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一腳,淺一腳。


    踩著泥濘的小路,在吳文化的帶領下。


    在弄堂裏七扭八拐,走了得有一百多米之後。


    江凡與唐韻竹來到了一處破舊的閣樓前。


    吱!


    推開那一扇根本就不用上鎖的小木門,一邊請江凡與唐韻竹進家,吳文化一邊略顯不好意思的說道:


    “二位,裏麵請!”


    “這房子有點兒破,你們不要見怪啊!”


    抬頭,看了一眼牆壁斑駁,四處漏風的閣樓,再聞一聞空氣裏散發出來的一陣陣發黴氣息。


    江凡不解的問道:


    “吳大爺!”


    “您在紅星製藥廠工作了一輩子,而廠子在倒閉前效益也是非常不錯!”


    “按說您應該能存下些錢!”


    “您怎麽沒在市裏買套樓房,而是住在這裏呀?”


    “嗬嗬!”


    尷尬一笑,吳文化開口道:


    “江神醫,不瞞您說!”


    “在廠子倒閉前,我手裏確實存了些錢,並且也在市裏買了一套居室的房子。”


    “但是,自從廠子倒閉以後,我就徹底沒有了經濟來源。”


    “而就在這時,我老伴兒又突然病倒了。”


    “為了給老伴兒看病,我把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


    “最後,看到錢還是不夠,我就把那套三居室賣了!”


    “然後,我跟我老伴兒,就搬到了當初我父母留下的這間閣樓裏。”


    “然而,現在錢都快花光了,我老伴兒的病卻一點兒起色也沒有!”


    “咳咳!”


    就在這裏,從閣樓裏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接著,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了出來:


    “老吳,你在跟誰說話呢?”


    “卓婭!”


    聽到從裏麵傳出的聲音,吳文化一邊向裏走,一邊溫柔的說了一句:


    “我在跟江神醫說話呢!”


    “江神醫,唐姑娘,二位請!”


    隨後,吳文化領著江凡與唐韻竹走進了閣樓裏麵。


    透過昏暗的燈光,踩著咯吱響的地板,江凡清晰的看到。


    這個閣樓雖然破敗不堪,但是,卻被人打掃的是一塵不染。


    而在閣樓的最裏麵,放著一張勉強可以躺下兩個人的舊床。


    在舊床之上,躺著一位麵黃肌瘦、滿頭銀發的老婦人。


    老婦人雖然身染重病,還臥床不起。


    但是,她身上的被褥卻是幹淨異常,沒有一絲異味!


    就是老婦人那削瘦的臉龐,也是沒有一絲塵埃。


    那滿頭的銀發也是梳理的井然有序,沒有一絲淩亂!


    從這一係列的細節可以看出,吳文化不但是一個講究衛生之人。


    還是一個深受著他老伴兒、有擔當,沒有因為自己老伴兒生病就嫌棄她的好男人。


    看到自己老伴兒,吳文化開心的對她說道:


    “卓婭,你的病救了!”


    “我剛認識了一位神醫!”


    “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把你的病治好!”


    “江神醫,唐姑娘!”


    說著,吳文化向江凡和唐韻竹介紹道:


    “這是我的老伴兒雲卓婭!”


    “退休前,是東江市文工團的舞蹈演員!”


    “毫不誇張的說,我老伴兒年輕的時候,那可是東江市文工團的台柱子!”


    說著,吳文化的臉上露出一副驕傲的表情。


    “雲阿姨好!”


    聽到吳文化的介紹,江凡與唐韻竹禮貌的跟她打了一招唿。


    “卓婭!”


    接著,吳文化又向自己老伴兒介紹道:


    “這位是江凡,江神醫!”


    “這位是唐姑娘!”


    “江神醫,唐姑娘,你們好!”


    看到吳文化領著江凡與唐韻竹走了進來,老婦人用疲憊的眼神,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二人之後,禮貌的向他們打了一聲招唿。


    “老吳!”


    隨後,老婦人略顯遲疑並帶有責備之音的對吳文化說道:


    “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我的病已經治不好了!”


    “你怎麽不聽話,非要去花那冤枉錢呢!”


    “江神醫!”


    接著,雲卓婭帶著不信任的語氣對江凡問道:


    “容我問一句,您是學中醫的呢,還是學西醫的?”


    “我是學中醫的!”


    感覺出雲卓婭對自己的不信任,但江凡還是禮貌的迴答了一句。


    “中醫!”


    聽到江凡說自己學中醫的,雲卓婭更加的不信任他了。


    她帶著質疑的語氣說道:


    “小夥子!”


    “雖然我不是學醫的,但是,對於中醫,我還是有所了解的!”


    “在中醫領域,沒有個三四十年經驗積累,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


    “而你,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頭,大學畢業頂多有個一兩年!”


    “這麽年輕,還是剛剛步入社會,就敢稱自己為‘神醫’!”


    “小夥子,不是我老太太說你,年紀輕輕,做人要踏實一些!”


    “不要光想著走捷徑!”


    “不要以為自己給自己戴一頂‘神醫’的帽子,就可以進行招搖撞騙了!”


    “老吳!”


    說著,雲卓婭又對吳文化責備道:


    “不是我說你!”


    “你也是一個有文化,並且也見過一些世麵的人,怎麽這麽輕易就上了別人當呢?”


    “這世上哪兒有什麽‘神醫’?”


    “即便是有,那也應該是跟你我年紀差不多,已經步入花甲之年的人!”


    “這麽年輕的一個人,他說是神醫,你就相信啊!”


    “還有,我這病連東江最大的醫院——康華醫院裏的專家大夫都束手無策!”


    “你找一個毛頭小子來,他能治好我的病?”


    “好啦!”


    說完,也不等吳文化與江凡迴應,雲卓婭就對江凡下逐客令道:


    “江神醫是吧?”


    “你也看到了,我們家可以說是家徒四壁!”


    “你在我們這裏是掙不著錢的!”


    “所以,你就請迴吧!”


    “臨走之前,我送你一句話!”


    “做人,要仰望天空,腳踏實地,切不可急功冒進!”


    “否則,你將會跌落進萬劫不複的深淵,把自己摔的粉身碎骨不說,還要連累你的親人!”


    說完,雲卓婭就閉上了雙眼,一副請江凡趕緊離開的表情。


    看到雲卓婭不信任江凡,還以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對他進行教育。


    怕江凡生氣,唐韻竹伸出玉手,悄悄握住了江凡的大手。


    她要以此來寬慰一下江凡委屈的內心。


    感受到唐韻竹的體貼與溫柔,江凡衝她露出了一個充滿愛意的微笑。


    以示自己,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卓婭,你說什麽呢!”


    而聽到自己老伴兒對江凡的訓斥,知道她是誤會了江凡,吳文化對她責備道:


    “江神醫真的是一名‘神醫’!”


    “你記不記得,前一段時間,我跟你說過,在龍嶺縣出了一個‘龍嶺神醫’?”


    “那個‘龍嶺神醫’就是江神醫!”


    “而且,這次江神醫給你看病,人家根本就沒打算要咱們的錢!”


    “最後,是在我的一再堅持之下,江神醫才勉強答應收咱們一塊錢的出診費!”


    “你怎麽不問清楚,就可以胡亂冤枉好人呢!”


    “江神醫,對不起!”


    訓斥完自己老伴兒,吳文化又急忙向江凡歉意的說道:


    “我老伴兒她誤會您了,您不要介意!”


    “嗬嗬!”


    微微一笑,江凡衝著吳文化擺了擺手。


    “雲阿姨!”


    接著,江凡對雲卓婭誠懇的開口道:


    “誠如您所說,我確實不是什麽‘神醫’!”


    “我就是一名普通的中醫大夫!”


    “作為一名大夫,我又受了吳大爺的邀請,所以,對於您的病,我不可能不聞不問!”


    “我現在把您生病以後的症狀說一下!”


    “如果我說的都對,那就煩請您讓我給您把一下脈,咱們做一個具體的診斷!”


    “也了了您愛人的一片真心!”


    “如果我說的不對,我立刻從這裏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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