有團線條如蚯蚓般纏一塊。
尹離修指著線條問，“這又是啥？”
“從城門口到這裏的路線圖。”範柯行麻木地說。
“……”房子看著挺有錢的模樣，咋連個畫師都不請的？
扣了扣鎖環，讓開門的仆人將信帶給他們家主，過了一會兒，大門開了，一個胖嘟嘟的老爺子帶著身後一群仆人衝了出來，握住尹離修的手感慨萬千，“小外甥，好久不見啊！真是越來越俊俏了，跟你娘一樣好看！”
尹離修冷靜抽出手，指著範柯行說，“老爺子您認錯人了，他才是你小外甥。”
“舅舅，我娘讓我向你問好。”
胖老頭又握了握範柯行的手，然後鬆開，“大外甥，好久不見，你娘還好麽？”
怎麽有種對待嫡子和養子的差距感。
範柯行默默點頭，“我娘挺好的……”
“來，進來吧。”胖老頭招唿他們進屋，“你娘讓我招待你們，這段時間你們可以放心住在這兒。”
關上門，胖老頭“撲騰”跪下，“拜見丞相大人。”
範柯行趕緊扶起他，“舅舅快起身，你侄子我都不跪他，您跪什麽？”
尹離修也扯他起來，“就是啊，我跟範柯行也算是青梅竹馬，算是你的後輩，更何況這些日子我們還要仰仗您呢。”
“我娘都喊他離修的，您可以喊他尹離修。”
尹離修也點頭表示讚同，然後亂認親，“我是範柯行的青梅竹馬，也算是您外甥。”
這八竿子打不過親戚……範柯行扶額。
“那我可以叫你修修麽？”居然能讓丞相大人喊自己舅舅……胖老頭還順著杆子往上爬。
“不可以。”
不同於外麵的豪華，房子裏麵精致雅致許多，樓閣台榭、雕梁畫棟、丹楹刻桷，形狀奇特的巨石，珍貴的花卉……條件比他的丞相府好太多了。
也幸虧人家房子真心大，要不然他們帶的這些人真不知道在哪住。
大略收拾一番後，尹離修來此地吃了第一頓飯——大閘蟹。
螃蟹嘛，尹離修吃過，隻是還從未吃過怎麽大的螃蟹。
尹離修有點發愁這麽大殼怎麽扳開，範柯行已經去找錘子了，他前腳剛走，胖舅舅搬了一套銀器過來。
“來，用這個。”
他擺上來的是吃蟹八大件——腰圓錘、小方桌、鑷子、長柄斧、調羹、長柄叉、刮片、針。
這麽多東西，搞得像解剖屍體似的……
這時候範柯行的錘子也拎過來了，“哐哐哐”蟹殼碎了……
再“哐哐哐”，他珍貴的桌子怕不是要裂了。
“外甥，等一下，我給你們剝殼，請坐下！”
“……”
有舅舅的教導，終於吃到螃蟹了，挺鮮的，就是肉有點少——當然，螃蟹性寒，肉多範柯行也不會讓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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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罷飯，端茶上桌，用過茶，胖舅舅問他，“我聽聞，巡撫刺史他們一大早就在城外等著，莫不是在等外甥？”
尹離修點頭。
“外甥做事有些欠考慮了，最好先向走水路的船家探探他們賦稅和船隻通行流量如何，再去找他們。”
尹離修放下茶，“我沒有那麽傻，此事是我偷偷跟皇上說的，朝堂之中知道的並不多，我們本想在此地先考察一番再暴露身份的，然而他們卻能一大早截住了我們，說到底，朝堂中怕是有他們眼線。”
範柯行問他，“舅舅可知最近如何了？”
胖舅舅直搖頭，“不行，你們也知道，此地多水道，各地貨物越來越多地在此地運轉流通，船隻也逐漸增多，這不，河道便不夠通行，他們一群人居然讓百姓將河道挖寬，一點不體諒河道附近耕地百姓情況。”
“有這事？”
“你們沒有去河道碼頭那裏看，有些窮苦百姓不得不靠背貨物謀生，而年邁婦人小孩則在那裏乞討，也不許他們在城中待著，說怕是影響外地商人對本地的印象——當然，也可能怕你們追查。”
“那……他們是否加了稅收？”
“沒有，不過商人們下河之前要另外給“下水費”，小點的船幾兩銀子，大船就要幾十兩幾百兩，收的比賦稅的還多！幹脆加賦稅算了！”
尹離修冷笑，“加賦稅是皇上決定的，他們還沒那個膽子，不過所謂“下水費”還是可以查查。”
下午的時候，尹離修帶著範柯行大街上閑逛著，四位暗衛平民打扮在後麵遠遠跟著。
逛了一圈好像很失望一般又迴去了。
一直暗自跟隨倆人的家夥見他們迴府後便離開了，左右看看沒人，從刺史府後門進去了。
“喔？”刺史聽了心腹的消息後嗤笑，給巡撫說，“果然如此，他就一小孩兒，能查出什麽東西？”
“小心提防就是，白天讓他們收斂些，還有要把那些乞討的刁民弄走，別留下什麽把柄。”
“看他那嬌生慣養的樣子，迴去碼頭麽……要不過些日子等他泄氣了，咱們送些銀兩過去堵堵嘴？”
“過段時間再說吧，一切小心為上，若他真是個紈絝子弟，此法子也不是不行。”
慢悠悠迴到胖舅舅的宅子，關上門，四個暗衛齊刷刷站在他們麵前。
尹離修問，“怎麽樣？有人跟著麽？”
“迴報丞相，的確有人，屬下跟過去看了看，他去的是刺史府。”
“這就對了。”尹離修悠悠地說，“你們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今晚我們再去碼頭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