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途中。

    方太尉笑嘻嘻地走向宋景淮,“哎,攝政王好大的福氣呀,平安歸來了。”

    宋景淮語氣淡淡,“聽聞太尉大人贈米二十石,實在不容易。”

    方太尉擺擺手,頗有些大方,“為百姓嘛,二十石算什麽!”

    劉教承眼眸斂了斂,走至方太尉身邊,出聲提醒,“大人,看時候皇上應該已經到了。”

    方太尉聽了,步子卻仍舊不急不緩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急什麽,攝政王還在這裏不是?”

    宋景淮低咳兩聲,加快了步子,甩開了方太尉。

    宋景淮治理疫情是首功。

    太後為他在殿上置了一張太師椅,以顯榮光。

    宋景淮也不推脫,謝了恩便自顧自地坐了上去。

    方太尉看不過去,別開了眼,“皇上跟太後看中王爺,王爺這位置也要坐得穩當了,小心摔下來倒栽了跟頭。”

    宋景淮嘴角微勾,更往後躺了躺,尾音拉長,似在炫耀,“這便不勞太尉大人擔憂了,本王既是坐了,便必定是坐得穩穩當當的。”

    方太尉看了眼宋景淮愜意的模樣,心裏覺得他頗賤,咬了咬牙,忽然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此番攝政王去了南郡,是不知道,京中疫情的功勞有一半兒是在談將軍的身上。”

    談信秋原本自顧自站著,聞言掀了掀眼皮,看向方太尉。

    宋景淮的眉頭也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方太尉見了心裏更加得意,不懷好意地繼續說,“還有一半兒呢,大約是在攝政王妃的身上了。”

    眾位大臣開始八卦地往他們這裏瞧過來。

    現在上朝都可以聽八卦了...

    方太尉說的津津有味,“攝政王是不知,您剛去了南郡一日不到,王妃便寫了信去了將軍府上,談將軍當夜便差人通知,開了京城的禁令,”說著方太尉眼角覷了宋景淮一眼,假裝歎了口氣,繼續說,“談將軍待王妃的情誼,大約還是有好幾分的。”

    宋景淮眯著眼,看不出神情。

    整個金鑾殿上無人說話,一陣寧靜。

    隔了半晌,談信秋開口,“太尉大人多慮了,我與王妃並無私情。”

    方太尉點頭,“談將軍自然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攝政王也不要想太多了。”

    宋景淮臉上噙著笑,看向方太尉,身子更往後傾了傾,“這就不勞太尉大人費心了。”

    話裏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方太尉聽了,心裏總算舒服了許多。

    談信秋微微皺了皺眉,看向宋景淮,“王妃一心待王爺,王爺不要多做猜忌。”

    宋景淮涼涼道,“本王與王妃情分深厚,自然不是旁人能拆的開的。”

    大殿上的眾臣聽了,急急低下頭,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攝政王這話說得實在好笑了。

    全京城都知道,王爺與王妃素來不合,王爺心中隻有那位妾室,“情分深厚”這話,實在要叫人笑掉大牙。

    談信秋薄唇微微抿了下,然後不做聲響。

    宋景淮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扯是非,話題一轉,偏頭看向談信秋,“談將軍,聽聞鼠疫暴亂之時,邊疆蠻夷趁機入侵?”

    談信秋聞言,轉過身對著宋景淮拱手,然後迴道,“迴王爺的話,是如此,不過信秋派人千裏加急,部署了邊防,已經打退。”

    宋景淮皺眉,“蠻夷不講信用,前腳簽訂了條約,轉眼又不作數了。”

    談信秋嘴巴張了張,剛要說什麽,方太尉率先開口,語氣間頗為不屑,“我泱泱大國,何懼邊境小族,直接派兵打完了不就行了。”

    邊疆問題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是百年來皆有的衝突,若能打完,怎會留至今日。

    宋景淮理都沒理他,繼續跟談信秋講,“不知談將軍如何處理的?”

    談信秋:“下官部署妥當,派屬下送信去邊疆,交由副將部署,現邊疆已經無恙。”

    宋景淮點點頭,談信秋繼續說,“副將來信,邊疆派遣使者進京,欲與王爺重新談判,分劃邊疆地域歸屬。”

    宋景淮皺眉,邊疆地域歸屬是百年前就定下的規矩,豈能再動。

    如今他們來京,想必是想討了邊疆一塊綠洲寶地。

    這絕無可能。

    方太尉手插著腰,在金鑾殿上也不守規矩,走到談信秋那邊去,籲著氣,“這還有什麽好談的,老祖宗定下的界,到了今兒還能說動就動了?”看著談信秋垂眸不說話的樣子,方太尉拍拍他的肩,“也別讓他們來了,直接迴絕了算了,免得心煩。”

    方太尉這話倒是有幾分真的,他們此番來確實沒有必要。

    若是來了,擱著朝堂眾位大人心裏頭,還覺得膈應。

    宋景淮難得覺得方太尉說了迴人說的話,坐在太師椅上,點點頭,“太尉大人說得有理,那便迴絕了吧。”

    方太尉低頭看宋景淮,雖然說宋景淮半躺在太師椅上,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仍舊很賤,但是難得有了一迴事情,他們倒是達成了一致。

    方太尉移開了目光,撇撇嘴角。

    談信秋擰眉,“邊疆那使者並非是守禮的,是先入了境,再來稟告的,大約要不了幾日便能到了京都了。”

    劉教承聽了也忍不住,“你說什麽?這麽隨便?”

    先斬後奏。

    是很隨便。

    宋景淮眸間染上暗色,沉默不語。

    方太尉擺手,語氣豪邁,“既然如此,那便讓他們來,反正到頭來也是無功而返。”

    談信秋不說話,方太尉問,“怎麽?談將軍還有別的什麽法子?”

    談信秋還是閉口不言。

    劉教承倒是先開口了,“不如趁此機會,抓了他們進京的使者,好滅滅他們的威風。”

    方太尉聽著也覺得挺好,無所謂地說道,“這樣也好,膽子忒肥了還敢過來,不殺了他們就不錯了,”說著側首看向宋景淮,“攝政王意下如何啊?”

    宋景淮眉頭鬆了鬆,還是一副泰然的模樣,“本王覺得不妥。”

    劉教承搶話,“為何?”

    “既然使者來了,自然是以禮相待,至於談判,隻得各有各的立場了,到時若是有什麽爭執,再行處置吧。”

    到時若有爭執,再行處置...

    方太尉眉尖挑了挑,宋景淮這話頗有深意。

    起了爭執再處置,自己這邊便是占理的了。

    起爭執...還不容易麽?

    宋景淮真是太腹黑太有心計了。

    方太尉感覺到自己背後有點涼颼颼的,忽然想到王府裏的菲兒,最近好像甚少有消息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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