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言恆自然是都懂的,隻是他還是不想迴去,顧寒看著這人就這麽坐在床邊低著頭也不出聲的樣子有些無語,怎麽看著像是他欺負了他一樣?“怎麽不說話?”“說什麽啊?我一張嘴你就讓我走。”言恆的語氣有些怨念,挺大個男人,挺高個個子,此刻就這麽窩著坐在床前,愣是有一種要被拋棄了的感覺。顧寒太了解他了,哪裏不知道這人就是故意的,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從來不知道言恆無賴起來是這般樣子。“你知道我說的是事實,你再不迴去顧氏就要翻天了,每天那麽多的事情等著你決策,那是幾個視頻會議能解決的問題嗎?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多久沒睡過一個整夜覺了?”顧寒讓他迴去何嚐不是心疼他,顧氏一直在他手裏,每天有多少的事務要處理他比誰都清楚。白日裏這人在這陪他看看郵件,晚上到了國內顧氏上班的時候,他怎麽可能不加班加點的開會?再這麽熬下去非得把人熬出病來。言恆也知道國內的事情不能拖了,他恐怕真的得迴去一趟了,不過他還是不怎麽甘心,他突然站了起來,手按在床上盯著床上那人“我迴去可以,但是你可不能變卦。”這話把顧寒都給弄懵了“我變什麽卦啊?”“之前我們說好的,你要適應我照顧你,你不會是答應了之後不想照做就想把我趕迴國吧?”言恆死死地盯著這人的眼睛,惡狠狠的,仿佛是從嘴裏被搶了肉的小狗,若是顧寒敢點一下頭,他立刻就能衝上去咬他一樣。顧寒被他這無理取鬧弄得好氣又好笑,他伸手上去揪了一下這人的耳朵,用手輕輕摩擦,言恆有些怕癢,撐氣的氣勢瞬間全無。“我何時說話不算話過?嗯?”真虧他想的出來這理由,言恆被人揪住了耳朵,礙於這人的身子他也不敢反抗“好,那算是小人之心了,那我就迴去一趟,公司的事確實要迴去處理一下,將事情安排完我就迴來。”“嗯,我這裏你不用擔心,林宵還要大半個月才會迴國那。”言恆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了,既然準備迴去就沒有必要拖了,言恆定了後天的機票。第二天,他將joshua給拉到了他租的房子“交給你一個光榮的任務。”言恆一拍這個大男孩的肩膀對他說,joshua一大早就被他叫來不知道他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吩咐,有些懵。“今天教你做幾個湯,我有事要找迴國一趟,這幾天給顧寒做湯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要記住一個道理,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你學會了這一手,拿下林宵那就是分分鍾的事兒。”為了忽悠這孩子和他學做湯,言恆開始滿嘴跑火車,好在國富同誌之前經過了顧寒的指導,對言恆這番抓住胃的言論深以為然。事實證明國富同誌的悟性還是相當強的,做了一次有模有樣的。下午的時候言恆一直待在病房陪著顧寒,這一次迴國除了穩定一下人心,最重要的就是撤掉那幾個已經如雞肋一樣的事業部。“你打算直接讓張景科查?”顧寒喝完了湯問了這麽一句“我是這麽想的,畢竟張景科最了解顧氏的情況,資曆夠深,我也看過他提交的報告,他對這幾個事業部的混亂情況早就注意到了,派他去隻要能頂住壓力查出東西,我就能端掉這幾個事業部。”言恆想了幾天,外部審計主要在客觀,得出的結論更有利於集團內部的人信服,到有一點,外部審計不了解公司內部情況,很難一下抓到重點,而那幾個事業部得人也不見得會配合提供資料。他爭的就是時間,與其讓外審進來摸不清頭腦的一通亂查打草驚蛇,還不如直接用張景科,一招打在要害上。顧寒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張景科是最好的人選,但是他還有一點擔憂,可是這卻不太好說出口,他怕言恆會多想。言恆抬頭就看見了這人有些糾結的欲言又止,放下就有些笑了,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這可不像你啊,有什麽就說唄。”隻是他的話音剛落,又一下出聲擋住這人想要出聲說的話“等一下,等一下,讓我想想,你是不是覺得張景科在我這恐怕帶刺不好支使?”其實這實在是很好猜,張景科是顧氏內控體係的建立者,也是如今內部監察審計的最高層,最重要的是,他和顧寒關係密切,是多好的好友,又是顧氏元老。這麽樣的一個人,看見了他將顧寒算計下了台,篡權奪位,能聽他的使喚才是怪事那,他也知道顧寒不說,是他怕多想。顧寒看他看的通透也鬆了一口氣,隻是隨即又歎了口氣”做審計的人都有些執拗的固執,張景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認準的東西不查清楚絕不會迴頭,隻不過他職業素養還是很高的,雖然不見得會給你什麽好臉色,但是這個事兒他還是會接的。“言恆明白,這麽一個看著顧氏一路成長起來的元老,怎麽舍得顧氏如今背著這麽一個破包袱,這幾個事業部恐怕早就在他那裏掛上號了。“放心吧,我都打聽清楚了他喜歡喝酒,等迴去我就請他喝一杯,他還好意思不幫我查?”說完言恆又轉頭看向這人“不過話說迴來,既然我們之間都說開了,你也沒有必要和所有人都斷了聯係吧,顧氏可是不知道多少人都天天翹首以盼你的消息那。”這人之前斷了幾乎和所有人的聯絡,言恆猜他一方麵是想躲著自己,一方麵也不想自己的情況暴露在別人麵前。但是獨自一人實在是太累了,他不忍心,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敬他愛他的人,他再不想讓他弧度,愛情,親情,友情他都想讓他得到。第126章 電話嘮叨第二天一早言恆直接去了機場,下了車給顧寒打了一個電話,這會兒那人應該剛剛吃完早飯,電話響了三四聲被接了起來,說起來這似乎是時隔四個多月的時間兩人接通的第一個電話。從前連看也不會多看一眼的電話號碼,這四個月以來早已經爛熟於心,隻是那電話裏每次傳來的都是關機或一聲一聲的忙音,此刻終於從電話裏傳出了那人的聲音,他竟然覺得有片刻的不真實。“言恆?”顧寒聽見裏麵沒聲出聲問了一下“嗯,在那,我到機場了,你吃完飯了嗎?”“剛吃完,你也在機場吃點再上飛機。”“我知道,這幾天我交代joshua了,他給你做湯,昨天我喝了他做的,學的還不錯,你要好好吃飯,爭取在我迴來的時候能胖兩斤。”言恆一邊拉著行李箱進機場一邊還和電話那邊的人絮絮叨叨的說著,說起來兩人之前打電話的次數少之又少,非必要的公式幾乎用不到電話這種聯係方式。“不用擔心我,倒時你迴去恐怕都是棘手的事,也不用太拚,注意休息,若是想找人商量便給我打電話。”隔著看不見的電流信號,顧寒便也不再掩飾對那人的擔憂,這樣一通互相祝福,互相嗦的電話直到言恆過了安檢口,要登機了才肯掛掉。顧寒半靠在床頭上,手裏還握著剛剛掛斷電話的手機,這樣平淡溫馨的電話讓他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了幾分,這一次那個青年雖然離開,但卻並沒有讓他生出距離感,因為這一次他知道那人是念著他的,是會迴來的。他還記著言恆昨晚的話,之前他斷了和國內所有人的聯係,確實有很大一部分是不想被言恆找到,但是也是因為當初他對手術的成功率沒什麽信心,想著就這樣消失也好,免得惹人傷心,也免了他死後有人那他做顧氏和言恆的文章,但是如今,言恆知道了一切,手術的結果也還算好,他也確實沒有必要再這麽“消失”下去了。但是他也不準備知會太多的人,顧氏已經交給了言恆,他的出現會給一些人傳遞錯誤的信號,至少要等他坐穩顧氏的位子,隻不過一些近親的人確實可以聯係一下了,比如言恆迴去後要攻下的第一個人張景科。張景科正在開會,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本是想著直接掛斷的,卻在看見屏幕上“顧寒”兩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抬手打斷正在說話的一個經理,拿起手機就衝出了會議室。“顧寒?你到哪去了?顧氏是翻天了你知不知道!”張景科在顧氏這麽多年,和顧寒也是有不淺的交情的,此刻開了隔壁自己辦公室的門就忍不住吼了出來。顧寒很有先見之明的將電話拿離了耳朵一點“我在國外,動了個手術,顧氏暫且交給言恆管吧。”他知道他不坦白,這個家夥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索性直接說了。那邊的張景科聽說手術整個人一愣,能一躲四個月這是什麽手術?“你怎麽了?”語氣有些慌亂的急切“就是一個心髒的手術,手術挺成功的,你不用擔心,言恆這些日子在這,今天剛迴國,他打算拿掉那幾個小電子產品的事業部,具體你等他迴去聽他說吧。”顧寒故意所以提到言恆之前在他這,是有意為言恆開脫,顧氏的其他人不算,但是像張景科這樣的元老,舉足輕重的人他不能讓他和言恆對立起來。“他在你那?搞什麽啊?四月前他突然召開董事會把你趕下台,怎麽這會兒到你那了?”張景科實在是弄不明白,四月之前的那場變動可以說是顧氏這些年來最驚心動魄的一件事了,一夜之間顧氏易主,而這位前總裁更是連聯係都聯係不上。“這個等我迴去再說吧,顧氏現在恐怕有些人心浮動,你多幫幫言恆,就算是幫我了。”顧寒因著心髒的原因,話說的多了難免氣力不濟,張景科哪怕隔著手機也能聽出來這人說話有些提不上力氣。兩人畢竟相交這麽多年,顧寒是個多能忍能撐的人他再清楚不過,這一次能夠放下顧氏這麽久去國外做手術,不可能是小問題,電話裏也確實不好多問,隻是應下了他的交代。從m國迴國就是飛機也要十幾個小時,言恆下了飛機第一件事就是想給顧寒打電話,但是算了算m國這會兒應該已經十一點多了,那人早就該睡了,便想著明天一早再打給他。剛剛收起了手機,結果鈴聲便響了起來,言恆抽出手機一看上麵的來電顯示立刻就接了起來“到了吧?”電話那邊一個低弱略顯卻不減溫和的聲音響起來,讓言恆的心一下就暖了起來“嗯,剛下飛機,你怎麽這麽晚還沒睡啊?林宵沒看著你?”言恆的聲音故作嚴厲,卻帶著明顯的愉悅。“白日裏睡多了,想等著你下飛機打個電話。”拋卻病重的焦躁與不安,顧寒一向是這樣溫柔妥帖的,從前言恆出差無論多晚到家他總會醒著等他迴來,如今也依舊要電話確認他的平安。“好,你放心吧,我讓司機來接了,這就迴家,太晚了,你趕緊睡覺吧。”一身深色大衣的青年眉眼溫柔地囑咐電話另一端的人休息,顧寒應了,言恆又囑咐了兩句兩人才掛了電話。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加上時差言恆也困得不行,找到了來接的司機拎著箱子便上車迴家了。按了指紋,問應聲打開,其實隻是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再迴家竟然有一種恍然隔世的錯覺,一個月前他甚至不敢迴到這個和那人居住了三年的屋子。此刻房間裏沒有顧寒在時的整潔,甚至客廳的茶幾上還擺著幾個喝剩的啤酒瓶,有的時候太慌亂什麽都來不及整理。第127章 奇怪的cp他走的時候忘了關窗戶了,不過此刻看來多虧他沒關窗戶,這屋子裏又是酒瓶又是吃剩的東西關上窗戶恐怕都不能進人了。言恆這會兒實在太困了,他打了個電話給秘書發了地址,讓他找保潔公司來打掃一下就準備迴房間睡覺倒時差了。不過走到門口他突然頓住了,放下了自己房間的門把手,直接推開了一邊房間的門,那人的房間他有意保持著,還是原來的模樣。隻不過這一次進去沒了之前的心酸和懷念,他知道顧寒就在他知道的地方等著他迴去那,到了浴室衝了個澡,就把自己扔到了那張床上。還是那人從前身上的味道,我有些懷念,顧寒常住醫院身上難免都是藥味兒,不過沒關係,等他養好了身子出院就好了。他給保潔和秘書留了門,就一個人睡到昏天黑地了,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這麽些天因為還要隔著時差處理國內的的事,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這次終於覺得好活過來了,饑餓感也跟著複蘇,正準備起來叫點吃的,就被電話鈴聲給驚了一下,一低頭發現是鄭雨那小子,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