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脫口而出的話,令虞岩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一邊說自己“父親”遭人詆毀,一邊又說要江湖百曉生好看,這不明擺著說詆毀他“父親”的是江湖百曉生嗎?


    結合之前的反應,就算虞岩沒見過他,也猜得到他和嶽不群有關。


    偏偏他還是總是往這方麵扯:“你覺得說書先生講的故事,有可能是真的嗎?”


    “你覺得呢?”虞岩反問。


    “我覺得這肯定不是真的。你想,令狐衝一個正派俠少,而且和小師妹青梅竹馬,怎麽會看上魔教教主的女兒,這不是貓跟耗子搭夥過日子嗎?另外,我去過綠竹巷,那裏根本沒有什麽聖姑。”


    “你去過綠竹巷?”


    令狐衝辯解道:“我就是去驗證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這個人,事實證明那些說書先生都在瞎說。”


    虞岩:“會不會是聖姑知道自己暴露了主動離開?”這個殘忍的猜測,正好一發命中真相。


    令狐衝:“……”這魂淡到底站哪兒的?


    “好啦好啦,開個玩笑,管她是主動離開還是沒有這個人,等去到福威鏢局,向林振南打聽完再說。”


    第二天一早,兩人結伴而行,順利達到福威鏢局所在地——蓉城。


    蓉城作為府城,平時治安良好,很少見江湖中人,要不然林平之也不會自以為武功高強,除開林振南等少數幾個人,便可以打遍全城無敵手。


    然而今天的蓉城,卻時不時有背負長劍、腰跨大刀之人出現,像客棧、酒樓、茶館之類的場所,更是全部被江湖中人占據。


    兩人直接去福威鏢局。


    鏢局大門緊閉,門前的大街上空蕩蕩的一片肅殺,隻有對麵的酒樓裏人聲鼎沸。


    令狐衝上前敲了敲門。


    吱呀一聲,門竟然開了。


    令狐衝正待說明來意,旁邊突然殺出一群人:“嵩山派掌門左冷禪,攜十三太保之托塔手丁勉、仙鶴手陸柏、大嵩陽手費彬,以及鬆風觀弟子於人豪、吉人通拜會林總鏢頭。”


    聽說左冷禪來了,對麵酒樓裏的人轟的一聲全跑過來。


    “林某已恭候多時!”


    鏢局裏傳出一個有些尖利的聲音。


    嵩山派之人強行把虞岩兩人擠到一旁,然後推開鏢局大門,由左冷禪當先入內。


    鏢局演武場,林振南提著把長劍,冷冷地看著眾人。


    今日之事絕難善了,他懶得客套。


    左冷禪拱拱手:“林總鏢頭,我此來隻為兩件事,一是收繳辟邪邪功,以免禍害武林;二是替這兩位鬆風觀的弟子討個公道。”


    “哦,你要怎麽討公道?”


    左冷禪洋洋灑灑說道:“本來嘛,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殺了鬆風觀觀主餘滄海,應該以命抵命,賠他們一條命。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念你林振南也是正道中人,許你以天書了結這一恩怨。


    隻要你把天書交給我們,我們即刻離開,以後凡是福威鏢局鏢旗所到之處,我嵩山派,包括鬆風觀,自當以禮相待。”


    林振南被他的無恥給氣笑了:“哈哈哈哈,好一個殺人償命!好一個上天有好生之德!


    你嵩山派殺人時,怎麽不說殺人償命?他餘滄海想滅我滿門時,你怎麽不跟他說上天有好生之德?


    你所謂的正道中人,就是這樣的正道中人?”


    左冷禪陰沉著臉:“你不要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的人是你!你說我應該以命抵命,賠他們一條命,如果我把你的命賠給他們,不知他們是否滿意?如果不滿意,沒關係,這裏有一、二、三、四、五、六,這麽多條命,應該滿意了吧!”


    說完,林振南挽了個劍花,手中長劍遙指左冷禪,挑釁之意不言自明。


    “放肆!你是不是以為練了天書神功,就天下無敵了?我告訴你,沒有最強的武功,隻有最強的人!餘滄海奈何不了你,不等於我也奈何不了你!看招!”


    左冷禪寒冰神掌一出,空氣中平添幾分冷意,連幾十米外的虞岩和令狐衝都感覺得到。


    “好強!”


    令狐衝滿臉震驚,暗道難怪師父對左冷禪如此忌憚,以左冷禪的功力,師父肯定不是對手,隻有風太師叔才能對付。


    可嵩山派不止左冷禪一人,十三太保名震天下,即便單個不是師父對手,兩個聯手穩勝師父。


    如果不是風太師叔出現,嵩山派的實力搞不好已經超過華山、衡山、恆山、泰山四派的總和。


    左冷禪出手氣勢不凡,可林振南更加詭譎。


    連續幾招,林振南都輕鬆避過,並不斷用變幻方位的辦法擾亂左冷禪的出招。


    左冷禪剛要變招,他便如鬼魅一般,移動到身側,一劍往左冷禪的腰腹刺去。


    左冷禪快速往後飄飛,但速度趕不上林振南,還是被劃到腹部,絲絲鮮血滲出。


    “師兄!”


    “掌門!”


    丁勉幾人紛紛驚唿。


    左冷禪一擺手示意無妨,轉身防備林振南繼續攻擊:“天書上的神功果然厲害,但今天不是比武較技,而是為鬆風觀討迴公道。你敵得過我一人,可敵得過整個江湖?”


    “這是什麽意思?”


    令狐衝低聲問虞岩,他不是聽不懂,隻是有些不敢相信。


    虞岩聳聳肩:“意思是,單挑打不過,接下來要群毆了。”


    “卑鄙!”


    圍觀之人亂糟糟的,像令狐衝一樣大罵者有之,拍嵩山派馬屁說英明的也有,甚至有人想渾水摸魚,大喊並肩子上。


    左冷禪不為所動,帶著丁勉三人向林振南逼去。


    林振南一揚長劍,準備單挑眾人,丁勉三人突然一個飛掠,越過他往後院撲去。


    左冷禪大笑:“哈哈,當日你殺死餘滄海的兒子,令餘滄海心神失守,以至被你偷襲得手,今日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你妻兒押到你麵前,看你作何選擇?”


    全場默然。


    當日,林振南殺死餘人彥,是為了救兒子林平之,而非如左冷禪所說,是為了擾亂餘滄海的心神。


    至於殺餘滄海,那更談不上偷襲。


    左冷禪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純屬為自己做的肮髒事找借口。


    打不過就抓妻兒做人質,這種行為已經挑戰江湖底線,禍不及家人這句話可不是說說。


    把這麽肮髒的事,說得如此義正言辭,也就是左冷禪了。


    就在左冷禪自以為勝券在握時,林振南卻好整以暇道:“左掌門喜歡聽說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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