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焰立刻握住秦始皇的手掌，扶著他小心翼翼的平躺在不遠處的榻上，高聲道:“快去將隨著父皇出行的禦醫全都叫過來，快!”
整個大書房的宮女都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癱在地上，隻剩下鑫緹和內侍梁還有些神智，他們雖然也同樣手腳發軟，卻很快大口喘著氣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李斯和尉繚上前，跪在秦始皇身邊，雖然眼中沒有慌亂之情，卻充滿了擔憂，但即使他們仍舊理智，可秦始皇的情況讓他們沒有一丁點辦法。
“……路上、的……殘、殘毒……”秦始皇費力的吐出幾個字，臉色已經從青白變成了讓人恐懼的萎黃，似乎生命力都被毒性侵蝕了。
秦焰攥緊秦始皇的手掌，咬牙道:“父皇別說了，禦醫馬上就會來了。”
秦始皇強扯起嘴角，可伴隨著他因為疼痛而分外扭曲的表情隻能讓人感受到恐懼。
他顫抖著身體搖了搖頭，哆哆嗦嗦的說:“發作……作過、過幾次了。無事的，你這幾年……做的、很好，日後好好照顧胡亥，朕不放心……放心他。”
秦焰猛然迴頭大吼一聲:“把胡亥叫過來，立刻叫他過來!”
秦始皇抬起手似乎要反對，可秦焰卻壓住他的身體，不讓秦始皇已經反複遭到殘毒侵蝕的身體再多消耗。
他湊到秦始皇耳邊低聲說:“父皇，讓胡亥過來吧，兒臣知道你怕他擔心你，但他要是不知道……以後，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秦焰的聲音繃得緊緊的，眼中滿是痛苦，聲音嘶啞幹澀，似乎隨時會斷開再也發不出一丁點聲響。
自胡亥比自宮外趕來的禦醫們更快一步，他見到僵直著癱倒在榻上的秦始皇瞬間，臉上的血色便消失無蹤了。
他腳下一軟，整個人坐在地上，鑫緹正要上前攙扶，胡亥已經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衝到榻前，撲倒秦始皇身邊，拉住他的手掌，眼淚一下子滾了下來。
他哽咽道:“我不知道，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阿爹……”
秦始皇反握住胡亥的手掌，繃著發僵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輕拍了幾下作為安撫，可胡亥快治住的淚水流的更兇了。
他握著秦始皇的手，將滿是淚痕的臉埋了進去，低聲說:“阿爹你別擔心，我能治好你，我肯定能。”
秦焰猛然想起那枚被胡亥送入自己口中，救下自己性命的丹藥，不由自主瞪大雙眼，可秦始皇卻隻認為這是胡亥的執念，低低的應了一聲再沒下文。
秦始皇的情況禦醫們顯然早就心中有數，當他們趕來的時候已經端著煎煮好的湯藥。
秦焰扶著秦始皇，小心翼翼的將藥汁喂了下去，眼見秦始皇漸漸昏睡過去，他轉頭看向胡亥忽然說:“曾經救了我命的丹藥，你還有?”
胡亥咬住嘴唇搖搖頭，心中一片冰涼。
胡亥的嘴唇被他咬得發白，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艱難的抬起頭看向秦焰，黑白分明的雙眸已經將答案寫得一清二楚。
見到胡亥這樣的神情，秦焰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陣失望。
可對秦焰而言，仙丹靈藥本身就意味著可遇不可求，胡亥無論因為什麽得到了自己曾經吃下的那一枚已經是千載難逢，他雖然心存僥幸卻未曾強求。
秦焰牽住胡亥發顫的手掌，將冰涼的手指攥在掌心，用自己的體溫將它們捂熱，低聲安慰:“宮中禦醫尚在，父皇能挺過這一時的。”
他手掌用力，攥得胡亥生疼，可這樣的疼痛卻讓他從自責之中清醒了不少。
他抬起頭看向秦焰，眼裏重新升起希望，忽然說:“去建功立業吧。立刻將胡人驅逐出現在的領地，讓他們無力南下入侵中原;或者平息六國遺貴的叛亂，令天下歸心;或者……或者你可以凝聚民望，隻要是、是……”
胡亥急促的喘了一聲，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他看著秦焰露出苦笑，實情相告是必然不被容許的，但他也許可以投機取巧，找出一個類似的說法讓扶蘇有奮鬥的動力。
胡亥心中道:不過哪怕透漏這些內容，也足夠我自己倒大黴了。
他咽了咽口水，努力扭頭看向躺在榻上，唿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的秦始皇為自己建立勇氣。
停頓半晌，胡亥終於扯開嘴角，繼續說:“你要比阿爹能到的做得好，比他功績更大，比他更得民心，隻有這樣，我才能、能有辦法獲得……仙藥……”
胡亥間斷了幾次的聲音鑽入秦焰耳中，可秦焰看著胡亥卻隻感到身上一陣陣發冷。
秦焰不敢置信的看向胡亥，好像從沒認識胡亥一樣，胡亥對上他的目光動了動嘴唇，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發不出一丁點聲音繼續向秦焰吐露更多實情。
“……仙藥。”秦焰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他低聲重複了幾次，猛然站起身，眼中燃燒起憤怒的火焰，眼中充滿了血絲凝視著胡亥。
他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艱難的說，“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麽嗎?仙藥?仙藥!”
秦始皇當初到底為什麽性格忽然變得喜怒不定?
秦焰過去未能想明白，可秦始皇對扶蘇的期待即使掩藏得很深，秦焰迴想過去卻能夠將秦始皇一言一行之中的鄭重都挖掘出來。
他明白秦始皇對扶蘇的期待到底有多深刻，哪怕扶蘇與他政見不合，也未曾阻斷父皇對自己的期許。
胡亥說出的話，簡直像是當頭一棒，狠狠敲在了秦焰頭頂，讓他驀然清醒。
秦始皇的改變正是他逐漸衰老，發覺精力不足，聽信了方士的遊說服用丹藥之後開始的!
胡亥有所顧忌的瞥了在場的李斯和尉繚一眼，立刻按住秦焰的手掌，扯著他重新做迴秦始皇榻邊，壓低聲音直到隻有他們倆能夠對方的聲音:“我說的是不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以秦國的看法，方士每一個不是古裏古怪的，無論處置何事都行跡詭秘，處處非要顯示出自己的神秘感，見人的時候更是口必稱自己同神異、有妙法。
整個大書房的宮女都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癱在地上，隻剩下鑫緹和內侍梁還有些神智，他們雖然也同樣手腳發軟，卻很快大口喘著氣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李斯和尉繚上前，跪在秦始皇身邊，雖然眼中沒有慌亂之情，卻充滿了擔憂，但即使他們仍舊理智，可秦始皇的情況讓他們沒有一丁點辦法。
“……路上、的……殘、殘毒……”秦始皇費力的吐出幾個字，臉色已經從青白變成了讓人恐懼的萎黃，似乎生命力都被毒性侵蝕了。
秦焰攥緊秦始皇的手掌，咬牙道:“父皇別說了，禦醫馬上就會來了。”
秦始皇強扯起嘴角，可伴隨著他因為疼痛而分外扭曲的表情隻能讓人感受到恐懼。
他顫抖著身體搖了搖頭，哆哆嗦嗦的說:“發作……作過、過幾次了。無事的，你這幾年……做的、很好，日後好好照顧胡亥，朕不放心……放心他。”
秦焰猛然迴頭大吼一聲:“把胡亥叫過來，立刻叫他過來!”
秦始皇抬起手似乎要反對，可秦焰卻壓住他的身體，不讓秦始皇已經反複遭到殘毒侵蝕的身體再多消耗。
他湊到秦始皇耳邊低聲說:“父皇，讓胡亥過來吧，兒臣知道你怕他擔心你，但他要是不知道……以後，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秦焰的聲音繃得緊緊的，眼中滿是痛苦，聲音嘶啞幹澀，似乎隨時會斷開再也發不出一丁點聲響。
自胡亥比自宮外趕來的禦醫們更快一步，他見到僵直著癱倒在榻上的秦始皇瞬間，臉上的血色便消失無蹤了。
他腳下一軟，整個人坐在地上，鑫緹正要上前攙扶，胡亥已經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衝到榻前，撲倒秦始皇身邊，拉住他的手掌，眼淚一下子滾了下來。
他哽咽道:“我不知道，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阿爹……”
秦始皇反握住胡亥的手掌，繃著發僵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輕拍了幾下作為安撫，可胡亥快治住的淚水流的更兇了。
他握著秦始皇的手，將滿是淚痕的臉埋了進去，低聲說:“阿爹你別擔心，我能治好你，我肯定能。”
秦焰猛然想起那枚被胡亥送入自己口中，救下自己性命的丹藥，不由自主瞪大雙眼，可秦始皇卻隻認為這是胡亥的執念，低低的應了一聲再沒下文。
秦始皇的情況禦醫們顯然早就心中有數，當他們趕來的時候已經端著煎煮好的湯藥。
秦焰扶著秦始皇，小心翼翼的將藥汁喂了下去，眼見秦始皇漸漸昏睡過去，他轉頭看向胡亥忽然說:“曾經救了我命的丹藥，你還有?”
胡亥咬住嘴唇搖搖頭，心中一片冰涼。
胡亥的嘴唇被他咬得發白，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艱難的抬起頭看向秦焰，黑白分明的雙眸已經將答案寫得一清二楚。
見到胡亥這樣的神情，秦焰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陣失望。
可對秦焰而言，仙丹靈藥本身就意味著可遇不可求，胡亥無論因為什麽得到了自己曾經吃下的那一枚已經是千載難逢，他雖然心存僥幸卻未曾強求。
秦焰牽住胡亥發顫的手掌，將冰涼的手指攥在掌心，用自己的體溫將它們捂熱，低聲安慰:“宮中禦醫尚在，父皇能挺過這一時的。”
他手掌用力，攥得胡亥生疼，可這樣的疼痛卻讓他從自責之中清醒了不少。
他抬起頭看向秦焰，眼裏重新升起希望，忽然說:“去建功立業吧。立刻將胡人驅逐出現在的領地，讓他們無力南下入侵中原;或者平息六國遺貴的叛亂，令天下歸心;或者……或者你可以凝聚民望，隻要是、是……”
胡亥急促的喘了一聲，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他看著秦焰露出苦笑，實情相告是必然不被容許的，但他也許可以投機取巧，找出一個類似的說法讓扶蘇有奮鬥的動力。
胡亥心中道:不過哪怕透漏這些內容，也足夠我自己倒大黴了。
他咽了咽口水，努力扭頭看向躺在榻上，唿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的秦始皇為自己建立勇氣。
停頓半晌，胡亥終於扯開嘴角，繼續說:“你要比阿爹能到的做得好，比他功績更大，比他更得民心，隻有這樣，我才能、能有辦法獲得……仙藥……”
胡亥間斷了幾次的聲音鑽入秦焰耳中，可秦焰看著胡亥卻隻感到身上一陣陣發冷。
秦焰不敢置信的看向胡亥，好像從沒認識胡亥一樣，胡亥對上他的目光動了動嘴唇，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發不出一丁點聲音繼續向秦焰吐露更多實情。
“……仙藥。”秦焰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他低聲重複了幾次，猛然站起身，眼中燃燒起憤怒的火焰，眼中充滿了血絲凝視著胡亥。
他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艱難的說，“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麽嗎?仙藥?仙藥!”
秦始皇當初到底為什麽性格忽然變得喜怒不定?
秦焰過去未能想明白，可秦始皇對扶蘇的期待即使掩藏得很深，秦焰迴想過去卻能夠將秦始皇一言一行之中的鄭重都挖掘出來。
他明白秦始皇對扶蘇的期待到底有多深刻，哪怕扶蘇與他政見不合，也未曾阻斷父皇對自己的期許。
胡亥說出的話，簡直像是當頭一棒，狠狠敲在了秦焰頭頂，讓他驀然清醒。
秦始皇的改變正是他逐漸衰老，發覺精力不足，聽信了方士的遊說服用丹藥之後開始的!
胡亥有所顧忌的瞥了在場的李斯和尉繚一眼，立刻按住秦焰的手掌，扯著他重新做迴秦始皇榻邊，壓低聲音直到隻有他們倆能夠對方的聲音:“我說的是不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以秦國的看法，方士每一個不是古裏古怪的，無論處置何事都行跡詭秘，處處非要顯示出自己的神秘感，見人的時候更是口必稱自己同神異、有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