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四十?”這人尋常早上就是這個時間起,早了他怕他會不舒服。但是聽到這個答案顧寒卻皺了眉“不是說要踏青嗎?”就算沒怎麽過過端午節他也知道踏青是要早起的,七點四十起到那還不得九十點鍾了。他一皺眉言恆就立刻反思,有些小心地說“太早怕你不舒服,明天要一天在外麵,會很累的。”“我沒事。”顧寒眼中神色暗了一些,聲音中帶了一絲歎息,言恆見不得他失望,立刻握住了他的手,看了一眼表,“現在是八點,你現在睡覺,明天我們六點鍾起床,我保證八點能到千島湖劃上船好不好?”“你放心,八點千島湖的人會多一些,人多熱鬧,九點還有龍舟比賽,正好我們可以看到。”聽到這兒顧寒才勉強點了頭,被言恆扶著躺下,他吃的藥中有安眠的成分,很快就睡著了,第二天也不知是不是心裏惦記著去踏青五點半就醒了,他早晨醒來容易心悸,低血壓也很嚴重,他微微側身要撐著起來頭暈的閉上了眼睛。“怎麽醒的這麽早?”言恆立刻睜開了眼睛,趕緊扶住身邊的人,手法熟練的幫他順著胸口。“時間還早,要不要再躺一會兒?”顧寒微微搖了搖頭“起吧。”言恆猜到他可能是惦記著出去,不過也不點破,反而有些心疼,待這人緩過晨起的不適就抱著人上了輪椅推他去洗漱。出來特意找了保暖的衣服給他穿上,還帶了可以換的衣服,吃了早飯看著他吃了藥剛要出門言恆突然想起來什麽一樣,從包裏拿出了幾樣東西。“這是什麽?”“這是五彩繩,帶在手腕和腳腕上,可以祛病驅邪的,還有這個荷包也要戴上。”言恆動作迅速在顧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這五顏六色的五彩繩和荷包戴在了顧寒的身上,他相信這古老的傳統真的可以發揮它的作用。顧寒被他這一頓操作弄得有些懵,言恆緊怕他拒絕,拿出多餘的待在自己手腕上陪他。抱著人上了車,將輪椅收起來放在了後備箱“今天起的有些早,吸會氧吧,言恆將製氧機放在了車上,調好給那人戴上。”比預計時間到的還早了一點,言恆之前便定好了船,他沒有敢弄那種需要劃的露天的,而且帶空調電動的船,抱著人上去,扶他靠坐在舒適的椅子上,又用毛毯幫他蓋了下腹和腿。船在千島湖上飄蕩,帶著晨起水霧彌漫在眼前,清新又自然的景象就這樣毫無掩飾地展示在眼前,靠坐的那個清瘦病弱的男人靜靜地望著碧波蕩漾的湖麵,蒼白的唇角輕輕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而他身邊的年輕的男子眼中自始至終隻有他身邊這個病骨支離的人。第24章 撞見林宵脫了白大褂就衝出了醫院,一輛jeep被他開成了跑車,他這車技有一大半都是被顧寒給鍛煉出來的,這人的身份特殊,有了狀況也不敢輕易叫救護車,而這一年這人的狀況實在太多,所以每次隻能是是林宵開車飛車來送他去醫院。顧寒幾乎是萎頓在椅子上,惡心感一陣一陣的湧上來,他還是有點幹嘔,但是胃裏已經沒有東西吐了,心髒的抽痛讓他有些窒息感,但是他實在沒有力氣再去拿藥了。好在林宵有門卡,直接從高管梯上來直奔顧寒的辦公室,刷了卡進來看見那人的狀況嚇了一跳,趕緊上去扶住他的身子,手探上他的心髒,虛快不規律,人還在幹嘔。他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藥瓶,是那種特效的心髒藥,他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平時不建議他用這種藥,但是現在他胃病發作的厲害,若是不用藥壓住心髒,一並發作起來必然很棘手。他將手探向顧寒的胃部,那裏的器官冰冷還有些痙攣,他皺了皺眉“你忍一下,這個痙攣需要揉開才行。”那個幾乎隻剩意誌在強撐的人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林宵狠了狠心,下手開始幫他揉胃部的痙攣,顧寒臉上僅剩的血色也霎時間褪盡,卻是生生地忍著不發出一點痛哼,林宵見此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人實在是太過隱忍了。言恆處理了手裏的工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腦中在不停地過著計劃,mj找來的小報記者很快就會登出他和顧寒不和的消息來,無論外界信不信,這種消息隻要一旦穿開,所有人都會潛移默化地覺得他們之間關係緊張,這第一部 幾乎已經成功了。 他微微閉了下眼睛,接下來才是重頭戲,他必須取得顧寒的信任讓他真的覺得他是在和他聯手對付mj,這樣他才能將假的設計賣給mj。但是那個人的心思實在是太難猜了,三年來他都沒有看透過他,所以縱使迄今為止那人一直配合著他的計劃,他也不敢保證那人是否是真的相信他。想了想他還是推門準備去顧寒的辦公室,他一般去顧寒的辦公室從來都不用秘書通報,顧寒也似乎是默認了這一點,這一次也不例外,他推門就進了顧寒的辦公室。卻沒有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看見那個人,他掃了一眼半開的休息室的門,走了過去。顧寒終於緩過來了一些,林宵剛剛把鼻氧給他摘下去,扶他起來打算送他去醫院,剛起來就看見言恆進來了。言恆是認識林宵的,知道他是顧寒的醫生,看見這一幕又看了一眼從床上剛剛起來的那人的狀況也嚇了一跳。顧寒的狀態實在太差了,麵色煞白,嘴唇幹裂,鬢角卻有汗水流下來,他幾乎沒見過這人這麽狼狽的模樣。“這是怎麽了?”顧寒眼前雖然黑霧重重,但是依舊知道門口站著的人是誰。第25章 胃出血?顧寒能清楚地感受到門口站著的人,立刻用盡力氣捏了一下林宵的手臂,林大醫生無聲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他自然明白這人的意思“他胃病犯了,剛才剛剛胃痙攣,得趕緊送去醫院。林宵避重就輕地和言恆解釋了一句,言恆是知道這人有胃病的,再說他現在也確實是胃上的問題,他這麽說也不算是撒了謊。看著床上那個臉色慘白的人言恆眉頭有些皺緊,他知道他前天就去了醫院,昨天早上也是從醫院直接去的發布會,但是後來他沒有再提去醫院的事兒,今晚也正常吃了飯他以為這人已經沒問題了。“我和你們一起去。”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些看不得這人如今這蒼白憔悴的模樣,他下麵的計劃本身也得獲得這人的信任,就當把握好這次機會了,他這樣想著也就覺得對這人關心一些也是正常的,至少是現在需要的。顧寒的狀態確實很差,身上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打透了,他現在的身體絕對受不住感冒,林宵隻能去一邊的櫃子裏笑了一件幹淨的襯衣幫他換上,這才扶著人起來。嘔吐本就非常消耗體力,更何況他現在還有心髒的問題,渾身幾乎沒有絲毫的力氣,言恆將他一隻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和林宵一起扶著人站起來。直接坐專用車到了樓下,林宵方才開的大jeep就在電梯外麵“你扶著他坐後麵吧,我去開車。”言恆半扶半抱地將人弄上了車,卻看著那人靠在椅背裏手還緊緊地按著上腹,林宵從後視鏡中看到了這一幕立刻開口阻止“別讓他用手按著胃,容易引起胃出血。”胃出血三個字給言恆嚇了一跳,他從小到大除了小時候發燒引起的肺炎幾乎就得過感冒,雖知道這人總是胃不舒服卻也覺得就是很多工作狂常見的胃病,沒有想到這麽嚴重,還能引起胃出血?他連忙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往外拉“你可別按著了。”顧寒手臂上幾乎沒什麽力氣,胃裏實在是絞痛得厲害,心髒隱隱的心慌,吸氣都吸不到底,氣促的厲害,是個人就能看出他現在的狀況實在不好,但是即便這樣他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句痛哼。林宵顯然對這種狀況駕輕就熟了,好在不是下班的時間,挑著近路走,車開的是又快又穩。這一路上一個認真開車,一個用著全副精神在忍著疼,另一個卻是坐在後座上神思不屬心中的煩躁也心慌沒有來由地一起席卷過來。言恆隻覺得他的目光隻要觸及那人流著冷汗的蒼白臉頰心裏就有一個地方很不舒服,最後林宵實在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可以輕輕給他揉揉胃部,順時針一個方向揉。”這句話將言恆從方才自己一人的世界中拉了出來,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卻發現顧寒根本自己坐不穩,他隻能一手扶著他,一手幫他按著林宵說的揉胃。第26章 或許並不完全是單相思到了醫院顧寒直接被推進了急診室,林宵也跟了進去,方才糊弄言恆的話可不能信,這人的心髒是被那藥壓著才險險沒有發作,藥效一旦過了他都不敢想。但是他方才對言恆說的話也並不是全都是騙人的,因為這人確實已經有胃出血的症狀,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若是胃出血必須及時治療。“準備質子泵抑製劑,去甲腎上腺素,凝血酶。”林宵的眼睛一直盯著一邊檢測儀器上的數字,他的血氧飽和度一直在下降。“換純氧,準備輸血。”直到電子屏幕上的數字接近了正常的臨界值林宵才又開始給他注射針劑,胃部的造影還是可以看見出血點在滲血,但是好在出血量已經被抑製住了,但是林宵的眼睛還是絲毫不敢離開血管造影圖。就怕發生血量激湧,若是針劑無法止血那就隻能下內鏡直視止血,但是那種方法極其遭罪,這人的心髒就是個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內鏡是萬不得已的情況。慶幸的是血管造影處的出血點已經漸漸止住了血,林宵這才鬆了一口氣,衣服已經都被汗水打濕了。言恆此刻一個人坐在急診室走廊外的椅子上,眼睛死死盯著那個手術中的字樣,他確實知道那人的胃不好,也知道他之前住過院,這年頭胃病也並不是什麽稀罕病,上到需要應酬的老板下到每天賣命的白領,想要找出來一個胃上完全沒有毛病的也不容易。但是此刻他心中實在無法平靜下來,說不清是因為此刻裏麵躺著的那個人還是因為醫院本身,他對醫院實在沒有什麽好感,小時候母親去世在醫院,三年前父親也是走在醫院裏,他對這個地方有著本能的抗拒。他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坐下,試圖使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好像並沒有什麽效果,抓著手機的手滿是冷汗,期間急診室出來過一個護士,然後又匆匆提著兩袋血進去了。他在看見那鮮紅的兩個袋子時腦子有一瞬間是懵的,甚至沒有來得及問一下那個護士裏麵的人怎麽樣了。顧寒出來的時候直接被推進了加護病房,言恆機械地跟了上去,待林宵安頓好裏麵的人才出來和他說“有些輕微胃出血,得在觀察期觀察24小時,這一天不需要陪護,你若是有事可以先走。”作為顧寒的好友林宵還是清楚他對言恆的感情的,也了解兩人的關係,今天這並不算是最兇險的狀況,之前那人下了病危通知書都沒有讓言恆知道,今晚可能並不會太安靜,所以最好還是幫那人支開言恆吧。言恆隔著百葉窗望了一下屋內的人“24小時後他就能出來?”“情況穩定的話就可以。”最後言恆還是先迴了家,隻是走之前和林宵說有事給他打電話,他明天再過來。林宵看著他離開得背影也微微歎了一口氣,眼裏的東西騙不了人,或許他的好友也並不完全是單相思。第27章 再查一次言恆直接開車迴了家,其實時間也並沒有太晚,將將下午一點多,但是他心中很亂,迴了公司恐怕也無心工作,索性直接迴了家。外麵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他將車停在了院子裏卻沒有立刻進去,就望著風擋玻璃上不斷滑落的水珠,隻要合上眼睛便全是醫院的場景。一會兒是那人無聲無息躺在加護病房的樣子,一會兒是他父親床前心電圖變成直線的場景,不斷交替,他眼中的血絲明顯,目光中的掙紮和狠厲幾乎要凝成實質,那畫麵仿佛將他折磨瘋,他煩躁地伸手按在了車喇叭上。''嘀''響亮的車喇叭聲混著雨聲在雨幕中扣著心弦。半晌他才終於無力地將手放下,神色是掙紮過後的悲愴,眼角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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