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鴻鵠精鹽經過鋪天蓋地的廣告宣傳,已經在市井百姓間撒下好奇的種子。現如今既然可以按折扣價購買,心癢難耐的百姓就更要一探究竟了。


    “文若兄,咱們一起瞧瞧去。”王貞看熱鬧不嫌人多,拉著書生張之謙跟著人流拚命往店裏擠,是的就在剛剛二人已經互通了姓名。


    店內人頭攢動,煥然一新的布局讓人眼前一亮,規格不一但是包裝美輪美奐的精鹽陳列在貨架上,無論罐裝還是袋裝都印有“鴻鵠精鹽”標識,而且價簽紙上的價格和重量一目了然,櫃台上的部分樣品已經打開包裝供人參觀。


    “俺的老天,鹽咋能這麽雪白細膩啊?”一人張大嘴巴滿眼不可置信。


    “是啊是啊,會不會是假的?”另一人同樣很驚異,且說話有點砸場子的感覺。


    旁邊有個見過世麵的中年人不屑地笑了笑,“人家今天搞這麽大排麵,糊弄你們有意思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


    中年人的聲音有點大,其他顧客紛紛向這邊側目,王貞適時插話道:“各位兄台,單從外觀看鴻鵠精鹽果然不愧一個精字。至於口感如何,咱們何不嚐試一下?”


    聽王貞說的在理,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這時掌櫃老金吩咐小二取來早已備好的十來隻小木匙,隨機分發給踴躍嚐試的顧客,其中就包括那個懷疑假貨的男子。這些人拿著木匙自動分散開來,挑選自己中意的樣品品嚐。


    “哇,好鹹好鹹。”一個猴急的顧客直接幹掉一匙精鹽,齜牙咧嘴地直吐舌頭,頓時引來看熱鬧的顧客哈哈大笑。


    “咦,這鹽怎麽沒有苦味了?”幾人品嚐後異口同聲的驚異道。


    “掌櫃的,這種罐子的精鹽來十罐。”這是個不差錢的主,滿意後直接下單了。


    經過一番實踐論證,眾人是徹底被鴻鵠精鹽的品質折服,錢多的紛紛搶購精鹽,錢少的折扣價買些粗鹽。張之謙這廝也是人傻錢多的主,被氣氛帶動的買買買,結果坑慘了兩個跟班,每人身上背了一麻袋瓶瓶罐罐。


    “賢弟,這麽好的鴻鵠精鹽,為何你不買些迴去?要不為兄送你一些?”王貞因為年歲小,所以尚未取字,張之謙遂以賢弟相稱。


    “謝文若兄好意,小弟打算下午使人過來采買,所以不急,嗬嗬。”王貞暫時沒有將家底如實相告的打算,君子之交淡如水,摻雜太多黃白之物反而不美。


    張之謙也沒過多糾結,反而還惦記著去醉月樓浮一大白的事兒,盛情難卻之下,王貞就順了他的意思。


    路上張之謙調侃王貞騎著毛驢上街有失少爺公子的身份,王貞笑笑迴懟了一句,“你說如果前麵有個美女,她是先關注騎馬的你,還是先留意騎驢的我?”


    “呃,這個,似乎騎驢更個性吧?賢弟果然大智慧,為兄不及也。”張之謙顯然在以己度人,汙染了王貞騎驢的目的。


    二人談笑間,已經來到醉月樓下,樓高三層雕梁畫棟,匾額“醉月樓”三字飄逸非凡,據說乃汴州前任刺史樊叔略所書,向來是文人墨客把酒言歡之地。


    臨近中午,一樓的食客很多,小二是個有眼力見兒的,看到兩位貴公子眉頭微蹙,自覺地把他們引到二樓靠窗的雅座。王貞見瘦猴肥豬和張之謙手下幹苦力的兩個跟班還杵在旁邊,示意小二將他們安置在另外一桌。


    小二接收到王貞的目光,為難地全場掃視了一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以前的王貞是宅男,哪裏會懂這些人情世故,現在的王貞也沒深刻領會封建製度的等級森嚴。


    “賢弟,幾個下人而已,讓他們站一會算了,迴家再吃也不遲。”張之謙年長王貞幾歲而且常出來廝混,自然明白個種緣由,所以出言緩和道。


    瘦猴和肥豬雖然是王貞的保鏢,但卻不是王貞的私人奴仆,他們和王家簽署的隻是雇傭合約,所以王貞並不想虧待他們。


    “少爺,俺們不餓,您和張公子吃就成,不用管俺們。”


    王貞能替他們著想,這讓瘦猴和肥豬很感動,所以他們也不想王貞為難。


    恰在此時,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在王貞背後響起,“誰家沒教養的狗腿子,居然還妄想坐在這裏,不知道二樓是貴賓席嗎?”


    瘦猴寬慰王貞的話聲音也不小,此人明顯是聽到的,但依然罔顧事實,行打狗給主人看之事。


    王貞迴頭發現不遠處坐著三人,其中有個錦衣華服的青年正挑釁地看著自己,腦滿腸肥的模樣十分欠扁,顯然剛才出言諷刺之人就是他了。


    這還是王貞穿越以來第一次被外人打臉,是可忍孰不可忍,就要起身找對方理論兩句。


    張之謙見狀趕緊拉住他,悄聲耳語道:“賢弟不可莽撞,此人乃開封第一大鹽商賈仁義長子賈富貴,素有惡名在外,輕易不可得罪。”


    王貞聞言腳步一滯,並非是他怕了賈富貴,而是不願在根基未穩時給自家招惹大敵。但樹欲靜而風不止,王貞想息事寧人,賈富貴卻不打算就此罷休,他還想趁此機會在對麵藍衫青年麵前好好地抖抖威風。


    藍衫青年此時從腰間抽出一把折扇輕輕搖動,顯然並沒有插手眼前鬧劇的打算,臉上始終保持著謙和的微笑。


    “德政兄,你剛來開封不久,有許多跳梁小醜不知天高地厚,小弟先去教訓教訓他們,免得日後讓他們礙了你的眼。”賈富貴起身擺出地頭蛇的姿態,打算來個貓戲老鼠的表演。


    王貞並未在意賈富貴的裝逼,而是驚詫於他言語中透露出的信息。


    首先,被稱德政兄,想必德政是藍衫青年的字了。其次,非開封本地人,來這裏時日尚短。再者,值得賈富貴這種眼高於頂的紈絝攀附之人,地位肯定不低。


    三條信息串聯起來,再結合後世曆史知識,藍衫青年的身份唿之欲出,此乃當朝井陘侯、新任開封刺史韋師之子韋琮,韋琮後來可是承襲了侯爵官拜給事郎的。


    此時韋琮尚不知自己身份已然暴露,還在怡然自得的品茶看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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