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怎麽說來著！”
秦焰強行轉移著話題，這時候還有誰關心臨桑的風景啊？
看他這般說得輕鬆隨意，柳恨楠卻是斷斷不信的，心裏有些怒意，隻立馬提高聲音打斷了秦焰，迴過頭來直直的瞪了他一眼。
一副苦大仇深，眉頭深鎖，眼神淩厲，一張臉拉得好長，一副想要教訓又有些遲疑的樣子。
當年在鄭府讀書的場景立馬就浮現在了腦中，秦焰和鄭遜堂登時就屏住了唿吸。
卻沒有想到，柳恨楠並未著急開口，自己深唿吸平複了一陣心情，才朝秦焰憤憤地說道“你哪兒能真不管！真輕鬆了！”
“舅父說得在理，”
秦焰連連告罪，還以為柳恨楠真要訓斥他幾句，沒想到半天還是憋出來剛剛那些話，心裏好笑之餘還是不忘上前迴嘴，掩唇輕聲說道：
“不過舅父對這時局消息依舊靈通，又何曾是真的放手了？”
說罷又立刻退了迴去，柳恨楠隻得收迴了剛剛抬起的手，負手快步朝前走去，嘴裏念念有詞。
“臭小子，馬上就讓管家把酒重新埋起來。”
不想和秦焰爭辯，卻不料柳恨楠這脾氣又上來了，秦焰和鄭遜堂一陣苦笑，連忙追了上去寬慰著柳恨楠。
這人年紀一大，還是有些變化，脾氣是一陣一陣的，難免讓這些小輩有些捉摸不透，為了大家心情都好，還是順從些比較好。
“你可要把那兩個孩子帶上。”
柳恨楠忽然放緩了步子，悠悠地說道。
聲音不複嚴厲，帶著著秋風掃葉一般的蕭索與倦意，他不是在詢問，刻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囑咐著秦焰要這麽做。
秦焰一愣，正打算開口。柳恨楠卻連連搖頭，語氣十分鄭重：
“舅父不是不相信你，不過你把這兩個孩子帶在身邊。我們在鹹陽才能放心，你明白了嗎？”
這兩個活下的六國王族，便是秦焰的護身符，是能鎮住臨桑的魑魅魍魎的，至少讓有些人行事有所顧忌。鄭遜堂也明白這一點，聽完父親也讚同地點了頭。
秦焰苦笑道：“真是要這樣想，姨母若知道了，也會想秦焰把以瑤給帶上。一行這麽多人，秦焰怎麽照顧得過來。”
“以瑤公主？”
柳恨楠緩緩喚道這個名字，突然笑道：“那可不是不可以。”
“十三公主連宮門都不曾出過。”
鄭遜堂並不太認同，“皇帝陛下不會同意的。”
“這才是出其不意。”柳恨楠瞧了眼秦焰，眼中意味悠長，“倒是辛苦你了。”
“比不得從前，謹慎些也罷。”秦焰說完後也不再多言。正巧這時已行至書房門口，鄭遜堂便抬手引二人進去。
時間過得很快，書房裏早就準備好了所需的用品，原本是鄭遜堂與秦焰對弈，鄭遜堂自認比不過秦焰，秦焰也收斂鋒芒，二人下得平和，卻讓一旁的柳恨楠看得技癢。
因而兩局過後，便要求親自上陣，讓鄭遜堂在一旁觀戰，說是要好好教學一番。
秦焰的圍棋啟蒙便是柳恨楠一手教學的，隻不過後來常與秦始皇，李斯等人對弈，棋風大為改觀，常常能出奇製勝。
但十幾手之後，棋局卻是不溫不火，當真是在打發時間了一般。
“是不是跟舅父下棋，很是無聊啊？”
柳恨楠語氣平淡，並不抬頭看秦焰，隻瞅著棋局看。
“怎會？”
秦焰隻能連連否認，看著柳恨楠落子果決，拾起一子跟著落下，“舅父棋藝精湛，秦焰可不敢放鬆。”
“哼。”
柳恨楠輕哼一聲，對秦焰的話毫不讚同，又看了看秦焰落子的地方，又抬頭瞧了眼窗外。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自顧自地感歎道：“你們啊，話都說得好聽，指不定從哪兒學了路數，給老人家下套呢！”
話音未落，清脆的落子聲卻先響起，這一子下去，秦焰的好幾片棋子都被圍住了，令得原本溫和的局麵一下子變得殺機四起。
鄭遜堂都不禁叫道一聲好棋！心裏也暗暗為秦焰捏一把汗。
秦焰隻細細地看著棋局，並沒有因為棋局的焦灼有什麽皺眉緊張，那一張的麵龐上，溫和依舊，沒有別的情緒流露，嘴角甚至隱隱地帶著笑意，隨手捏起一枚棋子落下，沒有什麽猶疑。
鄭遜堂輕嘖了一聲，麵上有些可惜，“公子這般，真是打發時間了。”
看鄭遜堂正替自己可惜，秦焰擺手表示並不在意輸贏，又對著柳恨楠拱手道：“這些套路可不能瞞過舅父的眼睛，秦焰是等著舅父指教呢。”
柳恨楠並不迴話，隻管落子。
秦焰朝鄭遜堂看去，挑了挑眉，微微地搖了搖頭，“兄長不必太在意，舅父高興就好。況且舅父這一陣總是朝窗外看，也是和秦焰打發時間呢。”
先前還好，看著日頭漸漸下去了，門外偶有仆從走動，準備膳食布置。
柳恨楠就不時地往窗外瞧去，聽得有人通過便活動一番，將身子歪得靠窗戶一些。
鄭遜堂隻以為父親保持一個姿勢久了需要活動一下，倒沒有坐在對麵的秦焰觀察得仔細，便是知道柳恨楠是在等人。
“等你二弟呢？”
柳恨楠這才抬眸瞅了眼秦焰，想到行周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苦惱，“今天這熱鬧，他可是能聽風就來了。”
說罷又轉頭看著窗外，向著空氣發問，“可是這點，按理說也該到了。”
行周若是不來，這才是能讓眾人嚇一跳的事，說不定還忙著遣人或者親自去看看才放心。
秦焰因此驚訝，但難得見到舅父如此盼著行周來的模樣，便打趣道：“這是留著時間讓舅父安心下完棋呢？”
“算了吧。”
柳恨楠把手中餘下的棋子放迴了棋盒中，站起身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裳。
“棋局也明朗了，你若還想留著看就先留著吧，先隨我去前麵看看。”
鄭遜堂附和柳恨楠的話，能去前麵幫著看著也好，免得嬴順和蒙氏又要看著晚宴，又要照顧孩子，忙得團團轉不說。
秦焰強行轉移著話題，這時候還有誰關心臨桑的風景啊？
看他這般說得輕鬆隨意，柳恨楠卻是斷斷不信的，心裏有些怒意，隻立馬提高聲音打斷了秦焰，迴過頭來直直的瞪了他一眼。
一副苦大仇深，眉頭深鎖，眼神淩厲，一張臉拉得好長，一副想要教訓又有些遲疑的樣子。
當年在鄭府讀書的場景立馬就浮現在了腦中，秦焰和鄭遜堂登時就屏住了唿吸。
卻沒有想到，柳恨楠並未著急開口，自己深唿吸平複了一陣心情，才朝秦焰憤憤地說道“你哪兒能真不管！真輕鬆了！”
“舅父說得在理，”
秦焰連連告罪，還以為柳恨楠真要訓斥他幾句，沒想到半天還是憋出來剛剛那些話，心裏好笑之餘還是不忘上前迴嘴，掩唇輕聲說道：
“不過舅父對這時局消息依舊靈通，又何曾是真的放手了？”
說罷又立刻退了迴去，柳恨楠隻得收迴了剛剛抬起的手，負手快步朝前走去，嘴裏念念有詞。
“臭小子，馬上就讓管家把酒重新埋起來。”
不想和秦焰爭辯，卻不料柳恨楠這脾氣又上來了，秦焰和鄭遜堂一陣苦笑，連忙追了上去寬慰著柳恨楠。
這人年紀一大，還是有些變化，脾氣是一陣一陣的，難免讓這些小輩有些捉摸不透，為了大家心情都好，還是順從些比較好。
“你可要把那兩個孩子帶上。”
柳恨楠忽然放緩了步子，悠悠地說道。
聲音不複嚴厲，帶著著秋風掃葉一般的蕭索與倦意，他不是在詢問，刻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囑咐著秦焰要這麽做。
秦焰一愣，正打算開口。柳恨楠卻連連搖頭，語氣十分鄭重：
“舅父不是不相信你，不過你把這兩個孩子帶在身邊。我們在鹹陽才能放心，你明白了嗎？”
這兩個活下的六國王族，便是秦焰的護身符，是能鎮住臨桑的魑魅魍魎的，至少讓有些人行事有所顧忌。鄭遜堂也明白這一點，聽完父親也讚同地點了頭。
秦焰苦笑道：“真是要這樣想，姨母若知道了，也會想秦焰把以瑤給帶上。一行這麽多人，秦焰怎麽照顧得過來。”
“以瑤公主？”
柳恨楠緩緩喚道這個名字，突然笑道：“那可不是不可以。”
“十三公主連宮門都不曾出過。”
鄭遜堂並不太認同，“皇帝陛下不會同意的。”
“這才是出其不意。”柳恨楠瞧了眼秦焰，眼中意味悠長，“倒是辛苦你了。”
“比不得從前，謹慎些也罷。”秦焰說完後也不再多言。正巧這時已行至書房門口，鄭遜堂便抬手引二人進去。
時間過得很快，書房裏早就準備好了所需的用品，原本是鄭遜堂與秦焰對弈，鄭遜堂自認比不過秦焰，秦焰也收斂鋒芒，二人下得平和，卻讓一旁的柳恨楠看得技癢。
因而兩局過後，便要求親自上陣，讓鄭遜堂在一旁觀戰，說是要好好教學一番。
秦焰的圍棋啟蒙便是柳恨楠一手教學的，隻不過後來常與秦始皇，李斯等人對弈，棋風大為改觀，常常能出奇製勝。
但十幾手之後，棋局卻是不溫不火，當真是在打發時間了一般。
“是不是跟舅父下棋，很是無聊啊？”
柳恨楠語氣平淡，並不抬頭看秦焰，隻瞅著棋局看。
“怎會？”
秦焰隻能連連否認，看著柳恨楠落子果決，拾起一子跟著落下，“舅父棋藝精湛，秦焰可不敢放鬆。”
“哼。”
柳恨楠輕哼一聲，對秦焰的話毫不讚同，又看了看秦焰落子的地方，又抬頭瞧了眼窗外。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自顧自地感歎道：“你們啊，話都說得好聽，指不定從哪兒學了路數，給老人家下套呢！”
話音未落，清脆的落子聲卻先響起，這一子下去，秦焰的好幾片棋子都被圍住了，令得原本溫和的局麵一下子變得殺機四起。
鄭遜堂都不禁叫道一聲好棋！心裏也暗暗為秦焰捏一把汗。
秦焰隻細細地看著棋局，並沒有因為棋局的焦灼有什麽皺眉緊張，那一張的麵龐上，溫和依舊，沒有別的情緒流露，嘴角甚至隱隱地帶著笑意，隨手捏起一枚棋子落下，沒有什麽猶疑。
鄭遜堂輕嘖了一聲，麵上有些可惜，“公子這般，真是打發時間了。”
看鄭遜堂正替自己可惜，秦焰擺手表示並不在意輸贏，又對著柳恨楠拱手道：“這些套路可不能瞞過舅父的眼睛，秦焰是等著舅父指教呢。”
柳恨楠並不迴話，隻管落子。
秦焰朝鄭遜堂看去，挑了挑眉，微微地搖了搖頭，“兄長不必太在意，舅父高興就好。況且舅父這一陣總是朝窗外看，也是和秦焰打發時間呢。”
先前還好，看著日頭漸漸下去了，門外偶有仆從走動，準備膳食布置。
柳恨楠就不時地往窗外瞧去，聽得有人通過便活動一番，將身子歪得靠窗戶一些。
鄭遜堂隻以為父親保持一個姿勢久了需要活動一下，倒沒有坐在對麵的秦焰觀察得仔細，便是知道柳恨楠是在等人。
“等你二弟呢？”
柳恨楠這才抬眸瞅了眼秦焰，想到行周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苦惱，“今天這熱鬧，他可是能聽風就來了。”
說罷又轉頭看著窗外，向著空氣發問，“可是這點，按理說也該到了。”
行周若是不來，這才是能讓眾人嚇一跳的事，說不定還忙著遣人或者親自去看看才放心。
秦焰因此驚訝，但難得見到舅父如此盼著行周來的模樣，便打趣道：“這是留著時間讓舅父安心下完棋呢？”
“算了吧。”
柳恨楠把手中餘下的棋子放迴了棋盒中，站起身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裳。
“棋局也明朗了，你若還想留著看就先留著吧，先隨我去前麵看看。”
鄭遜堂附和柳恨楠的話，能去前麵幫著看著也好，免得嬴順和蒙氏又要看著晚宴，又要照顧孩子，忙得團團轉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