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午夜,船底一片靜謐。


    甲板上傳來喝酒劃拳的聲音,幾句粵語,夾雜著一些我聽不懂的緬國語言。


    船開了一天加半夜,現在應該在茫茫海麵,我不確定什麽時候能夠靠岸,也解決不掉如此多的敵人。


    要想逃出去,隻能想別的辦法。


    我記得這種船,一般都會有皮筏以防意外。


    如果要是能坐皮筏,運氣好說不定能遇上來往的船隻。


    雖然冒險,但是可靠。


    最好能到船艙控製室,看看現在我所在的位置。


    這是一艘偷渡的輪船,我開始以為隻運我一個人,誰料打開一個門,看見船底一個偌大的房間裏,密密麻麻的人頭。


    看見我推門,他們一個個瑟縮在裏麵,不敢出聲。


    我不敢打草驚蛇,於是淡定的關上門。


    有人從樓上下來,我閃身鑽進一個雜物間。


    在裏麵找了一把趁手的匕首防身,給房門拉開一條縫,看見兩個男人從一個房間裏抬出來一個木桶,搖搖晃晃往甲板上走。


    等他們走後,我推門進去,裏麵是個簡單的廚房。


    已經幾天沒有好好吃飯,我在裏麵飽餐一頓。


    出來之後,見到房間對麵一個男人推門出來。


    我倆在狹窄的走廊撞上,麵對麵。


    我看見他的眼神,從疑惑到警惕,不等他開口,我一腳把他踹進去。


    手裏的匕首一刀封喉。


    男人還沒唿出聲,就捂著喉嚨,嘴裏不斷吐出鮮血。


    我關上門,把屍體挪動到最裏麵。


    從他胳膊上摘下一塊手表,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淩晨兩點。


    人們睡意正濃的時候。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控製室,確定我現在的位置,然後逃走。


    不然一旦天亮,再想逃出去就困難了。


    一晚上死了兩個人,他們必定會搜尋我的下落。


    我在房間裏找到幾瓶烈酒,盡數灑在地板上。


    擦幹身上的血跡,我再次出門。


    甲板上傳來騷亂,我聽到嚎叫聲,墜海的聲音。


    在黑夜中,那聲音格外心驚。


    上麵發生內訌?


    這是我腦海中第一想法。


    不確定外麵發生了什麽,我隻能靜觀其變。


    很快,外麵的騷亂,引出船艙下的人,一個接一個人跑出來,我慶幸今晚沒有亂竄,否則遇到這十幾個人,今晚鐵定跑不出去。


    我藏在船底,聽到樓上緬國語和澳門語交織的咒罵聲,隱約間,還聽到不留活口,以及我的名字。


    心中再次咯噔一下。


    我隱約有個猜測,今晚有人,不想讓我活。


    本來我去緬國,就是兇多吉少。


    到底是誰,連這幾天都等不了,非要在海上就要置我於死地。


    一行人很快到船艙底,奔著之前關押我的船艙而去。


    我在沙袋後探出腦袋,看見為首的人有些眼熟。


    我一定見過他,但是記不清在哪裏。


    目光一寸一寸從他臉上看過去,最後落在他眉骨間的刀疤上。


    一行人帶著槍,踹開艙門檢查。


    我知道等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發現我不見了。


    趁著他們檢查注意不到我這裏,我點了一把火。


    之前撒了不少烈酒,一接觸到火苗,火勢立刻蔓延起來。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也管不了那麽多,拔腿就往甲板上跑。


    甲板站著兩個人正在吸煙,看見我跑上來,眼底閃過驚訝。


    “下麵著火了,快去救火!”


    我嘴裏喊著,等到靠近兩人,還不等兩人看清楚我的臉,手中的匕首就朝其中帶槍那人胸口刺去。


    巨大的衝擊力把他撲到地上,手中的槍脫手。


    刀子紮進去,左手到底不如右手靈活。


    紮進去後,他握住我的手,拚命往外推。


    後背傳來劇痛,身後的另一個人,拎起椅子朝我砸過來。


    我來不及反應,拔出匕首在他脖子上胡亂紮了一下,然後連滾帶爬朝槍的位置上撲過去。


    另一人察覺到我的意圖,手緊緊拽著我的左腿。


    把我拉過去,朝槍那跑去。


    我伸腿朝他膝蓋踹過去。


    到底是身上帶傷,而且太久沒活動。


    稍微一動,就是頭暈目眩。


    男人被我踹了一腳,動作沒變,眼看就要拿住手槍,我拎起手邊的酒瓶和椅子朝他砸過去。


    趁著他被砸懵的空檔,撿起一旁的匕首狠狠紮在他後背。


    男人發出痛苦的嚎叫,瀕死的威脅讓他爆發出強大的攻擊力,我被掀翻在地。


    他死死卡住我的脖子。


    窒息的感覺傳來,我渾身都有些脫力。


    掙紮、摸索。


    終於碰到那把手槍。


    身上的男人眼睛發紅,在即將失去意識之際,我終於拉動保險,使盡最後一絲力氣,扣動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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