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之。”


    顧竹青驚唿一聲,走上前去忙扶住了他。


    兩個小家夥也趕緊跑上前一左一右關心地看著朱瑾之。


    “爹爹你怎麽啦?你不要嚇二寶啊!”


    三寶急得擠出兩滴眼淚,嘟囔一句:“爹爹你先別死,等三寶長大了能給你養老送終了你在死啊……”


    二寶似乎發現弟弟說得比自己好,趕緊表態:“就是的爹爹,我們還沒長大不能給你養老送終,你現在要是死了多可憐呀!”


    朱瑾之:“……”


    顧竹青:“……”


    這兩個活寶,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話,讓朱瑾之疼得都氣笑了。


    他強撐著精神,抿唇淺笑安撫著兩個小家夥:“爹爹沒事,就是一路奔波勞累了!”


    此時大寶和千玄機抱著吃的從院外走進來,瞧見這一幕立即飛撲上前。


    “爹!”


    “姐夫你咋啦?”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


    顧竹青衝著千玄機使了一下眼色,道:“瑾之就是有點累了,沒什麽大事,玄機,你帶著大寶他們三個人去花園轉轉吧。”


    千玄機瞬間明白,朱瑾之可能是毒發了。


    “行,我看這侯府景色不錯,不少雞蛋花樹開得正豔麗。”


    千玄機說完走上前笑眯眯地看向二寶三寶,伸出手溫柔啟口:“二寶三寶,跟姨姨一塊去後花園玩好不好呀?”


    二寶想跟著去玩,卻又擔憂地望了一眼朱瑾之。


    三寶搖頭撇嘴:“我不要,我要在這裏陪著爹爹!”


    “二寶三寶乖,爹爹沒事!”朱瑾之衝著小家夥們安心一笑,為了讓孩子們能安心跟著千玄機出去玩,朱瑾之強撐著疼痛站起身轉了一圈,“你們看,爹爹沒事了,快跟著玄機姨姨去後花園玩吧,聽說這南海之地的後花園裏好多果子都能吃呢。”


    二寶三寶呆萌地看著朱瑾之好像真的沒事了,這才願意跟著出去玩。


    小孩子的玩心重,兩個孩子能先把朱瑾之放在頭一位,可見他們有多在乎朱瑾之。


    “爹,你真的沒事了嗎?”三寶走上前摸了摸朱瑾之的手。


    朱瑾之笑著點頭,旋即看向大寶催促一句:“大寶,帶弟弟們去玩吧,不要惹禍!”


    大寶嗯了一聲,走上前牽著兩個弟弟朝著院外走去,千玄機衝著顧竹青眨了眨眼,也跟了出去。


    孩子們剛走,朱瑾之身子一軟朝著地上栽去,顧竹青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讓他順勢靠在自己身上,頓時猶如一座山壓在身旁,顧竹青奮力扶著朱瑾之朝著房間走去,說話都有些輕顫:“已經月中,可能又毒發了,待我進屋為你施針,很快就會沒事的!”


    朱瑾之微微頷首,隻覺得渾身疼痛難忍,感覺猶如千萬隻螞蟻啃噬。


    他疼得悶哼一聲,顧竹青扶著他走進屋裏躺在床上,立即掏出針包開始給朱瑾之紮針。


    她拿出銀針飛速的在朱瑾之的各大穴位上紮針,朱瑾之難忍著強烈的劇痛,慢慢地變成了痛苦,隨著針灸起效,顧竹青一根銀針落在他肚臍之處,他感覺身體裏一股氣被提起來,渾身暖洋洋的不再那麽疼痛難忍,不知不覺的閉上了眼睛。


    待十八根銀針落下,顧竹青看著微闔雙眸的朱瑾之,抬手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珠輕舒一口氣,總算是遏製住了毒發。


    顧竹青緩過神後,抬手給朱瑾之把脈。


    隻是瞬間,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怎麽迴事?


    怎麽會毒入五髒六腑了?


    她驚訝的看了一眼睡著的朱瑾之,猶記得王清宇最後一刻並未得逞,剩下的隕毒並沒有被瑾之服下,瑾之怎麽會毒發如此嚴重?


    難道是她低估了隕毒的厲害?


    按照朱瑾之這種情況,若是三天內不解毒的話,很有可能就會命喪黃泉。


    顧竹青的心一下子慌亂不安,她收起銀針起身走出屋子,朝著隔壁的房間走去。


    “顧大人,我有要事!”


    顧淩城剛沐浴過換了一身南蠻之地的短衫短褲,他看著急匆匆走進來的顧竹青,淡然抬眸看著她:“什麽事?”


    “我現在需要立即趕往瓊州的天涯林,瑾之毒發入了五髒六腑,若三天內不能解毒必死無疑!”


    顧淩城見她神情嚴肅,不似作假。


    他應了一聲:“我這便去找侯爺增派人手,護送我們趕往瓊州!”


    從詹州乘坐馬車趕路前往瓊州的天涯林,一天的功夫便能抵達,現在趕路過去還能來得及。


    顧竹青趕忙搖頭:“不,顧大人,我是說我們一家人即刻前往天涯林尋找龍蔻草,不與你們一路,如此也不必耽誤你們。”


    “我們也要前往天涯林尋找龍蔻草,朱娘子現在過去也不算耽誤我們的事,再說你們夫婦是三皇子殿下親自要的人,顧某必須時刻保證你們的安全。”


    顧竹青心煩意亂,也就不再推辭。


    顧淩城起身出去找振國侯去了,不一會便套上了馬車,帶上了振國侯親派的二十個隨從跟隨。


    此去天涯林還不知路上會不會有危險,顧竹青便讓顧淩城拜托振國侯照顧好千玄機和三個小家夥,就不帶著他們一同前去,以免耽誤解毒。


    所以,一行人走的急匆匆的,等千玄機帶著三個小家夥迴到住處的院落,發現滿院子空蕩蕩的,她人都傻了。


    守在院子旁邊的丫鬟好心的和千玄機說了顧竹青留下的話,千玄機發出一聲慘叫:“啊!我也要去瓊州度假,我不想在這裏帶娃!”


    大寶趕緊遠離了她幾步,牽著二寶三寶進了屋子。


    兩個小家夥還奇怪。


    “大哥,爹爹和娘親去哪裏啦?”


    “剛才玄機姨姨喊什麽呢?她的聲音真的好大丫!”


    大寶淡然一笑:“爹娘有事去忙了,咱們這幾日就安心的在這裏等他們迴來就好!”


    二寶一聽不樂意了,“爹娘怎麽丟下我們自己跑去玩了,我不管,我要去找爹娘!”


    三寶直接跑到軟榻上打滾耍賴。


    “我也要去找爹娘,娘親說好要帶我們去看大海的,他們怎麽能自己去玩了呢?”


    大寶看著兩個小家夥,直接從兜裏掏出一把貝殼做的小珠子,說道:“大哥帶你們先玩這個貝殼珠子,等爹娘忙完事情迴來,我們一定去海邊玩,好不好?”


    兩個小家夥一下子就被大寶手上的白色珠子吸引住了,聽聞是貝殼做的趕忙跑上前圍觀,不一會就被分散了注意力。


    千玄機在院子裏消化良久,才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安心的在這個侯府等顧竹青他們迴來。


    “嘶嘶嘶!”


    一條紅黑相間的赤鏈蛇吐著猩紅蛇信子遊走到千玄機的身旁,不停地“嘶嘶~嘶嘶~”


    千玄機一看見赤鏈蛇,毫不留情的抬腳踩死。


    “狗東西,本姑娘才不是什麽糟瘟的聖女,你們三個就老老實實在牢裏待著吧!”


    侯府地牢裏麵。


    拓跋濬和兩個屬下被關押在最堅固的水牢裏麵。


    三個人一臉慘色,又餓又困又累地開始吐槽起來。


    拓跋濬虛弱地開口:“巴克,你的赤鏈蛇還沒迴來嗎?”


    巴克愣了愣神,就感覺到身子一陣惡心難受,過了片刻後他哭喪著臉迴答:“迴城主的話,我的小鏈死了……”


    吉利開口:“定是聖女弄死了小鏈!”


    在南蠻,赤鏈蛇是最初級的禦蠱蛇,從還在蛋中就和養蠱人一起同生,幫著養蠱人通風報信,作為勘察而用的蠱蛇。


    巴克根本來不及傷心,很是無助的看向拓跋濬。


    “城主,聖女為什麽要拒絕和我們相認?她竟然直接殺害了我的小鏈!”


    拓跋濬也是一頭霧水。


    “聖女,她不會做出殺害赤鏈蛇的事情吧?”


    雖然否定,卻充滿疑惑。


    因為在南梁國,蠱蟲是每一個南蠻人都需愛惜的蠱寵,殺死蠱寵是要遭天譴的,聖女乃是一國聖女,愛民如子,更會愛惜南梁國的蠱寵,怎會殺死它們?


    但現在的聖女卻……拓跋濬說不好,若不是她是聖女,大祭司讓他務必將聖女平安無事地帶迴國都,拓跋濬能直接捏死她。


    一個不愛惜臣民和蠱寵的聖女,不配為南梁國的一國聖女!


    但在兩個隨從麵前,拓跋濬不敢武斷。


    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外麵,又看向巴克和吉利:“不行,我們不能繼續在這裏坐以待斃,白日裏我聽顧淩城說要去尋龍蔻草,大概會離開這個地方幾日,那這幾日就是我們逃亡的最佳時機,若是叫顧淩城那殺神迴來,待我們迴武朝,我們的下場隻有一個死字!”


    巴克和吉利瞬間來了精神。


    “城主,我們要怎麽越獄?”


    “是啊,城主,這武朝的人陰險狡詐,不是善茬,我們又被困在這裏無法施蠱,隻能禦赤鏈蛇,該怎麽逃出去呢?”


    拓跋濬冷颼颼地瞥了一眼兩個隨從:“沒用的廢物,咱們三個人作為朝廷要犯,他們定不敢讓咱們出事,現在你們倆其中一個人裝死,騙過來人直接殺了,換上他們的衣服逃出去便是。”


    “還是城主英明!”


    拓跋濬微揚起下巴,露出一抹驕傲自大:“那是自然,不然老子怎麽會當上十二城的城主,你們兩個沒用的小垃圾!”看書溂


    說起垃圾,拓跋濬忍不住又暗罵一句:“歐陽泉那個狗畫師,叫他找到隱匿在青陽縣的神醫,怎麽突然就失蹤不見了,一個兩個都讓本城主這麽不省心,待出去後本城主非要好好整頓你們!”


    巴克和吉利不敢再說,三個人商量好對策後,讓巴克裝死,開始朝著地牢裏唿喊。


    “來人,餓死人了,快來救救我們啊!”


    拓跋濬和吉利圍在巴克身旁,此時的巴克吃了閉息丸,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樣,兩個人的大動靜很快喊來了看守地牢的侍衛。


    兩個侍衛剛眯睡著被吵醒,十分不耐煩的敲了敲籠子。


    “天都黑了,大喊大叫什麽呢?還不趕緊老實待著去!”


    吉利連忙爬到牢柱旁邊喊道:“這位大哥,快救救我們同伴吧,他餓得快要死了,快找個大夫來救救他吧!”


    說罷,吉利指了指躺在一堆潮濕稻草上的巴克,巴克臉色蒼白發灰,毫無生機。


    侍衛看了一眼,想到這三個人是朝廷要犯,侯爺吩咐要好生看管。


    他們倆對視一眼,不敢怠慢,立即打開籠子進去察看。


    其中一個人探了一下鼻子,猛地收迴了手,看向一旁的同伴:“死了?”


    “啊?怎麽會死了?那要不要稟報侯爺?”


    兩個人正在商議對話的時候,拓跋濬和吉利的神色突變,立即狠厲的抬起手用力的掐住了兩個侍衛的脖子,兩個侍衛奮力掙紮。


    拓跋濬和吉利憋紅了臉,使出渾身的勁不鬆手,不出片刻,兩個人換上了侍衛的衣服帽子,抬著巴克朝著地牢外麵走去。


    ……


    顧竹青他們剛出發沒多久,鄭鴻便找到書房看著正在查賬的鄭鈞。


    “爹,郡主他們已經出城十多裏路了,咱們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讓他們來個有去無迴?”鄭鴻有些興奮。


    鄭鈞抬眸沒好氣的瞥了一眼兒子:“郡主他們前來是尋找龍蔻草為三皇子殿下辦事,又不是來南海之地查辦鄭家,無須奪了他們的性命!”


    鄭鴻有些擔憂:“可是,何大山和何阿銀定是和郡主他們說了振國候府做的事,隨隨便便拎出一件報上朝廷,都是惹人震怒的事,咱們當真要留下他們的性命?”


    鄭鈞若有所思,將手中的賬本放在一旁後,站起身看向日漸成熟的兒子,抬起手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吾兒果然是長大了,開始謀而思後,但郡主和那個顧都尉是三皇子身邊的紅人,若是死了隻怕是會惹起三皇子殿下的憤怒。”


    鄭鴻臉上閃過一抹奸笑:“咱們地牢裏不是關押著三個南蠻人,到時候就說是他們三個人害死了郡主他們不就好了?”


    其實鄭鴻還有一個私心,他看楊朝華長得模樣不錯,又是郡主。


    這輩子他還沒睡過身份高貴的女人,若是能得到郡主,也是一個不錯的美事,那她的未婚夫顧淩城那幫人就不得留了。


    索性一舉殲滅,若是到時候郡主識相,他還能留下郡主在府上,若是郡主不識相,得手厭惡後丟入海裏喂魚就是。


    他這一提醒,鄭鈞也起了動手的心思。


    畢竟振國候府在南海之地的事情,確實不宜傳迴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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