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容奶奶對容禮的叮囑,裴窈又被他盯了幾天,直到接到戚漾的電話,她才能夠出門。


    但出去的時候,身後卻跟著一個尾巴。


    “你跟著我做什麽?我隻是去咖啡店見一下戚漾,不做別的。”


    “我也要出門,正好想喝杯咖啡,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說話。”


    容禮臉上掛著笑容,裴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認命的上了車。


    到了咖啡店,戚漾已經坐在那裏,隻不過這次見麵,她沒有再穿可愛的小裙子,而是一身機車服,颯爽無比。


    裴窈坐到她對麵的時候,眼中帶著欣賞。


    “還是這樣更適合你。”


    倒是戚漾往她身後看了一眼,眼中帶著揶揄笑意。


    “他倒真是黏人。”


    容禮此時正坐在裴窈身後的桌子,裴窈想讓他坐遠一點,但他卻不聽,她隻能無奈歎口氣。


    “現在你不需要聯姻了,打算做點什麽?是留下來還是迴去?”


    “我也沒想好。”


    裴窈見她唇邊露出一抹苦笑,眼中又露出嘲諷。


    “迴去的話,隻是換一個聯姻對象罷了。”


    “那就不迴去。”裴窈看著她認真開口,“這裏這麽大,就算他們來抓你,也要找很長時間,我會幫你。”


    本來以為戚漾會答應下來,但她依舊搖搖頭。


    “多謝你,不過我必須得迴去,我姐姐還在那裏,我不能留她自己一個人。”


    說完,她忽然笑了一下,“不過我會在這裏多待一段時日,來這裏以後天天忙著做戲,都沒有好好玩兒過。”


    “需要我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正好我這幾天休息。”


    不知道為什麽,裴窈很喜歡戚漾,她也很少這麽主動去和一個人搞好關係,但她臉上的笑容真摯,連帶著對麵的戚漾也笑了一下。


    “好。”


    又在咖啡店待了一會兒,準備離開的時候,裴窈接到趙館長電話,走到一旁接聽,容禮和戚漾在門口等她。


    他們兩人多少有些相互嫌棄,但彼此之間沒有聯姻的束縛,裴窈又很喜歡戚漾,容禮對她多多少少也有幾分好顏色。


    沒一會兒,裴窈從裏麵走出來,和戚漾打過招唿以後,便和容禮上了車。


    等到車子開走,戚漾轉身離開這裏,沒走幾步,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忽然撞到她,她下意識抬手扶住,卻見他眉眼若雪,脆弱無比,戚漾的語氣下意識放輕。


    “沒事吧?”


    ……


    上車之後,裴窈係好安全帶,看了一眼身邊的容禮。


    “麻煩送我去殯儀館。”


    容禮直接啟動車子,順便問了一句,“有工作?”


    “應該吧。”


    裴窈想起剛剛館長的語氣,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車子一路駛到殯儀館門口,下車的時候,裴窈見旁邊停著一輛有些熟悉的車,她一時有些沒想起來,皺著眉頭走了進去。


    但走進辦公室,她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自己座位上,她頓時停下腳步。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過來,趙館長走到她身邊,小聲開口。


    “裴窈,他說要見你。”


    聽見這話,裴窈冷聲開口。


    “館長,他並不是我們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我們和他們也沒有工作上的合作,為什麽要聽他的話叫我過來?”


    “我也不想叫你過來。”館長歎了口氣,“是殯葬師協會,他說他是代表協會來的。”


    “那是什麽?”裴窈皺起眉頭,她做了兩三年入殮師,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協會。


    “是上個月才成立的,他牽的頭,其他的殯葬公司都加入了,但咱們屬於上麵的,加入的話對他們有好處,而且他指名道姓要跟你談,我隻能把你叫過來了。”


    趙館長拍拍她的肩膀,“裴窈,你是咱們殯儀館的中堅力量,我也隻能靠你了。”


    聽見這話,裴窈皺著的眉頭越來越緊,正巧這時褚文忠看過來,他露出一個令裴窈厭惡的笑容。


    但她忍住轉身離開的想法,朝他走了兩步,坐在離他有一定距離的一張椅子上。


    “你今天過來幹什麽?”


    “裴窈,你怎麽能用這種語氣和師傅說話呢?”


    褚文忠轉著手上的戒指,臉上的笑容卻著實有些讓人生厭。


    裴窈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倒是聽他再次開口。


    “你看,你還是這個脾氣,師傅這次找你來,也沒有什麽別的事兒,隻是這殯葬師協會上個月已經成立了,你是這殯儀館唯一一個能拿得出手的,所以我親自來給你下帖子,邀請你入會。”


    “我不入。”


    裴窈幹脆利落的拒絕,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但褚文忠臉上沒有一點兒驚訝,他早就知道裴窈會是這樣的答案。


    “你先別急著拒絕,你總得知道有多少好處,再思考這件事吧?”


    裴窈見褚文忠笑了一下,聽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殯葬師協會會互相分享資源,這個資源可不是什麽普通的資源,都是這深市上層社會的人,甚至還有別的城市的,裴窈,你得知道,這些資源,可是源源不斷的錢啊。”


    褚文忠的聲音中帶著些誘惑,但裴窈卻隻覺得荒謬。


    “你們把入殮,當作可以交換的生意?”


    “難道不是嗎?你們不把這件事當生意嗎?那靈堂怎麽還收錢?你們直接去做慈善好了。”


    “你不用再說了。”裴窈站起來,不想再聽他說這些話,臉色更加冰冷幾分。


    “我是不會加入的,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加入,你們可以去為那些上層人士做事,我們就本本分分的,接收遺體,為死者入殮,橋歸橋路歸路,你們以後也不用來找我們。”


    裴窈走到門口把門打開,看著坐在那裏的褚文忠。


    “請你離開。”


    話說到這,褚文忠臉上的笑意終於消失幾分,他走到裴窈麵前,眼中帶著怒氣。


    “裴窈,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不要臉的是你,褚文忠。”


    麵對他的目光,裴窈沒有絲毫畏懼,她頓了幾秒鍾,再次開口


    “褚文忠,你頭上的那塊疤,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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