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拿起了放在床邊的煙袋,用顫顫巍巍的手點燃了煙袋鍋裏的煙葉,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高成也扔給我一根煙,我點燃了香煙,等著這老爺子的故事。
老爺子歎了口氣,雙眼望著窗外,緩慢的說道:“三十年了,這三十年我每天都在迴憶著那天發生的事,因為我怕我忘了,我也怕等不到你們的到來。”
聽到這裏,我就心中一愣,難道說,他知道三十年後我們會來?三十年前,我可還沒出生呢啊,這也太扯了吧。
“三十年前,那時候全國都在知識青年下鄉的熱潮中,而我也不例外,為了祖國,我隻身一人來到了這青藏高原,那時候不覺得苦,因為心中有信仰,那時候我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帶著滿腔熱血來到這裏,我不是藏族人,我是漢族人,我姓周,名字就算了吧,隻是個代號而已,剛到這裏的時候,我被當時的大隊就被分到了這裏,這裏當時也不是加油站,而是當時一個基地,但是國家派人在這附近做地質考察,這裏作為臨時的一個基地,而我因為在當時還算有點文化水平,就被分到這裏打雜,負責當時隊裏一些相關文件的整理。每個月也有工資,還能學到知識,別提當時自己有多高興了,就這樣,我在考察隊裏工作了差不多有一個多月,當時考察隊的人非常多,光科學家就十來個,這還不算向導,後勤和當時的保衛軍隊,要是全算起來足足有將近大幾十號人呢。
這些人每天都是早上很早的都出去,晚上很晚的時候才迴來,但是又幾次他們迴來的人都不全,這時候大家就會朝他們迴來的方向點上一炷香,我知道,那些人是迴不來了,他們就這樣死在外麵了,這地方不比內陸地區,條件艱苦,死人是很正常的。但是一個月後,我記不住是哪一天了,他們早上出去了大概十多號人,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還是一個人都沒有迴來。
當時還出動了不少部隊,沒日沒夜的進去搜索,但是依舊什麽都沒找到,就這樣過了一星期,便不再派人出去找了,因為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即便他們帶夠了裝備和給養,也活不過七天的,因為這算是出了事故,所以考察隊終止了考察項目,但是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這裏考察什麽。
第八天,他們就是收拾物資準備撤退了,而我是知識青年下鄉,不能走,而我也不想走,我喜歡這裏。臨走前,一個女人朝我走了過來,雖然我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但是我知道她應該是這個考察隊裏的一個官,好像官階還不小,她來到我身邊,跟我說:“這個是我愛人,他叫燕震,我覺得他還活著,我相信有一天他會出來的,要是你等到了,你就給我寫信,地址我寫在照片後麵了。”
我莫名其妙的結果照片,告訴他放心,如果我等到他了,一定給你寫信。望著他們遠去的車隊,我心想,她也是夠可憐的,明明自己的愛人已經死了,卻還在苦苦的等著。但是,我錯了,他們撤退之後,這裏就蓋了一個工作站,當時的目的是作為一個科學的工作站,又或許是等他們從沙漠裏出來,而我就成了這的站長。
一年後,我像往常一樣,用望遠鏡四處查看,隱約中,我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從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向我這裏走了過來,我還以為我看錯,使勁揉了眼眼睛,但是透過望遠鏡,我真的看到有個人朝我走了過來,我當時嚇壞了,怎麽可能會有人從戈壁裏走出來呢,我當時突然想到那個女領導跟我說道話,她說他沒死,難道是他嗎?
我當時並沒有害怕,簡單點說還有一點好奇,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照片裏的人。我就站在門口,等著他走過來,慢慢地,他離我越來越近,當他走進的那一刻,我拿出照片一看,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啊。”
說道這裏,周老爺子兩眼翻出了淚花,竟然顫顫巍巍的走向床邊,我和高成急忙上前扶住老爺子,我不知道當時周老爺子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或許不是他,真的無法理解。
“但是奇怪的是,他好像沒有什麽變化,皮膚光滑白皙,我好奇的看著他,當我上前去握手時,我剛觸摸到他的手,我就縮了迴來,他的手非常的冷,你可知道,但是是盛夏,太陽光非常的足,但是他的手非常的冷,就像冰塊一樣,我又嚐試的抱了一下他,他渾身上下都非常的冷,就像一個大冰塊一樣。”
我當時有點害怕,但是他卻笑著跟我說:“小周不用怕。”說完就從包裏給我一幅畫,然後跟我說道:“多年之後要是有人過來詢問此畫,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訴他。記住,你一定要等他們出現。”說完笑著拍了拍我肩膀,然後就轉身走了,但是這次他走的方向是出去的方向。你們知道嗎,我當時都傻了。我使勁的打著自己的嘴巴,確定自己沒有做夢,但是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後來我急忙去寫信,按照照片上的地址把信寄了出去,但是我等了一年,兩年,三年,都沒有迴信,這些年我一直在寫信,但是始終都沒有迴信。有些時候我也想走進這無人區,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樣的,為什麽一個大活人消失了一年竟然還迴來了。而且渾身冰冷。
但是我始終沒有勇氣去看看裏麵的樣子,就這樣,我把畫掛到了牆上,之前的那幾年,這裏常年就我自己一個人,後來這裏慢慢的改成了加油站,往來的人才多了一點,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也從來沒人問我這幅畫,後來我年紀大了,就收養了一個女孩,我以為我這輩子都等不到你們了呢。沒想到還真有人來詢問這幅畫。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那顆懸著的心也算放下了。
說完從床頭下掏出了一張一寸的黑白照片,我接過照片,翻過來一看,後麵果然有地址,上麵寫著北京市西城區地質考察大隊,薛文燕收。
我和高成互相看了一樣,聽周老爺子,說了多年前的故事,我感覺我的腦細胞已經不夠用了,那個名叫燕震的人怎麽會知道我們會來呢,要是其他人問呢,怎麽就偏偏這麽巧,會是我們呢?
“周老爺子,要不您和我們走吧。”高成很嚴肅的說道。
“你們快走吧,帶著阿花走,這個加油站是國家的,我走了,誰來管,我這身子骨能撐一天是一天,我幹了一輩子的革命工作,從來沒對不起國家,現在怎麽能把這加油站扔這不管了。你們走吧,走吧。”說完頭也不抬的看著遠處的天空。我想上前去勸說,但是卻被高成拉住了。然後跟我說道:“走吧,他們那代人的信仰和感情,我們永遠也不會懂。走,我們去找阿花。”說完高成就出去了,我望著周老爺子的背影,感慨頗多,沒想到這瘦骨嶙峋的身軀卻能承受起這麽大的壓力,那可是整整三十年啊。
我走出房間,就看見阿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然後奇怪的看了一眼高成:“這麽快,收拾好了。”高成一攤手,示意他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我聽爺爺的話,走吧。”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我沒迴頭,因為我不敢看周老爺子的眼睛,因為那雙眼睛已經滿含淚水,透漏著不舍之情。
老爺子歎了口氣,雙眼望著窗外,緩慢的說道:“三十年了,這三十年我每天都在迴憶著那天發生的事,因為我怕我忘了,我也怕等不到你們的到來。”
聽到這裏,我就心中一愣,難道說,他知道三十年後我們會來?三十年前,我可還沒出生呢啊,這也太扯了吧。
“三十年前,那時候全國都在知識青年下鄉的熱潮中,而我也不例外,為了祖國,我隻身一人來到了這青藏高原,那時候不覺得苦,因為心中有信仰,那時候我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帶著滿腔熱血來到這裏,我不是藏族人,我是漢族人,我姓周,名字就算了吧,隻是個代號而已,剛到這裏的時候,我被當時的大隊就被分到了這裏,這裏當時也不是加油站,而是當時一個基地,但是國家派人在這附近做地質考察,這裏作為臨時的一個基地,而我因為在當時還算有點文化水平,就被分到這裏打雜,負責當時隊裏一些相關文件的整理。每個月也有工資,還能學到知識,別提當時自己有多高興了,就這樣,我在考察隊裏工作了差不多有一個多月,當時考察隊的人非常多,光科學家就十來個,這還不算向導,後勤和當時的保衛軍隊,要是全算起來足足有將近大幾十號人呢。
這些人每天都是早上很早的都出去,晚上很晚的時候才迴來,但是又幾次他們迴來的人都不全,這時候大家就會朝他們迴來的方向點上一炷香,我知道,那些人是迴不來了,他們就這樣死在外麵了,這地方不比內陸地區,條件艱苦,死人是很正常的。但是一個月後,我記不住是哪一天了,他們早上出去了大概十多號人,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還是一個人都沒有迴來。
當時還出動了不少部隊,沒日沒夜的進去搜索,但是依舊什麽都沒找到,就這樣過了一星期,便不再派人出去找了,因為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即便他們帶夠了裝備和給養,也活不過七天的,因為這算是出了事故,所以考察隊終止了考察項目,但是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這裏考察什麽。
第八天,他們就是收拾物資準備撤退了,而我是知識青年下鄉,不能走,而我也不想走,我喜歡這裏。臨走前,一個女人朝我走了過來,雖然我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但是我知道她應該是這個考察隊裏的一個官,好像官階還不小,她來到我身邊,跟我說:“這個是我愛人,他叫燕震,我覺得他還活著,我相信有一天他會出來的,要是你等到了,你就給我寫信,地址我寫在照片後麵了。”
我莫名其妙的結果照片,告訴他放心,如果我等到他了,一定給你寫信。望著他們遠去的車隊,我心想,她也是夠可憐的,明明自己的愛人已經死了,卻還在苦苦的等著。但是,我錯了,他們撤退之後,這裏就蓋了一個工作站,當時的目的是作為一個科學的工作站,又或許是等他們從沙漠裏出來,而我就成了這的站長。
一年後,我像往常一樣,用望遠鏡四處查看,隱約中,我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從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向我這裏走了過來,我還以為我看錯,使勁揉了眼眼睛,但是透過望遠鏡,我真的看到有個人朝我走了過來,我當時嚇壞了,怎麽可能會有人從戈壁裏走出來呢,我當時突然想到那個女領導跟我說道話,她說他沒死,難道是他嗎?
我當時並沒有害怕,簡單點說還有一點好奇,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照片裏的人。我就站在門口,等著他走過來,慢慢地,他離我越來越近,當他走進的那一刻,我拿出照片一看,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啊。”
說道這裏,周老爺子兩眼翻出了淚花,竟然顫顫巍巍的走向床邊,我和高成急忙上前扶住老爺子,我不知道當時周老爺子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或許不是他,真的無法理解。
“但是奇怪的是,他好像沒有什麽變化,皮膚光滑白皙,我好奇的看著他,當我上前去握手時,我剛觸摸到他的手,我就縮了迴來,他的手非常的冷,你可知道,但是是盛夏,太陽光非常的足,但是他的手非常的冷,就像冰塊一樣,我又嚐試的抱了一下他,他渾身上下都非常的冷,就像一個大冰塊一樣。”
我當時有點害怕,但是他卻笑著跟我說:“小周不用怕。”說完就從包裏給我一幅畫,然後跟我說道:“多年之後要是有人過來詢問此畫,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訴他。記住,你一定要等他們出現。”說完笑著拍了拍我肩膀,然後就轉身走了,但是這次他走的方向是出去的方向。你們知道嗎,我當時都傻了。我使勁的打著自己的嘴巴,確定自己沒有做夢,但是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後來我急忙去寫信,按照照片上的地址把信寄了出去,但是我等了一年,兩年,三年,都沒有迴信,這些年我一直在寫信,但是始終都沒有迴信。有些時候我也想走進這無人區,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樣的,為什麽一個大活人消失了一年竟然還迴來了。而且渾身冰冷。
但是我始終沒有勇氣去看看裏麵的樣子,就這樣,我把畫掛到了牆上,之前的那幾年,這裏常年就我自己一個人,後來這裏慢慢的改成了加油站,往來的人才多了一點,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也從來沒人問我這幅畫,後來我年紀大了,就收養了一個女孩,我以為我這輩子都等不到你們了呢。沒想到還真有人來詢問這幅畫。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那顆懸著的心也算放下了。
說完從床頭下掏出了一張一寸的黑白照片,我接過照片,翻過來一看,後麵果然有地址,上麵寫著北京市西城區地質考察大隊,薛文燕收。
我和高成互相看了一樣,聽周老爺子,說了多年前的故事,我感覺我的腦細胞已經不夠用了,那個名叫燕震的人怎麽會知道我們會來呢,要是其他人問呢,怎麽就偏偏這麽巧,會是我們呢?
“周老爺子,要不您和我們走吧。”高成很嚴肅的說道。
“你們快走吧,帶著阿花走,這個加油站是國家的,我走了,誰來管,我這身子骨能撐一天是一天,我幹了一輩子的革命工作,從來沒對不起國家,現在怎麽能把這加油站扔這不管了。你們走吧,走吧。”說完頭也不抬的看著遠處的天空。我想上前去勸說,但是卻被高成拉住了。然後跟我說道:“走吧,他們那代人的信仰和感情,我們永遠也不會懂。走,我們去找阿花。”說完高成就出去了,我望著周老爺子的背影,感慨頗多,沒想到這瘦骨嶙峋的身軀卻能承受起這麽大的壓力,那可是整整三十年啊。
我走出房間,就看見阿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然後奇怪的看了一眼高成:“這麽快,收拾好了。”高成一攤手,示意他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我聽爺爺的話,走吧。”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我沒迴頭,因為我不敢看周老爺子的眼睛,因為那雙眼睛已經滿含淚水,透漏著不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