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嫵也不願意對酈九歌用出這樣的手段,隻是此時他的身體最為重要。


    酈九歌不願意醫治身體,她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的。


    “好。”


    陌塵也沒想到薑嫵如此幹脆,不過這樣也好,醫治身體的時候酈九歌安靜一些更好。


    “此時後方還有追兵,我們的速度不能慢,起碼要過兩日才能找一個隱秘的地方停下,你可以嗎?”


    馬車縱然行得再穩,可終究還是有些顛簸的,薑嫵有些不放心地問了陌塵一句。


    “別人不可以,但是我陌塵,我就沒有問題。”


    他可是鬼醫,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何以有鬼醫這個名號。


    “我能做什麽?”


    薑嫵問了一句,此時酈九歌已經被他們平放在馬車上,傾世的容顏此時也帶了一絲死灰之色。


    “守住馬車就好。”ъiqugetv


    外有追兵,他的要求也沒有太高,隻要守住了馬車,不要讓人來打擾他們,就一切都沒問題。


    “好。”


    薑嫵嚴肅地答應了一聲,手中緊緊握劍,就在馬車中全神貫注地看著陌塵給酈九歌醫治身體。


    陌塵把治療酈九歌的藥都帶在身邊,此時全部都擺放在馬車中。


    銀針散開,陌塵雙手一揮,用內力控製著每一根銀針,在有些顛簸的馬車上,讓它們都準確無誤地落入酈九歌身體中的每一處穴道上。


    毫無疑問,這樣是最耗費心神內力的,隻是此時他們沒有別的辦法。


    再以藥物為引,內力化開,順著穴道滲入身體中。


    這個過程很慢,也需得非常仔細。


    薑嫵不敢有任何的打擾,就定定的盯著兩人看。


    酈九歌依舊昏迷,麵色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倒是陌塵在一次次治療中,額上冷汗滲出,臉色也有些蒼白。


    可他仍舊不敢有任何放鬆。


    就在這樣的情況中,過去了三個時辰,第一味藥,已經全部進入酈九歌的身體了。


    “好了,再來第二味藥。”


    薑嫵看著陌塵,隻是一味藥,就耗費如此的心神功力,三日療傷,陌塵能不能堅持下去。


    “要不要休息一會。”


    雖然酈九歌是他的愛人,可是薑嫵也很關心陌塵的情況,這可是酈九歌結拜的兄弟。


    “沒事,醫治之事,一旦開始就不能間斷,每一味藥入體,就要連著下一味藥,最長不能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否則前功盡棄。”


    然後再拿起了第二味藥,指尖用力,藥材化水,陌塵控製著這些藥材,讓它們順著酈九歌的七竅進入身體。


    每一種藥材的用法用量都不一樣,稍有差池,酈九歌就性命不保,薑嫵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如此一天多的時間過去,他們一直在趕路,路上每次停歇的時間不超過一炷香。


    實在是後麵還有追兵,薑嫵不敢大意。


    九歌冒著自己性命攸關的風險,好不容易帶著自己離開北牧皇城。


    他們不能再被北辰驚鴻追上了。


    九味藥材如今已經用了四味了,每每用出一味藥材,陌塵都將耗費極大的心神內力。


    “薑嫵,恐怕你要暫時先幫我一下了,借點內力給我。”


    陌塵大喘著氣,對著薑嫵說道。


    而薑嫵等的就是這一刻,微微點頭,手掌覆在陌塵的後背,內力不要錢一樣的往陌塵身體中而去。


    不過片刻時間,陌塵的臉色就恢複了一些,然後趕緊讓薑嫵住手。


    “唉,好了好了,你內力用不完啊,如此大方,助我恢複一些就好了,你還有留著力守衛馬車呢。”


    心中也知道薑嫵擔心酈九歌和他都出事情。


    “好。”


    薑嫵輕輕一笑,然後趁著藥材剛剛入體的功夫,給陌塵遞上一些吃的東西。


    陌塵飛速吃完,就繼續給酈九歌醫治,手掌翻飛,銀針變幻移動。


    薑嫵不敢說完,隻是提著心看著。


    “樓主,情況有變,有人追上來了。”


    馬車外,葉斐突然聲音嚴肅的開口。


    薑嫵和陌塵的神色頓時凝重起來,薑嫵眯眼仔細感受,果然隱隱聽到馬蹄聲,還有林中身影疾掠的聲音。


    北辰驚鴻派來的人追上來了。


    “陌塵,你繼續。”


    薑嫵走出馬車,和葉斐一起站在車轅之上,目光狠厲決然。


    無論如此,今日她都不會讓這些人打擾到九歌療傷。


    “葉斐,駕好馬車,青濯青曜,你們帶人護佑周圍,其他人,隨我一起,將今日來人,斬殺此地。”


    薑嫵縱身一躍,輕盈地站在車頂之上,冷聲下令。


    “是。”


    所有人沉聲迴答。


    馬車慢慢降下了速度,周圍護送的風雨樓和乾坤衛百多人,也都讓身下的馬匹漸漸慢下來,手中的兵器出鞘,殺機必現。


    春日的陽光暖洋洋的,樹林斑駁,灑下絲絲縷縷的陽光。


    可是此時眾人感受到的卻是駭人的冷意。


    嗖嗖兩聲,樹林間忽然多出了許多黑衣人,遠處騎馬而來的人也同時到來。


    “太子妃,您若是隨我們迴去,這些人便可安然無恙,否則,他們將盡數喪命於此。”


    領頭的一個黑袍人對著薑嫵說道,他們接到如月郡主的命令便是帶著薑嫵迴去,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看著這些足有百人的北牧高手,薑嫵知道,北牧能派出的人手已經不多了。


    “何必廢話,殺。”


    薑嫵手持青冥碧水,麵帶譏笑,話落的同時,已經快速殺來。


    手中長劍似索命閻羅,瞬間就收割了好幾條性命。


    今日之事,不可留手,否則九歌危矣。


    兩方人馬也沒有遲滯,即刻就開始了生死相鬥。


    隻是麵對北牧之人,風雨樓和乾坤衛,倒是拚命而戰。


    因為他們完全沒有退路。


    樹影婆娑,此地也漸漸被鮮血染紅,甚至連空中落下的樹葉都帶著血跡。


    可見此戰人雖不多,卻血腥殺伐至極。


    薑嫵伸手抹掉臉上的鮮血,看著一地的屍體,眼中都是瘋狂。


    “繼續趕路。”


    收劍入鞘,卻沒上馬車,而是騎了一匹馬,守在馬車邊上。


    “小姐,擦擦臉上吧。”


    越思同樣是滿身鮮血,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個手帕遞給她,看著薑嫵的目光滿是心疼。


    薑嫵接過,衝著越思露出了一個勉強至極的笑容。


    “薑嫵,你快進來。”


    忽然馬車中傳出陌塵有些急切的聲音,薑嫵一驚,速度飛快地進入馬車。


    映入眼簾的是滿頭大汗,麵色著急的陌塵。


    還有依舊昏迷,麵色蒼白卻氣息微弱的酈九歌。


    “九歌怎麽了?”


    薑嫵按住酈九歌的脈搏,氣息微弱,可是蓬勃的內力卻衝撞,身體更是在極冷和極熱間轉換。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九歌昏迷之前說我不明白,我並未深思,如今卻知我錯了,都是我害了他。”


    陌塵倏然衝自己的臉上打了兩個巴掌,言語之間是深深的自責。


    “到底怎麽了?”


    薑嫵眼神驟然暗下,冷聲問道。


    “九味奇藥,加上我的獨門秘法,的確可以治療他的寒疾,隻是我卻不明白,他血脈不同,需要藥引一味藥引才可以藥入體,治療本身,貿然醫治,身死魂滅,迴天乏力。”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陌塵也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薑嫵的心猛然沉下,眼睛也瞬間發紅,胸膛腦海都是滿滿的不甘心。


    現在醫治到一半,去哪裏尋找藥引。


    為什麽重活一世,還是保不住九歌的性命。


    她不要這樣的結果,她不要。


    “你可有辦法暫時保住九歌的性命,我去找你需要的藥引,藥引為何,我定尋來。”


    哪怕再迴到北牧皇城,去求北辰驚鴻,她也會找來。


    “我...最多保他三個時辰無恙,一切都來不及了,藥引是極陰之血,天下極陰之血少之又少,平時要找都難如登天,現在更是沒有可能。”


    陌塵心中已然絕望,若是酈九歌因為他醫治不及而死,他唯有以死謝罪。


    “何為極陰之血?”


    薑嫵還是不願意放棄,隻要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會放棄酈九歌。


    “甲子年,丙寅月,甲子日,丙寅時出生的女子,且要練就高絕世間的極陰武功,每入一味藥,便以血為引,直到九味藥全部入體。”


    陌塵眼睛無神的解釋,這樣的人世上怎麽能尋到。


    隻是薑嫵聽完之後,卻是眼神一亮,然後拉起陌塵。


    “你繼續醫治,我就有極陰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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