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都跟梁山泊有莫大的關係。生辰綱事發之後,何濤去鄆城擒晁蓋,被宋江暗地裏通風報信與晁蓋,叫晁蓋逃去了石碣湖。而後何濤去石碣湖緝拿晁蓋,兵敗被擒,丟了兩個耳朵後放了迴來。何濤迴來之後,當即被府尹下入大牢,準備發配沙門島。不料沒過多久,濟州團練黃安征剿梁山泊失敗被擒,府尹換了新官。那新府尹便將何濤忘了,一直關他在大牢裏。直到張叔夜上任濟州府,因人手緊缺,又把何濤放了出來,仍叫他做三班緝捕使。


    至於蕭讓,也曾與宋江打過交道。張叔夜明裏是濟州府尹,暗裏做了京東西路職方院的正使,是宋江在職方司的正管。宋江上梁山泊之後,與張叔夜往來溝通,都是通過蕭讓中轉。


    再後來梁山泊破了高唐州,張叔夜不知說了什麽話,觸怒天子,被貶往海州做知府,但何濤和蕭讓沒受什麽影響,仍然繼續做各自的差事。


    那老鴇聽了,心道:“這黑廝倒是個消息靈通的,上來就要攀附何觀察和蕭機密。也就是我這萬花樓,換了別的青樓,真不一定能請來。”她嘴裏隻欲擒故縱道:“既是貴客吩咐,奴家親自拋頭露麵,也要去請上一請。那二人多半是能來的,隻是奴家打不了包票,若他們不答應時,貴客莫怪。”


    宋江笑了一笑,右手三根手指敲敲桌子,給孔明使個眼色。


    孔明推開懷裏的女子,從腰間解出一錠銀子,拋給那老鴇。


    老鴇忙不迭的接了,樂得嘴都合不上,歡天喜地問道:“他們要是問起貴客名姓,奴家如何說?”


    孔明看了那老鴇一眼,厲聲道:“他們來到這裏自然就知道了,卻不能讓你知道。你隻管去請,快一些。”


    那老鴇嚇的一縮頭,急忙下樓去了。


    宋江叫人重新整治了席麵繼續吃酒,又把屋裏那些服侍的女子都轟走,專等著二人前來。


    等不多時,一個女子前來通報說蕭讓來了。蕭讓家是在文廟,離萬花樓不遠,因此先到。


    宋江點點頭,讓郭盛去迎接。聽得門外腳步聲響,郭盛跟在蕭讓後進了閣子。他見主位的是宋江,不由吃了一驚:“宋江,你想要幹什麽?”


    “嗬嗬,取你的狗命。”


    蕭讓剛想大叫,後麵的郭盛箭步上前,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來。旁邊呂方等人一擁而上,將蕭讓按倒在地,動彈不得。


    宋江道:“先把他綁起來,等何濤到了,一起殺,不要耽誤我們吃酒的興致。”


    呂方等人聞言將蕭讓堵上嘴綁了起來,扔在屋角,而後繼續吃酒。


    打虎將李忠尋思半天,忍不住出言道:“哥哥,小弟見識不多,隻是這兩個人似乎不該死。”


    “哪裏不該死?”


    “何濤當初與梁山泊為敵,去打晁蓋,是他三班緝捕使的本份。他戰敗之後,被阮小二割了耳朵,已算吃了教訓。哥哥何苦非要殺他?”


    “子曰:‘車船店腳衙,無罪也該殺’。”


    “哥哥莫要開玩笑,我雖然沒讀過書,但也知這句話是俗話,不是孔子說的,而且也隻是句俗話,不見的那些人都是該死的。”


    “這個事石勇兄弟知道。我以前為行事方便,曾借何濤的手去整治晁蓋。何濤去捉他,便是石勇賢弟報得信。他必須死,不然萬一傳了出去,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壞事。”


    石勇道:“雖是當日我給過他錢,又威脅過他,但還是殺了他一了百了,來的利索些。”他轉向宋江道:“哥哥,鄆城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打掃一下?”


    “那些人以後再說。”


    李忠聽了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又問道:“哥哥容小弟多嘴,這蕭讓犯了什麽事?”


    宋江還未來得及答話,隻聽遠處有人直走過來,一個女子被他半摟在懷裏。那人一邊走,一邊和懷裏女子大聲調笑道:“覆雪兒,這些日子不見,你別處沒胖,這胸瓣和屁股可胖了不少。”


    那叫覆雪兒的女子嘟起嘴,撒嬌道:“還不是何觀察故意冷落我,亂跳槽?”跳槽是指青樓的行話,是說客人另結新歡拋棄老相好。


    “我哪裏有跳槽,實在是太忙了。是什麽人請我吃酒?”


    覆雪兒一邊掙紮,一邊說道:“何觀察,容我下來前去通報。”


    何濤哪裏肯放開她,隻是摟住。那女子半推半就,被何濤上下其手。


    二人調笑間已來到門外,何濤放開那女子,在翹臀上拍了拍,意猶未盡道:“覆雪兒,迴去等我,今晚我去你那裏下局。”


    覆雪兒含含糊糊支應一聲,拎著裙子去了。


    待何濤進了閣兒,呂方和郭盛把門關上。


    宋江也不起身,大刺刺在主位上拱了拱手道:“觀察請坐,別來無恙?”


    何濤心下不悅,拖過一張椅子在下首坐了,問道:“閣下是什麽人?”


    “嗬嗬,觀察真是貴人多忘事,那年你我在鄆城縣見過一麵,可還記得?”


    “鄆城縣?我因為公務去過好幾次,你說的是哪年?”何濤搜腸刮肚的想。


    “出了那麽多事,我也記不清楚是政和幾年了,隻記得是晁蓋在黃泥岡劫生辰綱的那年。是政和五年還是六年?”宋江問孔明。


    “政和五年。”孔明算了算,“距離現在有五年了。”


    “這麽久了?真是時光不饒人。”見何濤還在苦思冥想,宋江問眾人道,“你們都是什麽時候跟我的?”


    梁山泊宋江的嫡係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在宋江上梁山泊之後上山的,私下裏會按著上梁山泊的時間論資排輩,在宋江沒上梁山泊之前就跟著宋江,他們會按著結識宋江的時間進行攀比。這次隨宋江來的,有呂方、郭盛、李忠、孔明、孔亮、石勇六人,除郭盛外,全是在政和三年結識的宋江。其中李忠最早,其次是呂方,而後是石勇,這三人是那年春天和宋江相識,而後孔明、孔亮是那年夏天。


    當下眾人一一都說了,宋江感慨道,“五年過去了,我還沒跟你們謀下個前程,說來真是慚愧。”


    “晁蓋劫生辰綱……鄆城……”那邊何濤喃喃自語,他又仔細看了看宋江,不由吃了一驚,跳了起來,指著宋江,結結巴巴道:“啊呀!你……你……你是宋江!”


    宋江笑道:“不錯,是我。觀察真是好記性!”


    何濤摸著自己的耳朵,想起了那年被梁山泊支配的恐懼,渾身都哆嗦起來:“你……你想要幹什麽?”


    “要你的命。”宋江笑臉一板,揮手把手中酒杯扔到地上。眾人一起都上,把何濤擒了,依樣堵嘴五花大綁捆了起來,和蕭讓扔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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