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芷低吟著這驚天動地的詩句,漸漸的,她都感覺自己的劍舞偉大之極,幾乎陶醉其中。

    “真乃好詩啊,想不到陛下竟做出如此驚人之舉,待它日與那些科舉的考生觀賞,定能讓他們知曉何謂天高!”

    玄奘這一句讚譽,卻把還在陶醉中的公孫芷驚醒了。公孫芷閃電般的笑了一陣,看的阿東心頭都酥了,臉上不禁露出趾高氣揚的表情。

    公孫芷隻感覺臉上有些別扭,雖然極力控製住了沒有失態,但竟然被一首詩就幾乎擊破了苦練多年的修養之道,公孫芷心中隱隱有些不甘。

    不過她還是很欣賞這首詩的,不過看阿東一臉得意的表情,心中就莫名其妙的有氣,似乎自己的做作都被他看穿了一般,於是狠狠的瞪了阿東一眼。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照理說她不應該這般衝動,可不這麽做,她就覺得不甘心。

    “陛下,這題目?”玄奘托著自己寫的一方絹紙問道。

    阿東仔仔細細的迴味了剛剛看過的劍器舞,提起毛筆,順著感覺刷刷的寫了幾個字。

    阿東本來就繼承了這個軀體苦練了十多年的書法,在加上他也頗為喜歡書法,此時隨性而至,竟是龍飛鳳舞,豪氣衝天。

    親手把這絹紙卷了,阿東招手叫過來小徐子,吩咐道:“去把這裱了送給公孫姑娘。”

    公孫芷早已經平複了心緒,見皇上賜字,盈盈拜謝。

    阿東看著她的宛若鳳翔的身姿,一天的陰霾心情早已不翼而飛,隻感覺爽快之極,人生應當如此。

    “公孫姑娘,今日一舞當驚為天人,不知這舞是姑娘自創還是出自名師指點?”

    公孫芷正看著手中的酒杯,聽阿東問起,不得不答道:“家師傳授,隻是名諱皇上不聞罷了。”

    阿東知道這是江湖上的規矩,自己雖是皇帝,也不能全盤打聽人家的,那豈不是成了八婆了。

    隻是他實在是想和公孫芷多說上幾句話,大腦超頻轉了幾圈,突然想起來,就道:“公孫姑娘會不會《裴將軍滿堂勢》呢?”

    公孫芷這次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表情,從眼角、眉毛在到嘴上全是驚訝的表情。

    不可能的!

    公孫芷的心裏如天塌地陷般混亂,自己的劍器舞承自恩師,但師傅絕對不可能和唐家人有任何的瓜葛,那阿東又是如何知道這被師傅,譽為天下第一舞的裴將軍滿堂勢呢!

    師傅晚年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絕情坳,難道師傅在世上還有傳人?

    “皇上是如何得知的?”

    公孫芷不會和阿東客氣,也不想和他客氣,心中驚訝,嘴上自然就問了出來。

    阿東從她的表情就知道這世界上果然有這大名鼎鼎的裴將軍滿堂勢,隻是實在是不好意思在要求公孫芷跳了。

    此時見公孫芷問起,胡編道:“哦,昔年朕曾經有幸遇到一位隱士,她對朕說起這裴將軍滿堂勢,並盛譽讚揚,那位隱士本非常人,他都如此說,朕自然就記在心上了。公孫姑娘,隻是劍器舞不是應該穿戎裝的嗎?”

    公孫芷也不知他這話是真是假,但也無法,隻得把這件事放在心裏,道:

    “就如玄奘大師所說,劍器舞戾氣過盛,今天是為天子舞劍,所以特地選了柔和的舞裙來中和這戾氣,若是裴將軍滿堂勢,就必須要戎裝才能顯出氣勢。”

    公孫芷雖說的合情合理,但其實她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減低阿東的戒心罷了。

    “皇上,這詩,真的是您現場所做?”

    酒到酣處,公孫芷見阿東已有醉意,試探著問道。

    這要是王連在,他肯定會叫上一句“大膽”,但阿東嫌他煞風景,把他支走了。

    因為阿東相信,唐風在,他的安全就有保障,像唐風這樣的人,若是公孫芷真的已經極具威脅性,是不會讓她如此靠近阿東三尺之內的。

    阿東喝了點酒,頭腦卻更加靈活了,當下就道:“公孫姑娘不必介懷,此詩隻是一時詠歎之作,一首詩,若是隻如此般詠物,實在是落了下乘。可惜朕才華有限,不能在續了。”

    不是他阿東不能再續,而是杜甫的詩後麵幾句是抒發飽經滄桑,不盛今昔興衰之感的。不能生搬硬套,這阿東在初中抄作文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筵席一直到很晚才結束,雖然阿東已夜深不宜孤身危險為由要留住公孫芷,不過公孫芷還是軟軟的頂了一句“要危險也是別人危險”。

    阿東無奈,隻得命王連帶公孫芷出宮,隻是他不明白,公孫芷在宮中也住了不下三日了,為什麽今晚就要急著離開呢!

    公孫芷出了朱雀門,也不理王連,一提身如飛燕一般掠過大街。在房與房之間閃了兩閃就不見了。

    其實她是習慣了不給身後的人跟蹤的機會,飛奔了一會兒,轉了方向迴了自己住的地方。

    公孫芷並沒有住在客棧裏,一是她總是外出,而且大多是夜間,不方便,二是客棧人多口雜,極易走漏消息。這次她來,是住在一個閨中密友的家裏。

    這也是她在前年意外救下的一個千金小姐,說起來還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年方二八,芳名如霜。是兵部侍郎柳如器的女兒。

    悄聲進了房間,也許是累的,公孫芷的胸口兀自跳個不停。

    雙手扯開已經裱好了的詩句,看了兩眼,卻在也移不開視線,又看了一遍。

    直到看完之後公孫芷才恍然醒來,在也不敢去直視那上麵的文字,心中道:莫非是什麽邪術?

    俏牙一咬,當啷一聲抽出長劍,唰的一劍奔著絹紙去了。

    劍尖幾乎碰到絹紙的時候,公孫芷又不由自主的把劍撤了迴來,也虧得她劍法如神,竟能在毫厘隻差上收放自如。

    “算了,何必和這死物一般見識。”公孫芷強辯了一句,又照例狠狠的道了一句:“我叫

    公孫芷走了以後,阿東吩咐撤了酒宴,感覺自己毫無睡意,就對玄奘道:“大師可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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