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歡沒管柳明珠答不答應,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看她蒼白的臉,想必就隻剩一口氣吊著了,還有她脖子上的紅痕,再結合房梁上斷了的布條,還有什麽不懂的。


    柳明珠懂得察言觀色,看禧歡的態度就知道她可能曉得自己得了什麽病。


    她看向喜兒,“喜兒,你先去隔壁房間,找一下有沒有什麽有錢的東西,可以給這位姑娘。”


    喜兒被支走,柳明珠看向禧歡:“姑娘,你可診出什麽了?”


    禧歡把袖子拉了下來,“肺癆。”


    柳明珠笑了出來,“姑娘果然精通醫理。”


    她抬頭看著房梁上那條斷了的破布,又望著自己的小腳,“在你們迴來這裏的半個小時之前,我正準備上吊,隻是這用來上吊的不夠牢固,才留我片刻一命。”


    她看著窗外,緩緩一笑:“之後你們迴來了,我覺得不能讓喜兒看看我掛著的屍體,對她會造成不小的傷害,我又決定暫時不死了。”


    禧歡讓吉祥查看這個時代肺結核治愈的可能,又溫柔地注視著她,“那是自然,一定會造成一些童年陰影。”


    她好似想起什麽,“我第一次看見喜兒是她剛出生不久,那是一個大夏天,她母親正在給她洗澡,我路過她家門口時,就看見她父親將她一把從澡盆裏拎出來,說是要扔到河裏淹死,我給了他家一筆錢,說是我想買了他家丫頭,讓他家好好養著,等到六歲時,我來接她。”


    禧歡看了眼這房間,唯一保留完整的東西,是一張梨木雕花的櫃子,上麵擺放這一個相框,黑白的照片上少女坐著,一旁的小姑娘燦爛地笑著。


    即便她是光著腳的,她也很開心。


    少女是坐著的,寬大的清漢女服飾襯得人空落落的,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


    禧歡目光落在柳明珠的三寸金蓮上,相片上的裙子遮住了她的腳。


    她露出了一絲絲的譏笑,這算什麽?丫鬟沒有鞋,小姐沒有腳?


    柳明珠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這是有一年,洋人拿著相機給我們拍的。”


    “那個時候真好啊,雖然亂,但是至少在宅子裏的一方天地是安全的,後來與我定親的人家,被軍閥抓去了,後來倭寇侵略,父母和姐姐們都逃了,我希望他們能夠遠走高飛,哪怕我們永遠不見。”


    禧歡看著她,詢問吉祥,“這個時代的肺癆有沒有治愈的可能。”


    吉祥【我查了一下規則,其實沒有,如果啊,宿主要是用點特殊手段是可以的,因為這個世界允許玄學的存在,可能宿主要承擔曆史帶給你的反噬。】


    禧歡開始掐訣,將靈力集中在手指上,開始按柳明珠的幾個穴位,“雖然不能藥到病除,但是給你按按起碼能減少你的痛苦。”


    柳明珠似乎緩解了一些,身體的疼痛讓她無法思考。


    她下了床,緩緩走出門,喜兒見她出了門,精神很多,歡心雀躍地跑了過去,“小姐您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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