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天花板。


    在鳶尾一點一點睜開眼瞼後,視野所及之處的花瓶,鳶尾花正在綻放。


    如她所願。


    現在,她成了‘自由的鳶尾’。


    緩緩側過頭。


    一雙眼睛正望著她。


    眸子中醞釀著酒紅,透著一股如葡萄酒般醉人的靜謐。


    是一位如洋娃娃般精致的小蘿莉。


    紅白交織的蕾絲連衣裙下,是一雙並攏的套著白色長襪的小腿。


    陽光順著窗戶灑落進來,將屋內的一切都染得透亮。


    少女沐浴在陽光中。


    她靜靜地看著鳶尾,已在此等候多時。


    “您醒了。”


    鳶尾卻像是陷入某種與外界隔絕的情緒之中,許久,才將視線從鳶尾花上收迴。


    “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新的‘王’了。”


    “您也太隨意了吧……”


    “儀式感,是人們賦予的,本身就不該那麽複雜。”


    鳶尾起身,一雙赤裸的小腳套上了簡單的布鞋。


    “那您呢?”


    “我?我出去散散心。”


    ……


    鳶尾離開了‘聖城’。


    沒錯,魔王城已經更名為‘聖城’。


    鳶尾迎著風,卻感受不到春日暖風那種令人昏昏欲睡的溫暖。


    “……是‘聖王’。”


    沒錯……


    她如今已經不是‘魔王’而是‘聖王’。


    “真沒想到有機會見到‘聖王’,我們要不要上去……”


    “別吧,遠遠看看就好,聽說‘聖王’很少露麵,今天肯定有重要的事……”


    “我家那孩子天天纏著我講‘群星的故事’,從吟遊詩人口中聽得,已經不夠用了……”


    鳶尾聽到不遠處許多路人小聲的嘀咕。


    更看到他們充滿崇敬的眼神。


    她也是那一場戰爭,碩果僅存的‘關鍵人物’之一。


    加上她並未被收迴的十一階力量。


    ‘聖王’的名號,正在如春風一般流傳。


    傳遍大陸的每個角落。


    ……


    這些天,鳶尾去過邊陲小鎮見證已經是一片廢墟的‘黃昏酒館’。


    也去過特諾蒂奇月城,與一對佝僂背脊蒼老的女公爵簡單交談。


    最後。


    她來到了‘魔天湖’。


    雖然,不知道這裏還能不能再次使用。


    雖然,她是不負責的‘王’。


    但這種能夠‘拯救世界’的底蘊,還是應該交給‘新王’。


    鳶尾踏入了異空間,準備探查裏麵的情況。


    然而……


    湖水已經枯竭,更沒有什麽水晶可以用鮮血澆灌。


    也對……


    那樣的手段,大抵能使用一次,就是極度的幸運了。


    忽然一下……


    鳶尾目光一凝。


    幹枯的湖麵上,橫著一個身影……


    對方像似睡著了。


    “蘇祈?”


    她不理解……


    蘇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鳶尾快步上前。


    沒有心跳,也沒有脈搏。


    感受不到唿吸與血液流動。


    但是……


    身體還帶有餘溫,像是剛剛死去不久……


    但終歸還是死了。


    隻是臉上的表情帶著微笑,沒有一絲遺憾。


    曾經不知何為離別。


    如今再見已是生死歧路。


    她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終隻能化作一聲:“找你好久。”


    “真能躲啊……”


    “要不要入土為安?”


    鳶尾知道,對方不會迴應了。


    她彎腰抱起了蘇祈。


    ‘叮……’


    隻聽見一聲脆響。


    似乎有什麽東西,從蘇祈的手上滑落了出來。


    鳶尾猶豫了一下,輕輕放下蘇祈的‘屍體’。


    去拾取掉落出來的物品。


    似乎……


    是一顆星辰。


    隻是星辰已經黯淡無光。


    接觸的一瞬間,鳶尾耳邊傳來厚重的低語。


    “吾為群星之主,凡人,說出你的訴求。”


    然而,不管鳶尾如何去嚐試。


    之後就如死一般的沉寂。


    是因為被使用過了,所以不會迴應?


    不過……這一次的群星之主,為何與上次的聲音並不一樣?


    思緒至此的一瞬間,如撥雲見霧。


    鳶尾感覺自己腦海中,似乎有什麽‘枷鎖’斷裂了……


    她早就處於巔峰許久,突破了十二階……


    對局結束了,世界的‘枷鎖’自然不會延續。


    鳶尾在黃昏中窺見真實。


    被混亂的感知……


    一瞬間被全部糾正……


    從來就沒有蘇祈……


    不過是她的臆想罷了。


    所以……


    幸存者中,沒有人聽過蘇祈的名字。


    而那一天,‘皇’的位置,也不是蘇祈……


    而是……


    艾利。


    所以……


    根本不是人類缺少一個棋子。


    而是棋盤上的大家,都認為‘蘇祈’登場了,棋盤是滿的。


    但是他的登場是無效的,才會空出那麽一個位置。


    但是這種行為影響到了‘對局’所以記憶被強行‘糾正’成正確的缺少一個棋子,並且編造了合適的理由。


    所以,蘇祈從來不會去主動改變什麽……因為他根本改變不了什麽,隻是一個被臆想出來的幻想。


    所以,他一直居住在城主府很少外出,是隻有城主府這些人,才臆想過‘蘇祈’的出現,城主府外,根本就無人臆想過‘蘇祈’,所以他自然不會‘外出’。


    他根本就沒有‘單獨行動’改變過任何事情。


    ……


    鳶尾看見了毫無生機的大陸。


    蘇祈抱著她的屍體,將自己的鮮血澆灌在‘星辰’上。


    【抱著必死的覺悟,隻為獲得吾的迴應?】


    【如此璀璨的靈魂,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吾為群星之主,凡人,說出你的訴求。】


    “我希望一切複蘇,我向群星祈求。”


    【用你的命?】


    “那就用我的命。”


    【那……我披個馬甲,找個怨種去賭一局,給你個殘局玩玩。】


    他似乎並不叫蘇祈……


    隻是因為祈求一切複蘇,他把蘇祈當成了自己的名字。


    難怪……


    自己明明是必死的覺悟澆灌‘救世水晶’……


    卻依舊活著。


    原來,早就有人比她先一步啟動,自己澆灌的,不過是虛假的空殼。


    “……不覺得遺憾麽?”


    “你才應該是人們口中的‘聖王’,蘇祈。”


    這話一出口,鳶尾就覺得後悔了。


    嘴角的微笑,說明了一切。


    他並不遺憾。


    可是……


    她覺得有些遺憾了。


    真正的英雄,就在陰暗的角落默默死去……


    而自己這個‘欺世盜名’的家夥,享受著‘聖王’的榮耀。


    這一瞬間……


    感受到蘇祈殘留的體溫。


    一個‘恐怖’的念頭,在鳶尾的腦海中滋生。


    歐西利斯公爵的遺物中……


    有一本書籍記載他曾經做過的‘恐怖’實驗……


    其中一個就是……


    曾將死去不久,留有餘溫的人類,換上‘源’的心髒……


    那個人……


    可以活……


    但因為承受不了‘源’的心髒,短暫的複活後又會死去。


    按照歐西利斯的理論,如果換上相同種族,實力相仿的心髒,應該可以完成‘複活’。


    這個大陸似乎找不到與蘇祈實力相仿的人……


    那……


    給蘇祈換上自己的心髒呢?


    他才應該是‘聖王’。


    迎接榮耀與光明的未來。


    關鍵,鳶尾有一種直覺,十二階後的自己,沒有心髒也可以活下去……


    ……


    這念頭一旦生出,一發不可收拾。


    努力迴憶‘實驗’記載的過程……


    第一步……


    僅可作用於心跳停止不久,屍體留有餘溫的前提。


    滿足了……


    第二條。


    記得避開心髒附近的血管,破壞任意一根都不行,最好的處理辦法是劃開右邊的胸腔,然後觀測左邊的心髒結構。


    鳶尾以指做刀,劃開蘇祈右邊的胸腔,準備觀測左邊的心髒結構……


    然而……


    噴灑而出的灼熱的心頭血,濺在鳶尾的臉上……


    瞬間……


    無比的寒意覆蓋上她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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