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之此次確實是來談判的。


    在路上他也想了一下,他可以不跟純陽劍宗合作,但高成當時殺了純陽劍宗的長老,他倒是不怕,可李純陽畢竟是純陽劍宗的人。


    這會讓他的處境十分不妙,這也是許久沒有得到他的消息,陳念之來這裏的原因。


    為了挽迴與純陽劍宗的關係,陳念之來此的打算就是要讓出一部分利益給純陽劍宗,以換取李純陽在純陽劍宗的處境。


    李純陽雖然修為不如自己,可在東陵城最危難的時候,卻帶著手底下的人,毫不猶豫的參與了雲林城的防守之戰。


    他當然知道李純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怕妖族踏過九連山,把整個青州都變成戰場。


    但這份義,他佩服,這份情他記在心中。


    李忠奎被陳念之這句話噎的差點吐血,這已經不是陳念之第一次這麽對他說話了。


    他咬著牙,拔劍指向陳念之,冷聲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不信!”


    麵對劍鋒,陳念之沒有半點畏怯,反到是冷聲威脅道,“你今日若是動了我,那不隻是你,連帶整個純陽劍宗,都將萬劫不複。”


    李忠奎怔住了,握著劍的手微微發抖,可最終他還是沒敢刺出這一劍來。


    “讓你們宗主出來說話!”


    陳念之說道,“如果純陽劍宗不想永遠被羽化仙門壓著,如果還想要九連山上血精礦的份額的話!”


    “你休想!”


    李忠奎說道,“你一個小小的東陵城主,有什麽資格見我宗主?”


    就在這時,一個老成的聲音傳來,道:“忠奎,莫要胡鬧。”


    隻見一名鶴發白須的老者走出,拱手一禮,道,“老夫純陽劍宗大長老李玉峰,見過陳城主,我們宗主正在閉關,無法出來接見,還望陳城主海涵,有什麽話直接給我說即可。”


    “你做得了主嗎?”


    陳念之問道。


    “有些事,我還是可以做主的。”


    “比如呢?”


    “比如與東陵城簽訂協議,我可以做主。”


    “哦!”


    陳念之說道,“那也行,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見一個人,讓李純陽過來,把這個聒噪的家夥趕走,我不喜歡他。”


    “你!!!”


    李忠奎氣的臉都綠了。


    這可是在他純陽劍宗,不是在東陵城。


    “忠奎乃我純陽劍宗少宗主,有什麽不方便嗎?”


    李玉峰問道。


    “李純陽也是你純陽劍宗的少宗主,況且,一開始與我東陵城交流的,便是李純陽,我看他比較順眼!”


    陳念之說完,瞥了李忠奎一眼,“看這位很不順眼。”


    李忠奎正要發作,李玉峰卻擺了擺手,強硬道:“既然是純陽劍宗與東陵城的協議,那怎麽安排是我純陽劍宗內部的事情,還請陳城主不要插手我純陽劍宗內部的事情,咱們雙方才有談下去的基礎。”


    陳念之笑了,說道:“我自不會幹涉純陽劍宗內部事務,既然你們這麽不方便,便隨你們吧,不過,李純陽是我陳念之的朋友,我見一見我的朋友,總是不過分的吧?”


    此話一出,李忠奎臉色一變。


    他可是聽說過,陳念之當初為了一個山民,便在府兵大營裏,斬了一位周家都尉的,對自己一個手下都那麽好,對朋友那自然不用說。


    想起最近他對李純陽做的那些事情,便不寒而栗。


    李玉峰似乎也知道此刻李純陽的狀況,便轉移了話題,道:“您要見純陽,吾等自然不會阻止,不過,還是談正事要緊,見他的事情,不如定下協議之後再說,如何?”


    陳念之想了想,最終還是做出了妥協。


    李玉峰立即給李忠奎使了個眼色,道:“既然陳城主不希望你在場,你便迴避吧!”


    李忠奎沒有停留,徑直離開了,這倒是讓陳念之有些意外,心想這家夥難道轉性了?


    他沒有放在心上,雙方各自落座,商議起了接下來合作的事宜。


    陳念之決定拿出血精礦一成的產出給於純陽劍宗,而且是永久的,並沒有任何期限,但前提是純陽劍宗日後為東陵城盟友,危難之際,純陽劍宗必須全力幫扶。


    李玉峰想要到兩成,但陳念之沒有答應,在一番交涉之後,雙方各退一步,陳念之增加了半成,達到了一成半。


    除此之外,陳念之還奉送了九陽丹的丹坊,這可以讓純陽劍宗在對羽化仙門的進攻中,掌控絕對的優勢。


    兩人相談盛歡,李玉峰發現陳念之也並不是李忠奎所說的那般無禮,反到是見了麵之後,覺得他誠意十足。


    如果這個協議定下,此後純陽劍宗在青州不說是獨占鼇頭,至少也不會再被羽化門壓製一頭。


    談完協議,就在要簽訂契約時,陳念之卻說道:“這迴長老能讓我見一見純陽兄了吧!”


    李玉峰臉色卻不好,說道:“不瞞城主,純陽最近修煉出了差錯,身體有些虛弱,還在調養當中,這也是為何一開始,不讓您見得原因。”


    “哦。”


    陳念之皺起眉頭,道,“正好我這裏有些丹藥,我去探望探望他吧。”


    “純陽現在的狀況很不好,宗主閉關就是在為他療傷,恐怕探望不了,陳城主若是有丹藥,我可以幫忙轉交,並代純陽謝過城主。”


    李玉峰說道。


    這要是一般人,恐怕就被李玉峰一通太極給打迷糊了,可陳念之很清楚李純陽的情況。


    即便真的修煉出了什麽差錯,用得著宗主親自療傷?據他所知,李純陽可是宗主庶子,宗主又怎會親自給他療傷?


    帶著種種疑惑,陳念之的臉色也冷了下來,說道:“今日我若是見不著李純陽,這協議就以後再簽吧,反正我也不著急,等他什麽時候好了,就什麽時候簽。”


    李玉峰一聽,臉色也變了,說道:“陳城主,我體量您關心朋友的心意,但我剛才也說了,兩家合作,本著互相尊重的原則,請你不要插手純陽劍宗內部事務。”


    “我沒興趣插手純陽劍宗內部事務,我隻要見他!”陳念之說道,“我就不信,他的傷勢能嚴重到見我一麵都不行了!”


    見陳念之目光堅定,李玉峰又舍不下剛剛談好的協議,即便拖延下去,以後李純陽若是將自己遭遇告知陳念之,還是一樣。


    “好,我可以將純陽叫來,但陳城主還請記著我的話,不要插手我純陽劍宗內部事務!”


    李玉峰認真道。


    陳念之沒有迴答,也沒有點頭,但他的這句話,卻讓他意識到了李純陽的情況可能很不好。


    等了許久,李忠奎帶著一人走來,相比起初次見麵時的意氣風發,此刻的李純陽顫顫巍巍,臉上還有數道血痕,那雙眼睛更是目光渙散,仿佛遭遇了什麽大事。


    隻是見到陳念之時,原本渙散的目光,這才匯聚起來,卻閃現出了淚光。


    雖然他換了一身衣服,可陳念之還是可以感受到他此刻虛弱的氣息,尤其是臉上那幾乎毀容的血色痕跡,分明就不是什麽修煉出了岔子,而是被人打的!


    陳念之握緊雙拳,忍住了心中那股接近爆發的怒火,緩緩起身走到李純陽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讓你受苦了!”


    李純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嘴裏含著血,他這才發現李純陽的舌頭,竟然沒有了!


    一旁的李忠奎開口道:“純陽修煉時,不小心咬斷了自己的舌頭,所以……”


    “去你大爺的,我跟你說話了嗎?”


    陳念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隨即轉身看向李玉峰,沉聲道,“大長老,我需要一個解釋,如果今天我得不到我滿意的答案,那這純陽劍宗,一個都別想活!”


    麵對陳念之那憤怒的目光,李玉峰知道今日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他狠狠地瞪了李忠奎一眼。


    沒想到這個蠢貨,竟然會去割李純陽的舌頭,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但此刻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這是我純陽劍宗內部的事情,希望……”


    “去你十八輩祖宗的內部事務,我告訴你,他是我朋友,你們內部的事情我不想管,但你們敢傷我朋友,隻有兩條路!”


    陳念之冷聲道,“交出兇手,把所有相關的人,全部斬掉,要麽……你們跟著這幫人一塊去死!”


    李忠奎當即怒道:“陳念之,你以為這裏是你東陵城嗎?我告訴你,今日你也隻有兩條路,要麽按照我們的要求定下協議,要麽……你別想走出這個門!”


    陳念之沒有說話,看向李玉峰,道:“所以,這就是你純陽劍宗的最終解釋?”


    李玉峰有些猶豫,他當然不願意,真把陳念之留下,意味著徹底得罪青羊坊,可若是不這麽做,按照陳念之的說法,真的處置了李忠奎,他純陽劍宗的麵子往哪裏擱?


    更何況,他還是少宗主。


    “沒錯,這就是我純陽劍宗給你的解釋!”


    一個宏大的聲音傳來,道,“老夫也給陳城主兩個選擇,要麽死在純陽劍宗,要麽按照純陽劍宗的方法,定下協議離開,老夫不要活契,老夫要死契!”


    緊隨著,一名身著寬大袍子,威嚴赫赫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此人正是純陽劍宗的宗主。


    與此同時,早就準備好的純陽劍宗各大長老,全都走了出來,足有數十位武侯,其中還有兩名武王,而宗主至少是超越武王的武夫。


    陳念之咬著牙,正要說話,這時,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迴頭隻見李純陽淚眼婆娑的看著他,搖了搖頭。


    他不想連累自己,當看到陳念之為了自己,要挑戰整個純陽劍宗時,李純陽心中顫抖,他覺得能交陳念之這個朋友,受再大的委屈都值得。


    陳念之自然也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意,說道:“別說這幫老東西,便是青州牧來了,也得給你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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