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溪本以為還有兩次添飯,因為一般來說齋飯都會添三次飯。


    結果並沒有。


    再想到這些和尚都是過午不食,由衷感歎,苦禪宗是真苦啊!


    她這下終於明白,為什麽她把骷髏的飯碗遞給止塵之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分外友善了。


    等所有人吃完飯,僧人們再次雙手合十念經,鳳溪再次在心裏默誦《憫農》。


    誦經完畢,僧人們列隊出了齋堂。


    等僧人們都出去了,止塵這才帶著鳳溪他們出了齋堂。


    “幾位施主,你們舟車勞頓想必十分勞累,不若先到禪房休息,待明日一早,我陪眾位麵見我宗監寺長老。”


    鳳溪點頭稱謝。


    止塵原本想要給鳳溪他們安排兩間禪房,被鳳溪婉拒了,隻要了一間。


    止塵看向鳳溪的目光更友善了。


    這位鳳施主肯定是想給他們苦禪宗節約開支,果然是心善之人。


    其實鳳溪隻是覺得情況未明,三人一骷髏住在一起也有個照應。


    止塵又說了一番客套話,並且讓他們如果有事就敲響禪房之內的木魚,自會有小沙彌進來迴話。


    止塵離開之後,君聞問鳳溪:


    “小師妹,我們都吃完飯了,他為什麽還留我們在此過夜?還準許我們麵見監寺長老?”


    鳳溪:“五師兄,我和止塵大師說的是化緣不是化齋,他當然不會用一頓齋飯就把我們打發了。”


    君聞:“……”


    鳳溪和君聞說話的功夫,骷髏蹦到了禪房裏屋,把唯一的一張木床給壓塌了。


    鳳溪瞧見原來是有根床腿斷了,正準備從儲物戒指裏麵拿根木頭出來的時候,骷髏把自己的小腿骨卸了下來,安在了上麵。


    然後,美滋滋躺在了床上,翹起了二郎腿。


    也難為他少了一截小腿骨,還能做出這樣高難度的動作。


    鳳溪三人:“……”


    鳳溪神識裏麵響起血噬寰的聲音:


    “這個老骷髏真是為老不尊!你要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我看他早晚得上天!”


    鳳溪慢悠悠的說道:“爺爺,本來我想趁著他現在心情好問問涅盤道的事情,既然您覺得不能慣著他,那我現在就把他從床上趕下來!”


    “小溪,此言差矣!這老骷髏好歹也是老前輩了,你們幾個小年輕也好意思和他老人家搶床睡?!


    再者,你看他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了,這要是睡在地上多硌得慌啊!


    尊老愛幼,撫弱憐貧是咱老血家的美德,你可不能丟啊!”


    鳳溪:嗬嗬。


    還說我道德底線隨時調整高低,您這算啥?


    鳳溪也懶得吐槽血噬寰,她笑眯眯的問骷髏:“前輩,您修的真是涅盤道?”


    骷髏翹著二郎腿對著鳳溪豎起了大拇指。


    “前輩,那您的儲物戒指裏麵有沒有涅盤道的功法?我想讓我爺爺也修習此道。”


    骷髏用空洞的眼眶“看”了鳳溪一眼,然後放下二郎腿,翻了個身,腦袋衝牆,沒動靜了。


    鳳溪:您這是有還是沒有呢?還是智商又下線了,沒聽懂我說的話?


    血噬寰冷哼道:“小溪,我看他是拿喬呢!你與其問他還不如問止塵那個小和尚!”


    鳳溪也不好逼迫骷髏,所以也就沒再問,她見地上擺放著兩個蒲團,便拿過來一個在上麵盤膝打坐。


    君聞和畢長老則是在外屋打坐修煉。


    傍晚時分,外麵先是響起了鼓聲,緊接著又響起了敲鍾之聲。


    寺廟的晨鍾暮鼓和俗世不同,無論早晚都會既敲鍾又擊鼓,隻不過有先後之分。


    早晨先敲鍾後擊鼓,傍晚先擊鼓後敲鍾。


    鳳溪心說,別看那大鍾和大鼓都很破,這聲音倒是古樸雄渾。


    其實,鳳溪很想出去溜達溜達,但這裏畢竟是苦禪宗,她也不好太冒失。


    很快,天色黑了下來。


    畢長老有些緊張,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君聞安慰道:“放心吧,有小師妹在肯定平安無事。”


    畢長老聞言,默默在心裏念了好幾遍……信鳳溪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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