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慶廟我也去過,裏麵不曾供奉任何人”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臉莫測的李承運。

    他毫無波瀾的說道:“一會你就知道了,走,我帶你去看看”

    不論是京都郊區的那座祈年殿,還是大東山上的那座茅草屋,慶廟隻是一個稱唿,在別人看來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廟宇,更別說是供奉人像了。

    我招唿了一聲夜月,叫上她一起跟著李承運。

    隻見李承運不不往外走,卻是帶著我們向後院走。

    “運哥你逗我呢,莫不成慶廟在你臥房啊!”,我沒好氣的說道。

    “不是臥房也差不多,幾步就到,你隨我來就是”

    我也不做聲,看看他能耍出個什麽花樣,難不成真是孩子心性,逗我玩呢,也說不定。

    隻見李承運穿過後院的一處假山,假山後麵居然還有一方不大不小池塘,亭台水榭一應俱全,恍惚是在江南一般,在這大草原上可謂巧奪天工了,這建造潛龍城的人也是費心了。

    我看著眼前的布置,隱約似乎覺得哪裏見過一般,因為這種布局在南方各郡極為尋常,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

    待到過了那池塘後的一片小林子,眼前有一座木做的房子,安安靜靜的矗立在那裏。

    李承運推開了門,入眼一個大大的書架和一根諾大的房梁。

    我愣住了,此時恍然大悟,才想起來眼前的情景是哪裏見過,是澹州範府別院,那夜我上躥下跳,最後在那房梁上發現了小姐姐給我留下的密文,最後被那妖孽給破壞了去,眼前的景致和那範府別院一模一樣,隻不過是書架旁少了個嬰兒床。

    “你愣著幹什麽,進來啊”,李承運在裏麵招唿我。

    我此時才迴過神來,跟著他走進了房間。

    房間裏的布置和澹州一般無二,並無廟宇之像。

    “這個院子是我父皇建造,當年他北伐冒進,陷入了北齊的包圍,在此地生生待了三個月,也就是這三個月,我母親日夜照顧他,後來迴到京都,他讓我娘脫了奴籍。”

    對於寧妃的過去,我多少聽說了一點,所以並不震驚,倒是夜月,聽的一臉癡。

    他頓了頓接著說:“後來我父皇又迴到了這潛龍灣,建了這潛龍城,也建了這院子”

    “那這院子肯定就是為了紀念他和你母親那一段美好的歲月”,夜月癡癡的說道。

    “嗬嗬,我本來也是這麽想的,但是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了這個!”

    說著李承運將屏風一把挪開,露出一幅長長的畫卷,那畫卷上的畫很特別,特別的醜。

    歪歪扭扭的線條,一筆深一筆淺,勾勒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有人,有車,有鳥,還有樓。

    人很多,熙熙攘攘。

    車很多,拉車的不是馬,車有四個輪子,還有大大的眼睛。

    鳥很大,遮天蔽日,似鯤鵬,腹部還有小窗戶。

    樓很高,高的像大東山一般。

    看到那鳥,我笑了,這就是我兒時日思夜想的鐵鳥啊,我曾經和王大龍說過,我要造一隻鐵鳥,帶著上百人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飛,王大龍說要割掉我的鳥。

    “這都畫的些什麽啊”,夜月仔細的看著那些奇怪的圖案,喃喃的說道。

    “我母親陪著父皇一起建造了這座木屋,她說父皇整日盯著這畫卷發呆。”

    我說:“這也沒什麽啊,這些圖案和慶廟的那些圖案倒是有些相像,但是慶廟上的那些更容易理解一些,我見過的,是一些祭祀、農耕、或是天帝出遊、萬邦朝拜的畫麵。”

    “那你再看看這個呢!”

    李承運將那畫卷一把揪了下來!

    “輕眉”,在畫卷後麵的牆壁上,不知用什麽深深的刻著兩個大字。

    “我一直以為他是在懷念和我母親在一起的日子,原來是在祭奠那個死去的女人,嗬嗬!”

    李承運狀態有些癲狂。

    “可是這又有什麽呢,身為皇帝,後宮嬪妃都是眾多,雖說不能雨露均沾吧,但是也不可能是從一而終吧”,夜月說出了我想說的話。

    “是沒有什麽,但是從這潛龍灣迴去以後,父皇她再也沒去過母親的宮裏,就連我出生也是沒看一眼,而他隻是在想那個女人,為了她,屠了半個皇城,而我的母親,隻得到了一個妃位,甚至我這大皇子都被他趕到了這不毛之地”

    我看著眼圈通紅的少年,突然有些憐憫。

    是啊,生在帝王家,但生來就和那個位置無緣,這是多麽大的一個諷刺,這份無奈造就了他的早熟,從小就生活在了塞外,和這些糙漢子們混在一起,卻不能心有不甘。

    沉靜了一會,李承運恢複了正常,有些赧然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態了”

    我和夜月同時擺擺手,表示我們理解的樣子。

    “我說這些倒不是為了給我自己鳴不平,隻是有些為我母親不公,守著生死與共的人卻還念著另外一個女人,更重要的是,我母親要我感謝這個女人”

    “那你沒有問你母親為什麽?”,夜月問道。

    “我問了,我母親讓我永遠不要提起這個名字,隻讓我記在心裏。”

    我沉默了一會說道:“也許這裏麵有什麽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吧,畢竟你也說過,這個名字是一個禁忌”

    李承運淡淡的說:“希望如此吧,不過這樣也好,我在這草原過的挺快樂的,大家都是兄弟,我也不用為那些權謀而勾心鬥角。”

    我說道:“但是你先是臣子,然後才是兒子,終究還是慶國人,逃不過那些爾虞我詐的”

    “隨他去吧,俗話說,太陽底下暖和,過一天舒服一天,哈哈”

    此時的李承運才是那個我所初見的少年,就是這俗話是哪裏聽來的,連個韻都不押。

    “運哥你說了半天,這和慶廟有什麽關係呢?除了那畫的畫風有些像,這哪裏稱得上是慶廟了?”

    “你看那邊”,說著,李承運推開了那扇緊閉的窗戶。

    窗戶底下正對著一塊石碑,上麵寫著兩個大字,慶廟。

    還真是簡單粗暴啊,咋不是龍王廟呢,看著這個碑,這位置正是我那夜在範府別院栽跟頭的地方,不同的是,範府別院那裏不是石碑,而是一堆酒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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