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的如何了?”顧竹青看著烏海鶴問道。


    烏海鶴緩緩扭頭看著走進來的人兒,這才緩過神發現不是張氏夫妻倆,而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一個激靈坐起身,醒了醒神站起身看向顧竹青。


    昏暗的屋子裏,他隻露出半張臉,另半張臉隱在黑暗之中,說不來的頹廢又古怪。


    顧竹青嚇了一跳,看著烏海鶴披散著頭發,山羊胡子都長出來了,明明救他的時候還是個意氣風發的江湖人,現在變成個糟老頭子一樣,真是變化太大。


    “朱娘子,我考慮清楚了,留下來教你武功!”


    這接近兩個月的養傷,烏海鶴也想清楚了,憑靠自己現在的實力估計現在離開迴去,還是會被那幫人追殺,甚至會丟了這條小命。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倒不如先隱匿在這小山村裏厚積薄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他通通都要百倍千倍的討償迴來。


    所以,留在這裏是目前最好的決定。


    顧竹青提醒一句:“不是教我一個人,是教我一家子武功,沒問題吧?”


    烏海鶴臉頰一抽,一家子人?


    在劉家養傷這段時日,他已經從張氏夫妻倆嘴裏將顧竹青一家子都打聽清楚,他頓了頓,問:“你公公婆婆也要跟著學武功嗎?”


    顧竹青噗嗤一笑:“我說的是我和我相公,以及三個孩子,其餘的人倒是不用學武。”


    一來學武太費時間,二來也沒必要。


    公婆一把年紀了,朱桃花和朱杏花還有大姐母女三人倒是可以趁著有空的時候跟著學點防身之術。


    不過現在沒問過她們,顧竹青也不好擅自替她們做主。


    萬一人家不想學呢?


    若想學,再跟烏海鶴說也不遲。


    反正趕一隻羊也是趕,趕一群羊也是趕,沒什麽差別。


    烏海鶴若知道顧竹青的想法,可能要後悔決定留在這個小山村了。


    “烏師傅,這幾日先委屈你繼續住這裏,等家裏上梁酒辦完,到時候再接你過去住家裏。”顧竹青能感受到這個烏海鶴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她這個人一向敬重師道。


    既然要跟烏海鶴後麵學功夫,那自然要把烏海鶴當做正經烏師傅去對外。


    烏海鶴答應一聲,孤男寡女不好共處一室太久,顧竹青便告辭離去。


    張氏還等在院子裏呢,生怕烏海鶴和顧竹青說他們招唿不周,不過顧竹青出來時笑意吟吟,張氏心裏鬆了一口氣,迎上前去小聲問道:“瑾之媳婦,你家親戚他還要住這嗎?”


    “正要跟嫂子說這個事,等我家上梁酒辦完,就給他安排到新房子裏住,這幾日還要勞煩嫂子和二柱哥多照顧一下我這遠房表哥!”


    張氏剛收了顧竹青的銀子,自然答應的幹脆。


    “好,不過你家上梁酒啥時候辦啊?我也好和你二柱哥準備好賀禮!”


    村裏人家,賀禮不過是二斤白麵一斤米,條件好些的人家會割點肉給個禮錢,實在啥也拿不出來的會在擺酒席的日子早早過來替主家幫忙蹭一頓酒席吃。


    顧竹青笑道:“我娘說了,五月初六是個好日子,便定在那日了。”


    “初六好,初六吉利,那我等著吃上梁酒了!”張氏嘿嘿一笑,滿心澎湃。


    顧竹青點點頭便告辭迴家,迴屋看朱瑾之還沒睡,跟他說了烏海鶴的事情,以及烏海鶴要教他們武功的事。


    朱瑾之聞言有些擔憂:“聽你一言,此人來曆不尋常,萬一仇家尋到朱家村豈不是一大隱患?”


    “他的仇家隻當他已經死了,而我救他神不知鬼不覺,連咱們村裏都無人知道,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顧竹青說完,想到朱瑾之提醒的也對,便說:“不然等上梁酒辦完,我讓他先去縣裏跟著你身邊教你,我和孩子們再另尋個武師傅也可以,如此我在家中也能放心。”


    朱瑾之沉吟片刻:“這樣也好,他畢竟是個生人,一直在張嫂子家中未曾露麵所以村中無人察覺,一旦露麵有心人稍一打聽就能知道,還是讓他隨我去縣學那邊,扮做我的書童掩人耳目!”


    “額……書童?”顧竹青想到烏海鶴那張頹廢和老頭子一樣的臉,忍俊不禁:“那這書童有點老!”


    朱瑾之笑道:“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


    “好了,快上炕歇息吧!”顧竹青是累得折騰不動了,如癱瘓一樣躺在鋪好的炕上,隻覺得家裏真好。


    這一路吃不好睡不好實在是太折騰人了!


    朱瑾之看著她剛躺下,露出白皙的脖頸,喉結滾動了一下立即偏開頭整理書箱,試圖分散注意力,一邊說道:“青兒,明日我便要迴縣學讀書,耽誤了這麽長時間,再不迴去我怕李教諭會有意見!”


    顧竹青一愣,忙坐起身看向他:“娘說五月初六辦上梁酒,再有幾天就初六了,你不如等辦完上梁酒再迴縣學讀書?”


    朱瑾之有些遲疑。


    “反正也耽擱這麽久了,也不差那幾天!”


    朱瑾之見顧竹青再三挽留,溫柔淺笑著點頭答應:“如此便按青兒說的,等咱家上梁酒辦完再迴去!”


    其實朱瑾之這麽著急迴縣學,一是趕緊迴去讀書別耽誤了學業,二是解毒過後他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就控製不住的往上竄湧。


    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更何況在不知不覺中他已深深喜歡上顧竹青,想要擁有她,成為真正的夫妻。


    但朱瑾之敬重顧竹青,知道她對待感情很認真,想一步一步發展。


    所以顧竹青不提此事,他便不會越矩半分。


    即便忍得很辛苦,他也絕不會輕易的就輕薄了顧竹青。


    “行了,快歇息吧,我也要眯會了,等晚上還要跟娘商議辦上梁酒的事!”顧竹青這會子真沒心思考慮二人獨處一室的事,她躺下去拉著個薄被蓋在身上不一會就發出均勻的唿吸聲,顯見是這一路累壞了。


    朱瑾之瞧著她姣好熟睡的麵容,溫柔一笑,便合衣躺在炕的另一邊歇下。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日天明。


    蔣氏看著他們累得唿唿大睡,連吃晚飯都舍不得叫他們起來吃,讓家裏人輕手輕腳的別吵到他們。


    顧竹青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腦袋疼刺刺的,有什麽東西再紮著自己,她一睜眼抬頭便看見朱瑾之那布滿青灰的胡茬。


    她眨了眨眼,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腳。


    果然,忘記用櫃子攔在中間,她又不由自主的將朱瑾之當做大熊抱著睡了。


    不過現在不同以往,尤其是朱瑾之開始長點肉的身體,抱起來安全感十足,她又看著他那凸出性感的喉結,鬼使神差的抬頭親了一下。


    “這個事情你不能這麽算,你說你對不起我,但是我不這麽認為,你就說你要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吧?三個孩子的事情難道繞不過去了嗎?我不管怎麽說,也好歹是你的丈夫,你難道對我這一點信任都沒有嗎?我不管怎麽做,你都是不滿意,你究竟是想怎麽樣,這個事情我跟你說,不可能的事情,三個孩子都不許跟著你走,我也不會允許你走,想要和離你那是做夢!”


    顧竹青皺眉看著朱瑾之,“好呀,你不讓我走,那我就在這裏一個勁的鬧騰,我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後悔,不然的話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們之間有沒有問題,為什麽你要這麽決絕的做這個事情呢?你難道想要讓三個孩子沒有娘親了嗎?你說你的心思怎麽這麽狠毒,他們叫你娘親啊,你難道心裏不會動容嗎?”


    兩個人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朱瑾之,你好意思說這個話嗎?你也不想想為什麽我會這樣的做,還不是因為你太過絕情了,你但凡為我想的多一點我都不會這麽難受,你心疼過我的感受嗎?一天到晚就是三個孩子,我不是他們的親娘,我是後娘,麻煩你搞清楚了!”


    “你說你為什麽要這個樣子,你就不能開朗一些嗎?但凡這個事情有轉換的餘地,都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說說你,任性野蠻無知,這樣的你我都包容了,為什麽你還要做出那樣的事情?”


    “顧淩城有什麽好的,你為什麽非要選擇他,都不選擇我,我不管這個事情咱們不能就這麽結束,我不會放你走的,哪怕你很恨我!”


    “行啊,你不放我走,我就在家裏作天作地作死,讓你知道我的厲害!”顧竹青是鐵了心的要離開,朱瑾之站在門口皺著眉頭看著她,眼底眉梢都是冷意。仟仟尛哾


    “你就那麽想要離開?迫不及地愛的離開?不管我和孩子們了?”


    三個小家夥上前保住顧竹青,喊著娘親不要走!


    顧竹青的心裏有一點點的動容,但一想到朱瑾之的性格,隻顧著他自己,完全不考慮她的感受,他就想著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反正這裏也不是自己的歸宿!


    “朱瑾之,不要互相折磨了好不好,你說這個事情不是我們的本意,你難道想讓我恨你一輩子嗎?你自己想想你做的那些事情,有哪一件是為我著想的,我是真的不想繼續過這樣的日子,才會跟你提出和離,你怎麽就想不明白,難道你要我跪在這裏求你嗎?”


    “不管你怎麽說,我不允許你離開!”朱瑾之赤紅著雙眸,堵住了門口。


    兩個人陷入了僵持的局麵。


    如果這個事情必須要又一個人讓步的話,顧竹青想大概又是自己了,但是她不想就這樣的讓步下去,她真的是忍讓夠了。


    顧竹青收拾好了包裹,領著走到門口,抬眸看著朱瑾之:“讓開!”


    語氣冷若寒冰,足以可見顧竹青的心。


    已經決定的事情就不容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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