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光之下,賈風將剛才所見所聞對著華十二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期間,華十二的目光也一定鎖定在雷家四人身上,見除了較胖的雷承誌,其他人果然淚眼朦朧,在月光下看的清楚,當即眉頭一皺:


    “我叫爾等在坡下好生站著,明日就放了爾等迴去,爾等竟敢半途睡去,莫非是嫌棄罰的不夠重?”


    雷承誌沒敢睡去,因此他的思緒更清晰些,連忙求饒:“先生,我等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們這一迴吧。”


    其他三人也頓時跟上,一道求饒。


    華十二冷笑一聲,“雷承誌,我看你沒睡,先離你幾位兄弟遠些,小心他們遭殃,也連累到你。”


    雷承誌下意識就要挪步,可到底還是想到雷家四人同宗同脈,是同氣連枝,雙拳攥緊,道:


    “先生欲要如何處置他們,也如何處置我吧,我雷承誌絕不願做叛徒!”


    終究還是家法宗族的威力大。


    他這步一旦挪出,待迴頭,就一定會遭到其他三人的排擠,請‘大家法’,也即是族法出來,使他受更嚴重的懲罰,說不得,就要罷去他的裏社家長身份,另從他這一支中選出其他‘賢良’來擔任。


    雷家其他三人驚詫的看去,都不想雷承誌今日竟是如此的硬漢,頗有刮目相看之感。


    “這可是你的選擇,過後可千萬不要後悔。”華十二又是冷冷一笑,手掌一張一握,裏頭就已多出了一個小罐子,這罐是個玉罐,但不是好玉。


    當然了,重要的也不是這個罐子,而是這個罐子裏頭的東西,這東西有個名目,叫做個【癢癢粉】,大抵是出自某個武俠世界的,撒人身上,沒別的作用,就能使人身上發癢。


    癢的鑽心,不撓不快,但撓了也沒多大用處的那種癢。


    華十二倒入手掌,對著四人一撒,粉是瑩黃色,灑在四人身上。


    有人就好奇,他用手取用【癢癢粉】,莫非是不怕癢嗎?其實非也,這【癢癢粉】有一個破解之法,遇水就自解,再也起不到作用,所以這罐【癢癢粉】是萬萬不能受潮的。


    一旦受潮就徹底無用,且【癢癢粉】的發作也需要一段時間,所以華十二此刻可以從容。


    華十二也不是個真狠心的,道:


    “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們的身上會奇癢難忍,當你們癢起來的時候不必驚訝。也要記住,最好不要抓撓,因為因為這種癢是起自皮膚之下,所以大概也沒什麽作用,隻會在你們的身上憑添傷口。


    萬一撓傷了自己,迴去也別說我的壞話。迴頭要是叫我聽見你們雷家的壞話,還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好果子。


    在這個時代估計還是一樣好東西,但華十二的語氣卻使得這三個字不像他們想的那種好東西,雷家四人,包括賈風,這時候都明白了‘好果子’的另一種用法。


    華十二急著上山用水解毒,說完這一句,就上山坡去了。


    賈風也迴木屋,準備睡眠。


    而雷家四人一頭霧水,概因他們身上的【癢癢粉】還沒有發作,一時之間心中就起了僥幸心理,雷進更是在看不見賈風的下一刻就坐了下去,又閉上了雙眼。


    準備再睡一個迴籠覺。


    但沒過多久,或許也就是三五分鍾。


    雷進嘴角一抽,猛地從朦朧中脫離:‘我怎麽了?’四字就懸在心間,俄而,鬢角的癢才真的傳來,‘哎呀,好癢!’手下意識的就抬起,照著鬢角就一陣猛撓。


    在抬頭看一眼——雷承誌和雷新還在站著,他和雷存都在坐著,但撓癢的,卻隻他一人。


    他意識到不對了,‘怎麽就我一個人,哎,怎麽越來越癢了,脖子,脖子也癢起來了!’另一隻手連忙跟上,但仍是越撓越癢,果然撓的他隻能感到疼痛並癢一起發作,並沒有痛疼解癢的舒暢。


    突然,他餘光瞥見雷存也開始撓癢。


    “你也癢起來了?”他問。


    “嗯。”雷存實話實說,他早瞧見雷進一直撓癢,這會自己身上也癢了起來,“先生果然沒欺騙我們。”


    說話的功夫,不僅雷存越來越癢,就連站著的雷承誌與雷新身上的【癢癢粉】也發作起來。


    雷進總結身上感受:


    “果如先生所說,撓,沒用。隻會痛,解不了癢。先生,果然是個巫師,非如此,怎有這般手段,懲罰我等。哎,我為何就堅持不住不睡去呢?”


    “如今賢兄說這個也晚了,這癢起來,十分難受,哎,不該睡去啊。”


    “先生可說了這種癢,何時能停,萬一要是癢一輩子,那豈不是逼我等去死?”雷承誌一遍撓著,一遍言道。


    雷新歎口氣,思索,然後道:“我等罪不至死,應不至於這等下場,也許是一夜。哎,我也不該睡的呀。”


    賈風卻睡的深沉,不曾被外麵他們的討論聲所吵醒。【金丹術】果然不凡,照比往常,賈風的睡眠質量絕沒有如此好過。


    事實也如此。


    待明日雞鳴,賈風立從睡眠中醒來,神完氣足,走路都比昨日輕快,而在華十二身上,卻沒有顯出此等神效。


    這也是因為之前賈風的身體虧空太多,以至於昨日少補,都能使他的身體素質完成一次‘飛躍’。


    賈風出的門來,先吃了一驚,原來是他見到被先生懲罰的雷家四人,衣衫不整,袒露出的部位都布滿了血痕,細一看,他們的指甲中也都是從皮膚上刮下的皮屑和血液。


    真是可怖,如今四人都沉沉睡去,昨晚這癢足足發作了一個時辰,也即是兩個小時。兩個小時都不得安生的他們在【癢癢粉】失效之後,幾乎立馬睡去。


    就連賈風見此,也不由得道了一聲,“真是可憐。”


    此時,山坡下已有人在候著,賈風看了一眼,卻不認識,上前去問了一句:“你們都是從首鄉來的?”


    “是。”


    一群人連聲道是,賈風掃了一眼,都是如他一樣的瘦削黝黑,也都是如他一樣的在過著苦日子。


    再看那雷家的四人,雖說也黑了些,因為他們也需下地,但卻比他們要胖的多了,以至於其中都有一個華十二見了也要認為是胖子的雷承誌。


    即便是在黃巾沒來之前,賈風也沒在自家裏社中見過這樣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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