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無事,江春貴提議到鎮子上去遊玩。劉遠洲也正有此意,他昨天黃昏走入鎮子時,隻覺這西涼鎮頗大,一點不輸關內大鎮,早想領略一下此地風情。


    劉必武也舉雙手讚同。


    雖說他們早來兩日,但基本都足不出酒樓。他們以為會有長白派弟子前來挑戰,是以都呆在客棧嚴陣以待。哪想空等兩日,長白派沒一個人過來。


    他性子跳脫,早想出門去轉轉,江春貴不說他也會說。


    當下三人穿戴齊整,劉遠洲藏了一把匕首在懷裏。出門在外,帶一把防身利器總不會錯。


    三人出門走到常威他們的客房門外。


    “兄弟們,走,咱們出去逛街。”


    劉必武一腳賜開房門大聲叫道。


    常威、方奇鋒和高飛正圍著炕桌坐在炕上。見三人進來,常威拿起桌上一張紙揚了揚,笑道:“你們來的正好,孫執事剛送來的,長白派挑戰弟子的名冊,快來一起參詳參詳。”


    三人麵麵相覷,這消來的可真是時候啊。正事來了,他們自不好再出去逛街,三人擠上炕,拿起桌上紙張看了起來。


    名冊有六張,列出一十二名長白派弟子名姓、年歲、所習功法及樁功境界等簡要信息。


    常威、方奇鋒、高飛三人已看過名冊,待劉遠洲三人傳閱完畢,常威開口說道:“挑戰是從明天開始,地點定在鎮子東頭的白山武館。”


    停頓一下,他又接著說道:“挑戰的規則是這樣的,我們這邊就咱們六人出戰,長白派那邊是名冊上這十二人出戰,但每場也隻能派六人出戰,抽簽決定挑選對手權,每日打四場,打五日。”


    “被挑戰者不可不應戰,樁功二十節以上者不可挑二十節以下的。每勝一場可獲一枚竹籌,五日屆滿,獲得竹籌數前三者可得獎勵,具體獎勵尚不知。”


    常威簡要說完比鬥規則,便見眾人都陷入沉思,便靜靜看著他們。


    過了良久,江春貴率先開口說道:“我們六他們十二,雖每場隻出戰六人,但他們可輪換人,以逸待勞,而我們卻不行,這於我們大不利呀。”


    眾人都點頭,明眼人一眼便看出這個弊端。


    高飛說道:“江師弟說的是,大家可有什麽應對之法?”


    說完環視一周,見無人接話,他又道:“我見遠洲師弟一副成竹在胸模樣,必定早有良策,就別藏著掖著了,快快講給大夥聽,畢竟你在我們之中功夫最高,又真實見過血,一定有法子的。”


    高飛說完,眾人都把目光投向劉遠洲。


    雖高飛的話有挑撥之嫌,但也說的也是事實。眾人嘴上雖都沒說,在心裏已默認劉遠洲功夫第一的事實,還真期待劉遠洲提出一個可行的方法來。


    深深看了一眼高飛,劉遠洲微微一笑,說道:“我認為無需找尋什麽辦法,戰就是了。大家還記得咱們此行目的是什麽?”


    停頓片刻,語調變得激昂。


    “是曆練,是磨練身身武道,是為門派爭光!所以何必在意什麽公平不公平,何必去投機取巧?我們應該隻相信自己的拳頭,一切對手都將被打倒!”


    “好!”


    “說得對!”


    “我不及劉師弟也。”


    劉遠洲一番激情澎湃的話聽得在坐眾人都熱血沸騰,忍不住叫好連連。


    高飛怔怔說不出話來,他還想看劉遠洲出醜來的,沒想到卻令其大出風頭。


    “這個鄉下小子已成長到這地步了?”他內心一時五味雜陳。不可否認,有那麽一瞬間,他也被劉遠洲的話感染了。


    “不行,此子與我的仇不可化解,等他成了武師,我哪有好日子過,看來冒險也得除了他。”


    高飛心念電閃,恨不得除之後快,但臉上露出笑容,用充滿讚歎的語氣道:“劉師弟我服你了!”


    “好,很好,不愧是我太玄男兒。”


    孫執事笑嗬嗬地走了進來,許紅和鍾德三亦一臉笑吟吟跟在後麵。


    炕上眾人都起身相迎。


    孫執法抬手虛按,示意眾人不必起身。


    開口說道:“還想著召集大夥開個會,現在看來不必了。遠洲說得很好,我輩武者,當有一往無前的勇氣,要相信自己的拳頭。”


    炕上眾人都點頭表示明白


    “好了,常威跟我出去一下,其他人今天該幹嘛幹嘛去。”


    孫執事朝常威點點頭,轉身離去。


    常威趕緊跳下炕穿鞋跟了出去。


    許紅笑道:“原本長白派也是派出六人的,是馬老孫執事他們特地要求,才加到一十二人的。為何如此,你們現在應該都已明白。”


    劉遠洲等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對他們的考驗啊。


    “遠洲,嗯,做得好。”


    許紅誇劉遠洲一句,便笑著和鍾德三離去。延州院弟子出了風頭,他亦麵上有光。


    劉遠洲一時竟也有些羞赧。那些慷慨激昂的話對夥伴們說還不覺什麽,被派中長輩聽了去,卻著實不好意思。


    這時江春貴問道:“咱繼續去街上?”


    眾人都表示出去遊玩,連一向有些獨來獨往的高飛加入了進來。


    待常威迴來,眾人便一齊出發。一個鎮子倒底也沒多大,一行人走走看看小半天便把鎮子走了個遍。


    因是貿易淡季,隻有零星客商到來,街人行人稀少,大都是本鎮長住居民。


    西涼地處邊境,北蒙人與大金人雜居,身材壯碩頭戴皮帽的北蒙人與身材幹瘦腦後頂著一攝小辮子的金人和諧相處。


    因地處關外苦寒之地,鎮子周邊自也沒什麽名勝古跡可遊玩,一行人中午隨便尋個小飯館吃了午飯便趕迴客棧。


    晚上劉遠洲請眾人吃飯,就在他們住的客棧前院酒樓二樓要了一個包廂。


    因第二日要比武,眾人都未喝酒,吃罷飯便早早迴房歇息,為明日戰鬥養精蓄銳。


    一夜無話,次日劉遠洲照例早早起床,聽到動靜的江春貴與劉必武也跟著穿衣起來。


    穿戴整齊,三人開門走出屋外,看見常威、方奇鋒和高飛已在院子裏站樁了。他們便跳下台階,在另外一邊開始練功。


    吃罷早飯,眾執役弟子都換上冬季院服,在孫執事、許紅、鍾德三以及東方石門四名武師帶領下,雄赳赳朝著白山武館走去。


    眾人來到白山武館外,一名四十來歲高瘦的漢子帶領幾個壯漢快速走下台階,朝太玄宗諸人迎了上來。


    “哈哈,歡迎太玄宗諸位兄弟蒞臨敝館,真是蓬蓽生輝啊!”


    “成館主客氣了。”


    孫執事笑道,抱拳行迴禮。


    那高瘦漢子便是白山武館館主成大超,暗勁武師。


    “諸位快快進來,先喝口熱水暖暖身子,長白派諸位師兄弟馬上便到。”


    成大超伸手延請眾人走進武館大門,便在前頭領路。一行人穿過前院,來到後院練功場,在場邊一座亭子裏分賓主坐定。


    當然,隻有孫執事等武師有座位,劉遠洲等執役弟子卻沒座位待遇。


    亭心石桌上放一小泥爐,碳火燒得很旺,爐上瓦罐裏正煮著奶茶,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奶香混著茶香飄滿整個院子。


    成大超親自給太玄宗眾人宗倒上熱茶。他笑道:“兩年不見,孫執事風采更勝往昔,想必已入化勁了。”


    孫執事謙遜一笑:“僥幸,去年才突破,也是多得門派大力栽培。”


    成大超眼裏閃過一絲羨慕,歎道:“背靠大樹好乖涼呐。”


    他們白山武館雖也是長白派一份子,但倒底算是外圍勢力,跟派內嫡係武師在資源分配上相差甚大。


    他成大超在暗勁也蹉跎五六年了,仍看不到突破化勁的一丁點希望。而派中那些與他同期的嫡係武師大部分都已超過了他。


    此刻卻非感歎不公的時候,成大超很快收起內心失落,指著他身後站著的兩名青年,說道:“這是我的兩個親傳弟子,白萌和巴魯,在一眾弟子中算是最有希望成就武師的了。”


    “白萌,巴魯快向太玄宗諸位武師問好。”


    白萌和巴魯立即上前躬身向在座的孫執事等一一見禮。


    白萌是個矮個子,身材很壯實,短小精悍。巴魯則又高又大,長相頗為憨厚。劉遠洲目測比他足足高出自己一個頭,像一頭巨熊,壓迫感十足。


    孫執事便把身後劉遠洲等六名執役弟子向白山武館諸人作了簡單介紹。


    成大超笑道:“阿萌,巴魯你們多和太玄宗弟子親近親近,以後去關內遊曆也多個朋友。”


    白萌點點頭,帶著巴魯走到常威劉遠洲等人身旁,與眾人攀談起來。太玄宗眾弟子中常威頗擅長應對這種場麵,在他巧妙引導下兩邊人很快熟絡起來。


    通過交談,劉遠洲得知,白萌今年十八歲,樁功十八節,擅使劍,掌法亦不弱。巴魯十七歲,樁功十七節,精通伏魔拳法。


    這時,外麵有人高聲喊著:“盧長老,方長老他們到了。”


    成大超立馬站起身,對孫執事等人告個罪,便帶領白萌巴魯兩個弟子快速朝門外趕去。


    不一會兒,一群人走進了練功場,劉遠洲目測約十六七人。


    為首的兩人都穿著白色衣服,左邊的是一名三十大幾的高壯漢子,背負一把闊劍,走起路來龍行虎步。右邊那個是一個年約六旬的老者,長須飄飄,手裏握一把帶鞘長劍。成大超慢半個身位亦步亦趨地跟著。


    三人身後是十來個青年,有拿劍的,有空手的,想來便是來挑戰的長白派弟子了。


    “嗬嗬,孫執事,諸位太玄宗的朋友久等了!”


    長須老者笑著說道,一行人已走進亭子。


    這邊太玄宗眾武師早已起身,孫執事抱拳笑道:“盧長老還是寶劍未老啊,哈哈哈。”


    “哼,東方石門,膽子不小,還敢來這裏!”


    盧長老身旁那背劍漢子突然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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