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就一個裕同書院,沒什麽好玩的。你要是想旅遊,省內4a景區好幾個,去我們偏僻小縣城幹嗎?”


    “體會風土人情啊,景區都是冷冰冰的商業模式,東西貴的要死。”連城訕笑,“我這種窮還想浪的人,當然要有特殊旅遊方式,我又是一個人,自然要準備詳細一些”


    泰多多噗嗤笑,同為天下窮人,勉強可以理解。


    這次明顯已經引起懷疑,連城適可而止,沒有繼續追問。


    她反思,過於細問泰多多一個人,太暴露目的了,組內二十七個人,來自五湖四海。


    她倒不如每個人的家鄉問一遍,說不定可選的目標還能擴充幾個。


    到時候就算梁朝肅發現,也能混淆她真正的行蹤。


    ………………


    晚上七點,梁母幾個電話催連城迴家,班是加不成了。


    連城心裏七上八下,這幾天梁母的視線白熱化,看的她膽戰心驚。


    今晚這電話簡直是明示。


    我要弄你了,請不要不識抬舉。


    踩著限定的最後時間進了客廳,王姨迎上來,“連城,太太馬上迴來,讓你在房間等她。”


    連城應和上樓。


    到了房門口,卻愣住,門開著一條小縫,漆黑幽邃。


    連城頭皮發麻,她房門一向離開就鎖,鑰匙除了她,就隻有梁朝肅有。


    她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反鎖。


    下一秒,燈開的刹那,她也被人兇猛摁在門後。


    根本不給反應的機會,粗魯拽過她手舉在頭頂,下身用結實的大腿直接頂開她的。


    連城一個字沒喊出來,就被吻住,唇舌攻入。


    先撕咬,再掠奪。


    連城記得王姨的話,梁母馬上就要迴來。


    她用力抵住他舌頭,往外推,偏偏在男人看來,這像是極其罕見的主動,不由心頭一蕩,更兇猛。


    強勢,不容拒絕,還有一絲微不可察的沉鬱躁怒。


    如同一個殘酷暴君。


    連城眼前發黑,才被氣喘籲籲鬆開稍許。


    “生理期過了?”梁朝肅胸膛像滾燙迸發的岩漿,傾軋住她。


    連城感受到他硬實到迫切的威脅。


    一時間艱難喘息著,腦漿子都轉動起來,她該怎麽辦。


    她該怎麽辦?


    快半個月了,她要是再裝,就是找死。


    可要她迴答沒有,他立即發瘋。


    連城額角鬢邊沁出一層冷汗,“母親馬上迴來——”


    男人一路吻下脖頸,“門反鎖,她進不來。”


    進不來……


    連城明知道眼下不合時宜,還是忍不住痛恨梁朝肅薄情寡義。


    梁母叫門,她晚一分鍾不開,就有說法,遲遲不開算什麽。


    他永遠隻顧欲望發泄的痛快,絲毫不會考慮她的處境,就像昨天車裏電話,明知道會引起梁母懷疑,依舊要打。


    雖然不知道最後關頭他為什麽改口,但連城不會再犯賤,認為是顧惜她。


    連城推開他頭,“母親說有事找我,不開門她會很生氣。”


    “在你心裏,母親不講道理?”他不由分說拽開衣襟,袒露的胸腹肌肉壁壘精壯,張滿進攻性。


    俯首居高臨下地姿勢,籠罩下來,封死她所有退路,兇悍侵略。


    連城左遮右擋,抗拒他的手,“我沒有不敬的意思。”


    太生分了。


    梁朝肅解皮帶的動作頓住,目光緊盯著她。


    突然間媽媽改口母親,受欺負不反駁也不反抗。


    換了個人似得。


    不是聽話了,乖巧了,是心裏那份渴求關注憐愛,殷切期盼歸屬的認同感,蕩然無存了。


    “你怨母親對你不好,害怕我……”梁朝肅沒再動,熾熱的情潮在冷卻褪去。


    鋒利成一把手術刀,剖解她的心,“覺得梁家不是你家了?”


    連城不驚訝他發現。梁朝肅那麽敏銳聰明,到現在沒察覺才是怪了。


    隻懇切迴答,“我有了自知之明,不再癡心妄想。”


    連城以為這是正確答案,符合他一直以來的警告教訓。


    不防他猛地桎梏更緊,神情說不出的駭人。


    堅硬的肋骨抵在她胸膛,仿佛要伸出來紮穿她,又仿佛要勒斷她,將輾成一片血泥。


    突然,門外高跟鞋輾軋走廊,驚心動魄的聲響。


    由遠及近,停在一門之隔的咫尺。


    梁母的聲音,“連城,開門。”


    連城慌了神,情急之下掙開梁朝肅,目光在屋內急切梭巡,找一個藏人之所。


    耽誤這一會兒功夫。


    梁母聲音帶上不耐。“連城?快開門。”


    連城心髒縮成一團,臉色一層層慘白下去。


    偏偏梁朝肅佇立在那,不躲不避,注視著她,注視身後的門。


    他當然不怕被梁母抓到。


    這幾日梁文菲談到顧家禁忌,梁母諷刺顧家主母做事愚蠢。


    繼承人事關家族,不容有失,隻用把汙名全推到繼女頭上,安排輿論大炒是她下賤,不知廉恥勾引。


    等公關把繼承人擇幹淨,再雷厲風行處理繼女。


    上流社會貴婦們招數數不勝數,兵不見血刃。


    無故失蹤都是輕的,就怕突然被人販子拐賣,淪為子宮畜生。


    到時候就算顧家繼承人找過去,一個髒了的女人,還能情深似海嗎?


    "連城!"梁母開始敲門。


    幾息後,門把手擰動,鎖扣碰撞出哢哢的凝滯聲。


    響聲越來越急促,尖銳。


    再拖延不得了,連城拽起梁朝肅,用盡全力往衣櫃拉。


    不想梁朝肅揮開她手,他唿吸不穩,眼神沉翳,抬手握住門把。


    連城大驚失色,飛撲過去抱住他手臂,卻再次被揮開。


    她後背撞上牆,震蕩的疼痛,抵不上從腳底竄上無盡寒氣,一瞬間凍結心髒。


    他竟是真的要開門……


    連城耳朵響起轟鳴,前後左右,化無數倒計時的喪鍾,一聲聲撞碎她。


    毫不費力地,瓦解她迄今為止所有努力自救的掙紮。


    她來不及逃跑了。


    她完了。


    門扉開啟的瞬間,梁朝肅身影側是梁母一張怒氣不耐的臉。


    連城木訥看著梁母神色從將要發脾氣的惱火,霎時駭變。


    震驚,難以置信,恐慌。


    再到驀地刺向她,危險,銳利,史無前例的陰毒。


    連城不由自主跌退一步。


    “你怎麽在她房間?”


    梁母吐出一個字,連城身體不受控哆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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