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蜻蜒那種既不答應又不拒絕的狀態隻持續了一個星期,而洛克是越來越瘋狂了,他已經沒有心思去工作,幾乎每天都要與她見麵,電話打個不停,情詩一首接一首,每天隻要看見宏蜻蜒的車停在樓下他心中才能安靜下來。三十好幾歲的人用近乎傻得可笑可愛的方式去追一個女人,一向頗有主見的宏蜻蜒真不知怎麽辦才好,就把這個隱私告訴了她最鐵的朋友黃鸝鳴。黃鸝鳴在電話那頭說:“我早就看出你有外遇了,上個星期天打麻將你心神不寧,還常提到你們的洛局長多麽有才華。嘿,當初說人家怎麽做作,怎麽不近人情,現在勾搭上了,甩不掉了吧,活該!”

    宏蜻蜒聲調帶哭:“你真壞,別人都急得要死,你還幸災樂禍!幫助拿個主意吧。”黃鸝鳴說:“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愛上她了?”宏蜻蜒說:“現在也說不清楚愛與不愛,反正他蠻特別,又有才華又癡情,寫的詩你看了都會動情的。”黃鸝鳴說:“男人可能都這樣,沒有得到拚命想得到,真得到了又不珍惜。你要真的和他上了床,他可能就不這麽瘋了。隻怕是到時候他把你玩膩了又甩了你,那時後悔的是你!” 宏蜻蜒說:“與其讓他這麽瘋顛,還不如讓我將來去後悔。”黃鸝鳴說:“你約個時間吧,我去會一會這個瘋子。”

    周末晚上,宏蜻蜒做東,請洛克和黃鸝鳴到花花世界夜總會去玩。宏蜻蜒把黃鸝鳴介紹給洛克認識,洛克覺得似曾相識,到底是人以類聚,小宏的朋友和小宏相差無幾,一樣嫋娜的身材,有型有款的短發,柳葉眉、大眼睛、雙眼皮、長睫毛、高鼻梁、尖下巴、連說話的神態語氣都相似。與洛克跳了第一個曲子,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著他,說道: “洛局長,你真英俊瀟灑,不過莫太把我的姐妹逼緊了,否則。她會躲開你的。”跳完,小黃輕聲對小宏說:“不錯,我相信你的眼光。”洛克為二位小姐獻上一首《牽掛你的人是我》,唱得情意纏綿,全場掌聲。

    為了這首動人肺腑的歌,宏蜻蜒與洛克在奧迪上睡了一夜。這以後,洛克有一種十分複雜的心情,一方麵在水冰冰麵前一種偷了她最心愛的東西還未被發現的愧疚,甚至害怕夜晚與她睡覺時夢中喊出蜻蜒小寶貝;但另一方麵又頗有別人沒有得到而自己得到了一種至寶的慶幸、興奮,自認是世界上最懂得什麽是愛的男人,宏蜻蜒再次見到他時雖然有點羞,有點不自然,但比之以前更加親密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不再是普通朋友,其特殊性隻有女人自己才能感覺到,即使用“依戀”二字也難以形容。最是在公眾場合二人目光相對時,眼的函義極其深刻,那是心靈火花的碰撞,是血與血的交融,是隻有兩個人才能讀懂的無字天書!

    那天宏蜻蜒、洛克還有黃鸝鳴三個人一起在天麗大廈二十層樓頂的涼棚下喝奧式下午茶,兩個女人輪番給洛克“上課”。小黃說:“洛局長,你寫的詩我都拜讀了,說句不中聽的話,動人是動人,但我感到不該是你這個年齡的人所為。” 小宏說:“都怪我,說什麽他得到我就會平靜下來的,誰知他變本加厲地瘋,一天不見我就象掉了魂一樣,工作也不好好搞,別人在後麵議論也不知道。”洛克望著她們傻笑。

    小黃又說:“本來嘛,你這麽愛我的姐妹我應該高興,可你也得把握分寸才行哪!現在玩情人的多的是,但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這樣下去的後果是什麽你知道嗎?”

    小宏說:“他呀,才不管呢!他說他裏隻有一把椅子,別人就沒位置了,現在根本就不想迴家陪水醫生了。”

    小黃說:“這怎麽行呢?女人都是很敏感的,你就是哄她騙她也得下些功夫呀!隻聽說女人癡情,沒見過男人也這麽癡情。一旦你什麽都沒有了,蜒蜒就是嫁給你你能給她幸福嗎?”

    洛克無所謂地一笑,移動椅子靠近宏蜻蜒,把她一抱說:“怕什麽?大不了不當這受氣的副局長。隻要蜒蜒是真心愛我的,就是做苦力,撿垃圾我也要養活她。何況我還會開車、會寫文章、會書法,總不至於打工都沒人要吧?”

    小黃說:“你這是五分鍾的熱度,到時候後悔的。” 宏蜻蜒說:“就是呀,到時候窮得連飯都沒有吃的,看你還浪漫不浪漫?”

    洛克有些激動了:“就是死了又怎麽樣?古人雲: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俞伯牙摔琴謝知音,高山流水千古佳話,而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又何嚐不動人心弦?王塑不是有篇小說叫《過把癮就死》嗎?人生能夠真正愛上幾迴?我本來就是個浪漫主義詩人,普希金不也曾為愛而決鬥過?”

    宏蜻蜒一臉的無奈,苦笑道:“你看你看,又冒傻氣了!哪象領導幹部呀!科是個輕浮的大學生!”

    小黃說:“你們好象不是一路人,我看這樣下去長不了的。”

    洛克說:“為什麽長不了?我馬上離婚,蜒蜒你也離婚,我非要你嫁給我不可!”

    宏蜻蜒說:“你看他,簡直苕聽了頭!把離婚說得象小孩過家家樣的,哪那麽簡單!哼,你們水醫生不是跟你鬧了十多年離婚嗎?怎麽現在還在過?我們呢,雖說生活平淡無味,但也不會翻船。我們不能隻顧自己的快樂,而不管丈夫、妻子,特別是孩子,還有親戚、朋友、來自社會方方麵麵的壓力——唉!”

    小黃說:“你這樣狂熱她嫁給你嗎?她會覺得你不可靠,跟你在一起沒有安全感。”

    洛克打斷她們的話說:“別想那麽多了,隻要轟轟烈烈地愛一次,就是死了也值得!信不信,隻要你願意陪我,我可以從這樓頂上跳下去!”

    宏蜻蜒說:“我信,我信,我的瘋子!”

    黃鸝鳴做了一個十分無奈的西方式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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