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們才吃上這頓飯,雖然有點涼了,不過還算可口。

    楊鑫在他的小客房裏睡了一下午,換了一套家居服從裏麵出來,他負責給吳病喂飯,我叮囑他說:吳病隻吃素食。

    扯開吳病嘴上的膠帶,他開始不停的說話。

    “雨荷,我給你的墜子呢?你為什麽不帶?”

    我端著飯碗從餐廳出來,無奈迴道:“吳大哥,那個本來就是付景軒的東西,所以我還給他了。”

    “你···”他還要接著說,楊鑫的一勺飯已經塞進他嘴裏。

    我從他的表情裏看得出,他似乎有一肚子的話要對我說,不過風逸拉著我讓我遠離他。

    吃完飯我被風逸推迴到房間休息,他說我忙碌了一天必須早點睡,我很聽話的躺在床上。

    隱約聽見客廳裏男人們的說話聲,我懶得仔細聽渾渾噩噩的陷入夢境中。

    ******

    眼前的白霧將四周的建築遮擋,我獨自走在一條小徑上,不知來處也看不見盡頭,寂靜的有些嚇人。

    我在哪?還有人嗎?

    不停的向前方奔跑,可始終無法逃離白霧籠罩的區域,腿好麻,感覺再也跑不動了。

    “迷失自我的滋味不好受對嗎?”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我轉過身卻什麽都沒有看見。

    “你是誰?”

    那聲音重複我的問題說:“你是誰?”

    “我··我是嶽雨荷。”

    “我··我是嶽雨荷。”

    聲音一直模仿我,這讓我很生氣,於是我閉上嘴不再開口。

    白色的霧氣漸漸消失,我注意到旁邊的建築,原來自己迴到了桃源鎮,剛才一直在鎮子裏亂跑。

    我找到那棵有樹的房子,一步步走上台階,伸手拉開破木板門,門內的場景十分熟悉,隻是少了住在這裏的那群人。

    ‘嗚——哇——’奇怪的叫聲從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傳出,我嚇得差點坐在地上。

    有東西在下麵,好可怕···

    膽怯的向門外退著,卻仿佛置身在屏障之中出不去了。

    叫聲再次響起,我蜷縮身體雙手將耳朵捂住,連一眼都不敢再看。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救命···誰來救救我···”嘴裏反複嘟囔好像就不會那麽怕了。

    “嗚——哇——你在怕什麽?”地下室傳出的聲音詢問我。

    我反問它:“你是誰?”

    “你是誰?”

    它又開始重複我的話,這讓我十分不解。

    會不會是因為我的答案不對,所以它才會一直重複我的話呢?

    冷靜下來我迴答了它的問題:“我怕你。”

    “我不會傷害你,你想見見我嗎?”

    這個問題我得考慮一下,外一這它長的非常嚇人,就算了吧。

    “你···是人類嗎?”

    “你···是人類嗎?”

    完了,它又開始重複我的話,隻能迴答見還是不見。

    我猶豫著到底該怎麽說,忽然聽見耳畔響起熟悉的唿喚:“小雨···小雨···醒醒。”

    *******

    努力睜開雙眼,看見風逸的臉頰就在自己麵前。

    “老公?”

    “小雨,你怎麽了滿頭大汗。”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風逸拿來毛巾擦了擦我的額頭,說道:“付景軒過來了,他在問話你要起來看看嗎?”

    我從床上坐起身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已經是午夜。

    客廳那邊傳來沉悶的低哼,聽起來不太對勁。我趕緊穿上拖鞋離開臥室,隻見客廳中間的茶幾已經被挪開,吳病依舊被綁在椅子上,付景軒站在旁邊一隻手捂著他的嘴另一隻手抬起猛擊他的腹部。

    “你在幹什麽!!!住手!!”

    楊鑫擋在我身前不許我靠近,冷靜的說道:“他快說了。”

    “你們瘋了嗎?你們這是在動私刑,我不允許你們這麽做!!”

    付景軒轉過頭看向我,充滿殺氣的目光令我不寒而栗:“閉嘴,他綁我的那天就該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

    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不是我認識的付景軒,他兇狠並且殘暴,透過他的雙眼我看不見所謂的人性。

    瘋了···他已經瘋了···

    我一把推開楊鑫兩步來到付景軒身旁,拚勁全力試圖將他拽開。

    “這裏是我家!這裏是我家!!你給我滾!!”

    突然他的手揪住我的衣領,把我拽到眼前,冷冷的說:“他不值得同情。”

    風逸衝上來為我解圍,付景軒用力一推讓我不偏不倚跌進風逸懷中。

    “嶽雨荷現在不是你愛心泛濫的時候,如果你堅持和這家夥一起,我馬上帶他走。”

    我冷靜了一些,想了想現在和付景軒硬磕肯定不行,他太自我很少聽別人意見。

    “讓我問他。”

    “你?”付景軒懷疑的打量我,我誠懇點頭,說:“吳大哥會更願意和我溝通。”

    付景軒鬆開放在吳病嘴上的手,向旁邊撤了兩步。

    我沉著氣轉身去到餐廳裏又搬了把椅子,並讓付景軒李風逸和楊鑫坐到沙發那邊,接著我拿來醫藥箱簡單幫吳病把臉上的傷口消毒包紮。

    “吳大哥,對不起。”

    “不用內疚,和你無關。”

    他這麽說我心裏更不好受,為了緩解悲傷,我苦笑著說起剛才做的夢。

    “很奇怪,我在臥室睡覺的時候夢見去桃源鎮了,沒夢見你,但是在那個地下室有個聲音一直問我問題,錯了它還重複我的話。”

    吳病一臉詫異的盯著我,讓我困惑。

    “咳咳···咳咳咳···雨··雨荷,它在召喚你。”

    “誰?”

    “天芒真正的主人。”

    “我不懂。”

    “咳咳···”吳病咳的很厲害,我覺得他的狀態不好,急忙找來剪刀把他身上的繩子解開,又是喂水又是找消炎藥。

    “吳大哥你怎麽了?”

    吳病勉強笑了笑迴答道:“我快死了。”

    “你別胡說。”

    “是真的,其實五年前我就早該死了的···”吳病跟我說起他是怎麽和天芒學府走到了一起。

    五年前,吳病在啟程去往國外任職的前夕得知自己沒有被聘用,他心灰意冷準備自殺,一個人走啊走啊竟然不知不覺來到桃源鎮附近,他已經幾天沒吃東西,疲憊的躺在荒地之中等待最後一刻的來臨。

    混沌間他做了一個夢,夢裏被一個聲音指引繼而打開心扉,同時也了解到一位自稱‘天芒’的神。

    我是不太相信所謂的神仙之類的說法,但吳病對天芒神深信不疑,後來他的解釋讓我漸漸理解了這個‘神’的由來。

    神之所以是被稱為神,是因為他做到了人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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