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李淵很開心,很得意。


    一則,突厥大軍化為冰雕,從此不敢南下,李閥再無後顧之憂,可以釋放所有戰爭潛力。


    二則,楊廣死於宇文閥之手,李閥起兵再無大義掣肘,反而可以打著楊氏旗號討伐不臣。


    楊廣確實招人恨,但忠義思想早已深入人心,而且楊廣他爹結束自五胡亂華以來的亂世,他們家的旗號還是有一定號召力的。


    三則,王世充與大明尊教的勾結被坐實,人心向背之下已夠不成威脅,整個北方李閥一枝獨秀,其他勢力全都是土雞瓦狗。


    在此情勢下,隻要仙師不跳出來阻攔,李閥統一北方乃至天下的步伐已勢不可擋。


    他李淵,終於有機會坐上表弟楊廣坐過的那個位置。


    美滋滋!


    心情大好之下,李淵連玄武門之事都想開了。


    隻要自己做好防備,再居中調和,定下手足相殘者不得為皇的規矩,想必老二也翻不起什麽風浪來。


    當然,考慮到打天下還需要老二出力,以其當皇帝後的加分表現,他沒有將其野心徹底澆滅。


    隻要不在他活著時候搞事,並且承諾留建成和元吉一條命,就算皇位落到其手裏也不打緊,反正都是自己的崽。


    但是很快,他覺得自己想得太美太簡單了。


    這天,李淵剛處理完公務,突然聽到下人來報,說仙師來訪。


    等他整好衣冠,準備出門相迎,虞岩已經闖了進來,丟給他一本書:“唐國公,我給你看件寶……不好意思,口誤,給你看本書。”


    一不留神,說順嘴了。


    李淵懵懵懂懂地接過:“仙師,這是……”


    “你看完就知道!”


    虞岩直接轉身,揮揮手說,“唐國公,請多保重!”


    李淵:“……”


    兩個時辰後,李淵一臉木然地端坐在大堂上,唯有那雙捏著《日月當空》因為太用力而青筋畢露的手,才表明其心情並不平靜。


    過了許久,他將隨侍喊來:“去,將二公子叫來!還有武士彠,也一並叫來!”


    話一出口,他又改口道:“等等,武士彠來了,讓他在外麵等一會,待我與二公子談完,再找他。”


    “是!”


    很快,李世民便匆匆趕到:“父親。”


    李淵看著他不說話,直到他出言詢問找自己有何事,才說道:“若是由你為皇,你會將皇位傳於誰?”


    “……”


    李世民愣了愣,趕緊跪倒:“父親,孩兒不敢多想,隻想為我李家效犬馬之勞!為父親身登大寶竭盡全力!”


    說完,他辯解說:“父親,《長生訣》實為偽言,孩兒戰戰兢兢,怎可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好了,好了……”


    李淵擺擺手,“此事休要再說,我且問你,如果你有孩兒,你準備給第九子取何名?”


    “……”


    李世民:“父親,孩兒能理解你抱孫心切,但孩兒成親至今,尚無所出,你直接跳到九子,這是不是……是不是……”


    李淵:“休得胡言,我隻問你,你會取何名?”


    李世民想都不想:“孩兒若是有後,也是父親之孫,取名一事,當然由父親定奪。”


    繞來繞去,事情迴到李淵頭上,李淵隻得點明:“既是由我定奪,那我將你九子取名為治,你覺得如何?”


    李世民十分疑惑:“父親說好,那便是好。隻是孩兒不解,孩兒連長子都未有,父親為何會想到替九子取名?若是沒有九子,父親一番美意豈不是白費?”


    李淵:“……為父找你,隻作閑談,你且退下,無需將此事放在心上。”


    李世民拱手:“是!”


    看著老二緩緩告退,李淵忍不住告誡道:“世民且記,你若是有第九子,萬不可取名為治!對了,你若是登基,絕不可讓武士彠之女入宮!更不許將皇位傳於九子!”


    李世民:“……”


    待到李二離開,李淵滿臉愁苦。


    說實話,他真想掐死這個逆子,弑兄殺弟且不說,連幾個乖孫,也被其逼得同室操戈,以致皇位落於不孝孫李治之手,最終牝雞司晨,貽笑大方。


    此時風氣雖為開放,甚至有獨孤閥這等陰盛陽衰的門閥,但以女子之身登上大位,依然很挑戰他的三觀。


    這老二,萬萬不能即位,除非其真的發動玄武門之變,不但弑兄殺弟,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殺掉。


    否則,想都別想!


    在心裏將老二打入冷宮後,李淵再次喚來隨侍:“武士彠呢,讓他進來!”


    “王爺,武士彠已於三天前請假離開太原,全家查無蹤跡。”


    此時的李淵已擁立楊廣之孫代王楊侑為帝,自領唐王、大丞相、尚書令,因此手下稱其為王爺。


    李淵腦子一懵:“武士彠在這關頭突然離開,不會是畏罪潛逃了吧?”


    他本來還想看在武士彠是自己心腹的份上,給對方一個機會,比如:將其閹掉,等他稱帝後召進宮與自己為伴?


    既然對方畏罪潛逃,那他也沒必要再顧忌往日的交情。


    “來人,去通知建成,派人搜捕,不,尋找行軍司鎧參軍武士彠,隻要找到,速速將其帶迴,包括其家眷,尤其是他女兒,不對,他好像還沒女兒,那就是他夫人,記得將其夫人帶迴。”李淵發號施令道。


    隨侍張大嘴巴,暗道唐王這老不羞原來好這口,既然如此,那自己夫人要不要順帶送來?


    可問題是,自己夫人有兩百多斤,也不知道唐王遭不遭得住。


    要不,自己將原配休了,臨時納個風韻猶存的送過來?


    正當隨侍浮想聯翩,思索著家裏要不要養一片草原時,李淵突然想起女帝好像不是武士彠的原配,而是繼室隋朝觀王楊雄的侄女、宗室大臣楊達之女,而此時的楊氏,尚未嫁給武士彠。


    也就是說,此事仍有轉機,隻要不讓武士彠娶楊氏就行。


    想到這裏,他叫住隨侍:“等等,宗室大臣楊達在何處,請他及他女兒一塊過來!”


    “是!”


    隨侍應了一聲,隨後小心翼翼道:“王爺,楊達之女聽說已年近四十……”


    李淵瞪眼:“讓你找人,你就去找人,囉嗦個甚!”


    “是!”


    隨侍再次確認,自家主公果真有這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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