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村口大槐樹底下。


    “是二娃哥嗎?”劉闖和張河趴在大槐樹後麵,望著遠處隱約走來的人影悄聲喊道。


    “不是。”遠處的黑影答道。


    劉闖和張河從大樹後麵走出來,他們已聽出來是劉遠洲的聲音。


    “二娃哥,都啥時候了還開玩笑。”劉闖不滿道。


    “嗬嗬,活躍下氣氛,怕你們緊張。”說話間劉遠洲已走到二人跟前。


    三人會合,劉闖又問劉遠洲東西是否帶齊了,劉遠洲拍拍手裏提著的一個布袋,表示帶齊了,又把三根木棍分給二人兩根。因計策已商量好,三人也不廢話,趁著月色便出發了。


    約莫行了一刻鍾,三人深一腳淺一腳走到了王家老宅東邊的那片樹林子裏,此時不遠處的王家老宅仍舊燈火通明,三人於黑暗中麵麵相覷,他們意識到一個問題,來早了。


    現在他們可不敢進去拿人,這不是找死的行徑嗎?隻能耐心等待,於是三人背靠著圍住一棵大樹,興奮的再次討論行動的細節,當然聲音壓得很低很低。


    夜色漸濃,寒氣逼人,三人漸漸失去談話的興致,樹林裏一片靜默。三人凍得不行,於是紛紛起身,繞著樹踱著步子取暖。等待了約半個時辰,終於遠處的王家大宅燈火次第熄滅,三人精神振奮起來。


    當遠處大宅全部陷入黑暗中時,劉遠洲朝著前方一揮手,“出發!”於是當先向著大院跑去,劉闖張河趕緊跟上。


    走出樹林,前方是一片平坦的田地,三人橫穿過田地走到圍牆下,沿著圍牆又向南走了幾十步,劉遠洲停了下來,他在此處留有標記,是一塊綁著布條的石頭。


    劉遠洲拍拍劉闖張河的肩膀,示意二人停下。劉闖張河二人便知道目的地到了,牆後麵應該就是王胖子住的房間。


    王家家大業大,大宅內屋宇眾多,王胖子和其父母都住著獨棟的房屋,這些劉遠洲通過先前的踩點都摸清楚了。


    劉遠洲從布包裏取出麵巾分給劉闖張河二人戴了,示意二人就地等候接應,他自己也蒙好麵巾,又緊了緊腰帶,摸摸腰間別著的木棍,一切準備就緒。


    借助圍牆上的縫隙和凸起,手腳並用,劉遠洲蹭蹭幾下就爬上了一丈多高直立的圍牆。


    底下的劉闖張河看的直發愣,心裏驚歎不已。


    隻說劉遠洲爬上牆,蹲在牆頂,向牆內巡視一圈。


    勾月幾沉,天光暗淡。王家大院內黑乎乎一片,劉遠洲隱約辨認出凸起的是屋宇。


    劉遠洲從牆頂一躍而下,半蹲著雙腳著地,隻發出啪一聲輕響。


    突然“汪汪汪”的狗叫聲從遠處響起,不一刻,便從牆邊竄出兩條狗來。


    劉遠洲一驚,下意識就要返身爬上牆上去。


    但他生生忍住了,心道:“若是被兩條狗嚇了迴去,這人可丟大了,我怎麽說也是練了幾天真功夫的,還打不過兩條狗?”他卻忘記帶幾塊肉骨頭來對付狗。


    當下他右手抽出腰間木棍橫在身前,凝神靜氣,模糊間一條影子向自己撲來。


    劉遠洲來不及多想,棍子向前戳出,卻好正中那到影子。


    那影子被戳中倒飛了出去,落地後“嗚嗚”叫喚兩聲竟轉身逃走了。


    另一條狗見同伴被打跑,也不衝上來,隻“汪汪汪”狂叫著。


    劉遠洲擔心夜長夢多,驚醒了王家人出來查看就麻煩了,他聽音辨位,舉起棍子跨步朝著左前方猛劈而下。隻聽“碰”的一聲,棍子擊中一個硬東西,應是打中了狗頭。


    那狗亦“嗚嗚”低咽幾聲跑遠了,一時間,院子裏又恢複了寂靜。


    劉遠洲輕聲長舒一口氣,他右臂竟有些酸軟,顯然剛才打狗用力過猛了。


    從狗叫到打走狗不過十幾個唿吸,劉遠洲卻已出一聲汗,所幸王家大院並無人出門查看。


    劉遠洲在牆根下又蹲了一炷香功夫,見狗並未再叫,也沒聽到有人過來,這才放下心來。


    摸索著朝右前方走了十幾步,手摸到一堵牆,麵前這堵牆就是王胖子所住房間的後牆。根據他先前踩點所得,這間房子後麵牆有一扇狹小的高窗,左右兩側各有一扇大窗,他打算從右側窗戶潛入。


    劉遠洲摸著牆走到右側窗戶下,側耳傾聽,陣陣打鼾聲從屋裏傳來。顯然王胖子睡的很死,剛才的狗叫聲並未吵醒他。


    輕輕推開窗戶爬了進去,屏息著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循著鼾聲向前挪去。終於,他的腳踢到炕腳,此時已能感覺到炕上人唿出的熱氣。


    劉遠洲從懷裏摸出火折子,撥開塞子輕吹一口氣,火苗於黑暗中竄起,房間裏頓時大亮。


    就見炕上平躺一人,肥頭大耳,不是王胖子又是哪個?


    劉遠洲心中一喜,不再耽擱,拚指朝著王胖子鼻下戳去。這是覃姑娘教的致人昏迷的法子之一,劉遠洲今日首次實踐,效果出奇的好。


    睡夢中的王胖子渾身劇烈抖動幾下,然後便歪頭不動了,劉遠洲嚇一跳,趕緊伸出指頭到王胖子鼻根,感覺到有唿吸,他才放下心來,他還真擔心一下子打死人。


    吹滅火折子收進懷裏,劉遠洲摸黑把炕上的王胖子連同被子卷了,拿繩子係緊,然後抗起人從窗戶翻了出去。


    王胖子一百五十來斤,劉遠洲抗起來也不覺十分吃力,他原路返迴牆腳,撮唇打個口哨,然後把繩子一頭丟過牆頭。


    不一會,劉遠洲便覺繩子繃緊,懷裏的王胖子緩緩上升,顯然牆外劉闖張河二人開始用力拉繩了。


    劉遠洲鬆開手爬上牆頂,複又拽住繩子,雙手交替,提著王胖子過了牆頂,輕喊一聲:“接住了。”然後放鬆繩子。


    劉闖張河二人見有個黑影當頭掉下來,連忙伸出手來,王胖子被穩穩當當接住了。劉闖心裏恨急,揮起老拳隔著被子很是打了拳,方才消氣。


    劉遠洲跳下牆,說道:“我來扛人,你們跟在後麵了。”說著搶過王胖子一般抗在肩上,朝著遠處樹林飛快走去,劉闖張河二人趕緊跟上。


    三人氣喘籲籲的跑進樹林停下,劉遠洲把肩膀上的我幫胖子丟在地上,地上是一層厚厚的樹葉,摔不死人。


    張河彎著腰,雙手插著膝蓋道:“二娃哥,你力氣真大,扛著這頭死豬也跑著這麽快,我們空手都追不上你。”


    劉闖靠在一棵樹上,喘道:“你,你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二娃嗎?”


    劉遠洲沒力跟他們廢話,扛著一百多斤的王胖子拚命跑這麽遠的路,此刻也是腿腳發軟,氣喘如牛道:“你們把人困在在樹上了,我歇息一會。”


    靠著樹幹一屁股坐下了,他深吸一口氣,運起無極樁的唿吸法,不一會,身體疲憊便散去。“沒想到唿吸法還有這樣功效。”心下想著,更加覺得無極樁這門功夫的不凡來。


    劉遠洲站起身來,此時王胖子已經似個粽子一般被劉闖張河綁在樹上,他便走了過去。


    劉闖道:“這家夥睡的好死,怎麽都弄不醒來。”


    劉遠洲對張河道:“喜子,你點起馬燈。”又對劉闖道:“我來弄醒他,他被我打暈了。”


    張河點起馬燈掛在一根樹枝上,周圍登時亮了起來。


    但見王胖子頭歪在一邊,嘴角還流著水。劉遠洲伸出拇指在王胖子耳後根按了幾下,就見王胖子眼皮緩緩睜開了。


    劉闖張河見了又是一陣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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