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禦花園逃出的李祺一路小跑到午門,見四周無人這才鬆了口氣。


    “哎呀媽呀嚇死寶寶了,差點就把保命符說成催命符了...”李祺喃喃道。


    一想到自己剛才那番發言,李祺就直覺背脊發涼。


    話到上頭他都忘了,如今胡惟庸案剛過去,正是敏感期,自己居然在天子臉前跳舞,那不妥妥的找死嗎?


    雖然自家老爹告訴自己陛下看重自己,意圖培養自己,可你看看,凡是被朱元璋培養起來的幾個有好下場的?


    一個都沒,好吧!


    真不知道自己剛才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想著憑借獻策之計,讓陛下賜婚?


    整個大明朝誰不知道長公主是陛下的心肝寶貝,那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溶了的掌上明珠呀!


    自己若真是開口,先不說陛下是真的想培養自己,還是假裝培養自己,反正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


    唉,還是要細水長流呀!


    這背後總是涼颼颼的,不行,我得迴家跟老爹談談,看老爹咋說!


    “李祺呀!李祺,你怎麽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呢?”李祺忍不住吐槽幾句,旋即二話不說,邁起大腿朝著自家方向跑去。


    ...


    “陛下什麽態度?”聽完李祺的叨叨,李善長的目光有些深沉,淡漠開口道。


    “嗯...”李祺陷入沉思,良久似有些不確定道:“陛下好像有...有點不耐煩。”


    李善長:“...”


    李善長有些無語的白了眼自家的傻兒子。


    你這換成誰誰能耐煩?


    正說到精彩處,結果你沒了,陛下不踹你都是輕的!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陛下有一點沒說錯,他是第一次做皇帝,而我們何嚐又不是第一次做臣子呢?


    君臣守天下說著容易真正做起來何其難也。


    你一方麵要兼顧平民百姓的喜怒哀樂,另一方麵又要設心處地的強國強軍,而這都離不開錢之一字。


    所以國庫空虛不僅是皇帝的心頭之患,更是我們這些臣子們的心頭之患。


    然而哪怕陛下勤勞政務,我們這些臣子們鞠躬盡瘁,可大明的國庫卻一直處於虧空。”


    這一番話下來,忽然讓李祺對李善長,對那大明皇帝有了些不一樣的看法與認識...


    “祺兒,為父一直覺得朝堂不是個好地方,那裏的水實在是太深了,所以為父對你學業上並沒有苛責。


    想著讓你這一輩子離朝堂遠遠的,可...”李善長頓了一下,渾濁的眼眸中閃過道道精光,“你終是我李家的種,那刻在骨子裏的東西終究是抹除不掉,是為父錯了,為父耽誤你了。”


    李善長悔恨道:“為父居然沒想到,你常年深居在府,居然對大明的朝政有如此高的見底!”


    李祺:“...”


    爹呀!你能再不要臉點嗎?


    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好吧...


    “說不定!說不定!”李善長不知想到了什麽,就連略顯遲暮的老臉都多了幾絲血色,紅潤了許多。


    “爹,咳咳風度...風度...”李祺忍不住清咳提醒道。


    沒辦法呀,自家老爹都激動的雙眼直冒金星了,這是想到了什麽?


    中彩票都沒這麽激動吧?


    “咳咳...”被自己兒子一提醒,李善長注意到了自己失態了,輕咳幾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旋即義正詞嚴道:“祺兒,為父決定了,入朝!”


    “嗯?”李祺不解的望著李善長。


    “你一旦入朝,憑借你自身的才華,再加上陛下的偏袒,相信不用多久,你就能做到為父當年的位子,重新咱李家榮耀!”李善長激動道。


    “什麽!”李祺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


    自己聽到了什麽?自家老爹竟想讓自己去當丞相!


    這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呀!


    這是親爹嗎?


    這是謀殺呀!


    給朱元璋幹丞相?


    爹呀你也不傻呀,你忘了自己是什麽下場嗎?


    “此事也不能急。”李善長絲毫沒在意李祺的震驚,自言自語道:“老夫我沉寂了這麽久,也是時候活動活動了,本來以為陛下提拔你,是看在那件事的份上,如今看來,陛下還是陛下呀!單單這慧眼識人的聰敏,就比老夫不知高多少。”


    李祺:“...”


    老爹這是魔怔了呀!


    李祺見狀頓感不妙,忙開口解釋,“爹,我...”


    李善長卻搶先一步打斷道:“你有什麽事先放放,那個李太傅見了吧。”


    李祺一愣,自家老爹這時候提這件事幹什麽?


    李祺心中雖有疑問,但看自家老爹一臉嚴肅,忙點頭道:“見了。”


    “嗯。”李善長渾濁的雙目驟然緊眯了起來,“他沒有送你什麽東西嗎?”


    “送了。”李祺想到不想開口道:“送了我一個金絲楠木盒。”


    “東西呢?”李善長沉聲道。


    “在小玲兒手上吧應該。”李祺不確定道。


    “去,拿來!”李善長嗬斥道。


    李祺:“...”


    自家老爹這翻臉速度都比得上陛下了,上一秒還巴結臉,下一秒可成嚴父臉。


    兇什麽兇,不就一個盒子嗎?


    李祺心中雖這般吐槽,但身體永遠比腦子老實,沒多時便拿著那個金絲楠木盒迴來了。


    看著李祺手中的金絲楠木盒,李善長雙眼微眯,沉聲道:“打開!”


    “嗯。”李祺應了一聲,旋即隻聽吱呀一聲,塵封不知多少歲月的金絲楠木盒開了...


    李祺本以為能用金絲楠木做盒,裏麵不說裝了個玉石之物,最起碼也得裝個金銀之物吧?


    結果呢?


    裏麵既沒有玉石也沒有金銀,就一張折疊起來的信函。


    信函上用行楷方方正正寫了“師啟”兩個俊秀小字。


    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寫給自家老爹的。


    一看是一封信函,李祺就沒了興趣,自家師哥也是,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留封信就留封信吧,你就不能多寫一份,給自己這個小師弟留一封做紀念嗎?


    “這東西陛下知道嗎?”李善長嚴肅開口。


    “應該不知道吧,我並沒有把這個帶進宮裏。”李祺如實迴道。


    聞言,李善長鬆了口氣,“那就好。”


    李善長不說還好,這一說,他倒來了興趣,不就是一封信嗎?


    怎麽搞得跟做賊似的?


    “爹,這到底是什麽?”李祺問出了心中疑問。


    “是什麽?”李善長一頓,環視了四周,見四周沒有外人的影子,這才緩緩道出實情。


    “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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