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中揣著小老頭那裏央來的凝霜劍,感受那劍上發出的絲絲清涼,心中樂的開了花似的,看來這天下之物有的並不是銀子就能買到的,比如這大宗師的寶貝。

    平日裏疲懶的馬兒今天跑的飛快,也許是小老頭懷裏那堆石頭的原因,我坐在車轅上也是一路上都覺得心裏突突的跳。

    看這模樣,大概在天黑前就可以迴到東夷城,我瞅了一眼馬,隻間馬背上全是滲滿了亮晶晶的汗,那嘴邊也是白沫子突突的,再這麽下去,一會就累死個屁的了,正好路過一個車馬店,讓馬兒歇息片刻吃些草料,我和小老頭也喝些酒水。

    剛進院子,一個雜役就過來給牽馬來了,路過馬廄,隻見那欄杆上拴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光看那遒勁的大腿,就知道比當時陳萍萍給我的那兩匹好的太多,這客棧之中應該有貴客。

    這澹州北麓我還真沒來過,因為離著霧渡河鎮不遠,這裏的風土人情甚至吃食都與我家鄉一模一樣,進了店,我招唿小二點了許多愛吃的,給小老頭要了一壇老酒。

    店裏人不多,除了我兩人之外,隻有一個農人模樣打扮的漢子帶著一個小女孩在背對著我們吃飯。除此之外並無其他客人,因常常研讀小姐姐留給我那本書的原因,每每到了一個新的地方,見到一些新的事物,我就不自覺的去觀察和琢磨,從那棗紅馬旁邊有一個精美的小馬鞍,我就知道,那神駿的主人應該是帶著一個孩子,在看到眼前的漢子和小女孩,那馬的主人定然就是此人了。

    小老頭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你在看什麽呢,鬼鬼祟祟的”

    “鬼祟嗎,有那麽明顯嗎,我覺得自己假裝的很好啊”

    “有屁快放!”,小老頭鄙夷的說。

    “你注意到沒,剛剛門口那匹寶馬,應該就是那桌的漢子的,還有個小馬鞍,應該是那小女孩的,看小女孩的穿著打扮,還有那細膩的皮膚,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再看那男人,農夫一般,手也粗糙的厲害,莫不是個人販子?”

    小老頭看了看那背對我們吃飯的漢子,想了想說:“似乎有些道理”。

    正當此時,小二將酒端上來了,給小老斟了一大碗,老頭端起來就喝,剛喝到嘴裏卻是一口都噴到了地上,射程之遠,甚至都噴到了隔著好幾張桌子那漢子桌上。

    “噗,呸呸呸,這也叫酒,你是去東海裏灌的海水嗎?你這能淡的養魚了,你們南慶的男人莫不是都是點娘們,有沒有烈酒,老子要烈酒!”

    沒等店小二如何呢,那漢子卻是抓起桌子上一個酒壇子兜頭就扔向小老頭,嘴裏罵著:“哪裏來的醃臢,敢在爺爺頭上動土,你這老不死的嘴巴怎麽這麽臭!”

    我一看這小老頭不是成心的麽,我就是無聊的緊,這麽順嘴一說,這癡兒還別真拿那漢子當人販子給宰了,趕緊伸出手一拳將那飛來的酒壇子打碎。

    “父王好耶,打他們,父王加油!打打打!”

    旁邊那個如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站在凳子上拍著小手,蹦著叫好加油,居然喚做那男的為父王,看來這次我是真的走眼了。

    眼看小老頭就要暴起,我急忙按住他肩膀道:“四大爺,四大爺,消消氣,我給你找好酒去”

    一邊悄悄走上前去和那漢子悄悄說道:“我四大爺腦子有病,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那漢子才氣唿唿的坐下。

    我這才看清楚那漢子的麵容,三十多歲,方臉闊嘴,似乎是哪裏見過一般。

    東夷城除了城主沒有稱王之人,而慶國能稱唿的上王爺的隻有慶帝的弟弟靖王,莫不是此人就是靖王?

    在細細看其麵容,果然是和那慶帝有些相似之處,怪不得有種似曾見過的感覺。

    “哼!閣下還是好生看好你這腦子有病的四大爺,莫要在慶國胡鬧,若不是今日老子帶著小女,老子將他腦袋踩碎了!”

    看著眼前暴躁的漢子,我對自己的判斷有些懷疑,這真的是靖王?

    眼看一場好戲沒有了,那看也就不到五歲的小姑娘失望的嘟起了小嘴,氣唿唿的坐在凳子上不說話。

    “柔嘉小郡主?”,我試著喊了一聲。

    “嗯?”,那小女孩疑惑的扭過了頭看著我。

    “你是誰?”,淬不及防下,我的手腕被那漢子一把鉗住,外身後一別,緊扣脈門!這靖王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手上功夫高手!

    “哈哈,意外收獲啊,居然是慶國皇帝的弟弟?好啊好啊!你趕緊將你手上的小子殺了吧,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呢!”

    小老頭不顧被製住的我,坐在那裏拍著手,哈哈笑到。

    聽小老頭一說,那漢子手下一緊,竟是真要置我於死地,我這一路兇險,在葉流雲手底下都逃脫了,怎麽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靖王手下!

    “哎哎哎,靖王爺別聽那瘋老頭胡說,我是鑒察院之人啊,大水衝了龍王廟,靖王爺您手下留情........”

    “鑒察院?那你說說你姓甚名誰,是幾處之人,誰的主辦?”

    靖王手中力道絲毫不減!

    “我是陳院長手下直屬暗探,名叫王啟年,我懷中有令牌,王爺您可以取來看啊!”

    今天真是大意了,本來想著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測對不對,卻是不曾想惹來這等麻煩上身。

    靖王在我懷中摸索了幾下,取出鑒察院按和火燒了似的令牌,反複看了幾遍,這才將信將疑的將我撒開。

    “王啟年拜見靖王!”,我揉著酸痛的手臂,向著靖王躬身做禮。

    靖王擺了擺手,沒好氣的問我:“你可是陳萍萍新收的幹兒子王啟年?”

    想不到這事竟然連靖王都知道,我慌忙答到:“正是在下”

    “你不好好在東夷城待著,跑出來作甚?”

    “跟我殺你的皇帝哥哥啊,嘿嘿”,還沒等我迴話,那邊坐著吃肉的小老頭卻是陰惻惻的拆我的台。

    “四大爺您別胡說,王爺切勿怪罪,我四大爺腦袋有些毛病,總愛胡說,四大爺,吃你的飯!”,我扭頭嗬斥小老頭。

    這一路偽裝,好不容易迴東夷城了,這老頭把我戳穿了去,以後讓我怎麽在慶國混!

    “四大爺?可是四顧劍?”

    靖王滿眼含笑的看著吃的滿嘴是油的小老頭,如若看見美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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