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於此刻搖頭。


    張角業已熟悉他的動作語言,因此目中渴求解惑,經過幾日的相伴,張角早對華十二的言語深信不疑,因為他不能從中找出什麽破綻來。


    而後他就聽到華十二開口:“你想的差了,天神之間的勝敗可以決定人間的事,而人間的勝敗卻不可以影響天神爭鬥。


    而現在,就是黃天神弱於蒼天神的局麵,你此時能勝過城外漢軍,那麽以後卻依舊還能麽?


    莫忘了當初你們起事時,何其浩大,再看如今呢?教訓慘痛,你們竟已經忘了?”


    張角無言。


    果然,人們從不會在曆史中學到任何的經驗。


    張寶昂揚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我今日能勝一場,就勝一場,總好過就此休戰,若就此休戰,天下人將如何看我兄弟!


    大兄,你就聽一聽我吧!”


    卻原來,他要用幾十萬人的生死來換取自己的顏麵。


    他也在此時第一次說了聲‘大兄’,希冀用他們之間的血脈親情來使得張角聽從他的言語。


    華十二冷哼一聲,指尖一道細長雷光直如蛇般扭曲射入張寶體內,“既然你身在軍中,那麽就該講究一個令行禁止,如今軍中最高統帥——天公將軍已下軍令,你就該遵行才是。


    為何要抗命不止?是有二心了麽?”


    這道電不要人性命,但也逼得張寶四肢亂顫,險些沒把顏麵關把住,但比之身體麻痹,他心間一重隱秘被人戳破,卻更叫他膽寒。


    使得,總掌十數萬黃巾大軍的張寶已經生出了小小的獨立心思。


    但一是顧忌兄長——大賢良師在軍中的威望,二是仍還念著兄弟關係,所以一直隱而不發,深埋心中。


    張角閉上雙眼,並不忍看,但也不為張寶求情。


    因著他與張寶的一層血脈關係,張寶數度忤逆他意,他都不曾施加以懲罰,隻是溫言勸誡。但溫言不能使他改,此時正好借著這道懲罰叫他明白一些道理。


    區區數秒時間,張寶度之如年。


    電光消去,張寶早已不能維持跪坐姿態,身子趴在地上,傳出了哭泣的聲音。


    張梁急忙要將張寶攙住,卻遭他反抗,於是停住動作,立在一旁,張寶哭泣三聲,道:“大兄,弟絕沒有二心,請大兄明鑒!”


    張角道:“我與你一同生長,焉能不知你性情。三弟,你把張寶攙下去,洗漱一二,再攙來堂中議事。”


    “喏!”


    張梁感到此間有一些隱情,但不能洞察,卻也為之肅容,不敢輕忽,莊嚴領命,強自攙著張寶下去了。


    張角苦笑:“我兄弟家事,倒叫使者生笑。”


    華十二‘嗬嗬’笑了兩聲。


    過不許多時間,張寶與張梁一同走來。


    張寶行路姿態頗有些顛三倒四的,忙的張梁在其身後左右看顧,唯恐二兄摔個狗吃屎。


    到的堂中,張寶仍歸左首處坐著,他道:“大兄,我已情願接受軍令,引大軍南下入兗。可我手下諸渠帥或不能割舍鄉情,違逆軍令,請大兄知之。”


    “此情,人之常有。”


    張角道,“但冀州已屬死地,若得活處,唯有上山,而山間日子清苦,許多渠帥怎能住得下。你要將這番道理於你麾下渠帥細講。


    況且,既有軍令,諸渠帥真個不從,即行罷免,我在軍中,你勿慮也。”


    後來雖有黑山軍,泰山軍,但彼輩頭目都是從死劫中逃出來的,隻在乎一條性命,所以能苦耐山中時日,而此時冀州黃巾尚未大敗,彼輩頭目如何能舍棄平地裏富貴生活,跑去山間作為劫匪。


    ‘罷免?!是了,兄長確有這般威望。’


    冀州百萬黃巾軍,誰人不知賢良師。作為張角發家之地,冀州的黃巾大小頭目都曾拜見過張角,知道張角身姿的黃巾士卒更不在少數。


    如此威望,想罷免哪個渠帥不能成?


    張寶的心情略微失望了一些,他道:“寶謹遵天公將軍令!”


    “甚好。”張角點頭,


    “接下來你與人公一起入城外大寨,交割部屬,我有言在先,你之部,悉入使者座下聽命。


    而如前言,願歸你者,仍歸你,皆入使者座下聽用;不願歸你者,則人公代掌,到兗州後,再行計劃。


    不過使者天人之類,不須用許多人馬,所以需你檢點諸渠帥中精銳,裁汰劣人。被裁汰者其中若有願留冀州者,命其摘下黃巾,從此不為我天平道中人,即可留在冀州。


    而願去兗州者,則充入人公本部。


    而諸渠帥若有率軍抗命者,就地罷免,令其部聽令者為部渠帥;而諸渠帥部若有皆不願去冀州,則命其部皆去額上黃巾,任其生死自理。”


    此令一發,地公將軍張寶,人公將軍張梁隻有領命而已:“喏!”


    “我與你們同去城外,免得出了亂子,殃及無辜人的性命。”


    華十二道。


    黃巾軍管理混亂,連最簡單的金字塔結構都並未形成,時有渠帥做大,雖不能明著悖逆,卻能在暗地裏施展些小手段,因此,軍中如是出現了大變化,就有可能因此生出大亂子。


    華十二此去,就是為了鎮壓可能出現的亂事。


    張氏兄弟二人縱馬出城,華十二禦龍卷狂風也來在城外。


    大寨之內,人影混亂,便溺臭氣與高空仍有殘跡,華十二往下細看,隻見得寨中出現了數不勝數的小亂子,總有人從口角發展成搏鬥,也總有誤會形成搏鬥。


    搏鬥的原因千奇百怪。


    有不少人因為這許多亂七八糟的搏鬥丟了性命,就華十二這一會看下來,就已經是數個人躺在地上,不知生死了。


    而應該坐鎮這裏的渠帥卻不知何處,沒有身影。


    但人總有千姿百態,英雄產於百姓之間,既有人輕拋性命於私鬥,也有人開發出自己的管理或者是魅力天賦,努力維持著身邊人的秩序。


    總之人一過萬,無邊無沿,這數十萬人的寨子,在這古典時代,估計也隻有那個點兵多多益善的韓信能夠施加以有效管理。


    而諸如張寶等,隻能小亂子不管,大亂子出了後,就頭疼醫頭,腳痛醫腳。


    華十二真想幹脆定住乾坤,就使他們再無動作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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