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父和範瑤瑤相互對視一眼,都在想著會不會是哪裏出了紕漏?


    秦縣令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範父,隨後又看向朱瑾之挑了挑眉:“什麽證據?”


    朱瑾之鎮定自若道:“這份證據自然要問範父,請問縣令大人,學生交出證據之前,可否和範父說一句話?”


    “什麽話?”秦縣令黑眸中滿是探究。


    “事關範父家的私事,不便廣而告之!”話落,朱瑾之站起身朝著範父走去,靠近他的時候俯身低聲問了一句:“範父和江家販賣私鹽一事,同買兇行兇讓女兒背負罪名,這兩個事情孰輕孰重,秦某想範父會做出抉擇吧?”


    他話語很輕,聲音細弱蚊蠅,僅僅兩個人能聽得清楚說了什麽。


    大家夥都伸長脖子探望。


    範父倏地瞳孔地震,不敢置信的扭頭看向朱瑾之。


    朱瑾之抬手在他肩上輕拍了一下,便又迴到座位上,看向秦縣令:“啟稟縣令大人,學生話已經說完,可以提交證據了!”


    這會子天色已經黑沉,溫熱的空氣逐漸冰涼。


    秋日的早晚溫差偏大,可範父卻直冒汗,看著朱瑾之那胸有成竹的模樣,他身子忍不住輕顫起來。


    販賣私鹽,一旦證據確鑿可是要砍頭的,數量巨大甚至都會抄家九族。


    範家表麵上是開酒樓,可實際上是和青州的江家一起合作販賣私鹽而發家。


    這個事情連他的枕邊人都不清楚,朱瑾之又是從何得知?


    可他既然能知道這件事,那手中必然掌握著關鍵的證據。


    範父又心疼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女兒,糾結的根本做不出抉擇。


    秦縣令的嗓音朗朗響起:“哦,那提交證據上來吧!”


    朱瑾之剛站起身,一直跪著不動的範父卻突然大喊:“草民認罪,此事乃是草民小女嫉恨在心,想要教訓朱舉人一家子,並非想要殺人滅口,不過是給他們個教訓!”


    範瑤瑤扭頭盯著父親,跟見鬼似的尖叫一聲:“爹!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範父根本不敢去看愛女的眼神,為了範家,他隻能犧牲女兒了。


    他深唿吸一口氣,道:“草民教女不嚴,請大人責罰!”


    話落,範父整個人匍匐在地上,額頭貼地,認錯的態度無比誠懇。


    範瑤瑤大聲驚唿:“爹,你瘋掉了?我怎麽可能會去殺人滅口呢?”


    範父無奈歎息一聲,滿臉歉疚的看著女兒喊道:“瑤瑤,趁著事情還沒拖嚴重,快認罪吧,快告訴縣令大人你就是想教訓教訓他們,並無殺人的意思。”


    範瑤瑤跪在親爹身旁,隻覺得爹爹是被鬼附身了吧?


    爹爹一向視她為心頭肉,怎會做出背叛她的事情?


    可那種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滋味,讓範瑤瑤如五雷轟頂,整個人遲遲迴不過神來。


    “不,我沒錯,是他們陷害——”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打斷範瑤瑤的話。


    範父停頓在半空中的手還些微顫動,閉著眼睛生無可戀地歎息一聲:“瑤瑤,都怪為父太寵你,所以導致你無法無天,這一次快聽爹的話,趕緊給縣太爺認錯吧!”


    (


    範瑤瑤被打的清醒,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看著爹爹滿臉痛苦,又下意識的看著站在一旁的朱瑾之,心中思忖,剛剛朱瑾之跟爹說什麽了?為什麽爹忽然就要逼她認罪?


    範瑤瑤雖然刁蠻任性,但也分場合。


    尤其是爹爹都發這麽大的脾氣打了她,這可是爹爹從小到大第一次打她!


    滿心不甘和委屈卻也隻能吞迴肚子裏。


    範瑤瑤憎恨的又瞪了一眼朱瑾之,不情不願的趴在地上改口:“因為前幾日在宴席上他們夫婦讓民女丟了臉麵,民女、民女就是一時胡鬧,並未像是朱解元所說那般謀害他們的性命,剛才出於害怕便隨便找個借口,是民女的錯……”


    本兩相扯皮的事情,因為範家父女及時認錯,算是人證物證俱全。


    範父趕忙看向朱瑾之:“縣令大人,朱解元,此事真是個誤會,小女她頑劣不堪,實在是我們範家把她寵壞了,才做出如此無法無天的事情,你們有什麽需求隨便提,隻要是範家能做的絕對不推辭,還請縣太爺和朱解元能夠網開一麵,放過小女!”


    因為犯法未遂,範瑤瑤這個事情撐破天了賞她二十棍子。


    秦縣令也想做個和事佬和稀泥,且不說他和範家私下也有生意往來,就衝著之前差點成姻親,又因為女兒秦婕的性子強行退婚,再者他馬上就要調走了,範家可不是什麽從善商人,實在不想再生事端,便看向朱瑾之詢問。


    “朱解元,範家父女皆已認錯,你看將範瑤瑤杖責二十,另外讓範家賠償你們一百兩銀子私了,此案便到此為止,如何?”


    朱瑾之不卑不亢的衝著秦縣令作揖一禮,慷慨激昂道:“秦縣令,此案萬不可草草了事,範家父女皆已認罪,那便說明他們買兇縱兇傷害朝廷命官,範家不過小小一家商戶竟敢對朝廷命官下此毒手,如若未被發現,可能現在暴屍荒野的就是我們一家子,不過是因為提前發現見招拆招,範家父女才改口說為教訓。


    學生想若是此事輕輕揭過去,隻怕日後是個人都敢隨便對有功名在身的人動手,那便是藐視朝廷,藐視聖上,所以請縣令大人一定嚴懲不貸,學生不要半分賠償,隻求大人讓範家父女受到應有的懲罰!”


    範父的臉色很不好看,他瞧著朱瑾之不依不饒的樣子,心中一沉。


    看樣子朱瑾之這是非要女兒伏法,不願意就此輕輕揭過去了?


    範父想著自身利益,望著朱瑾之心急道:“朱解元說這麽多,究竟如何才能原諒我們父女?”


    朱瑾之冷笑一聲,看著他緩緩說道:“不過是想讓犯法的人繩之以法,以正律法,範老爺不會還要包庇縱惡行兇的女兒吧?”


    暗地裏滿滿的威脅。


    範父扭頭看了一眼女兒,心痛難耐,朝著朱瑾之的方向拱一拱手:“朱解元既不想私了,那便按照律法說來,瑤瑤犯錯該承受應有的懲罰!”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範父心痛得都要滴血,決心日後好好彌補範瑤瑤。


    秦縣令見狀,雖然不悅卻秉公辦案,扔下一枚令牌當堂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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