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臥在浴血的惡魔王座之上,戴著惡之花皇冠,一臉慵懶的壞笑。


    模糊了性別無比魅惑誘人的臉,偉岸的男子身段,裸露在空氣中的緊實的腹肌,無人能夠複刻的完美的雄性身段,披著貔貅皮製成的長袍。


    笑意卻不及眼底。


    天下皆臣服於他撒旦。


    十幾名最貌美的女子此刻就在他的身旁,一人用柔軟為他墊腳,左右兩妖為他扇扇,兩魔為他錘肩,一神為他撥葡萄,一神為他焚香,兩魔旁側奏樂,兩妖豔舞,一人為他作畫。


    魔殿內演著各種殘酷的表演。


    對於人而言,可能就是仙境,夢寐以求的追求。


    但是撒旦麵對著這一切,隻是無趣地打了個哈欠。


    似是看到了他在打哈欠,那慘叫聲、求饒聲,更是賣力了。


    但是對於惡魔。


    這無限的永生,呆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沒有任何挑戰性可言。


    見他嘴角的笑容稍稍消逝,旁側的人又急忙地呈上了尋上來的最為尊貴的東西,說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珠寶。


    王座之上的他,隨手便將這珠寶碾碎成了齏粉。


    旁人以為是不滿意,以為是他要發火了。


    要知道,撒旦隨手,就能將這大殿內的所有活物邊做一灘爛泥。


    於是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求饒,不停地說著諂媚的好話。


    “很開心嗎?”撒旦陰晴不定地問了句。


    這個問題對於那些生死掌握在撒旦手裏的人而言,難以迴答。


    甚至因為這一句話,一堆人就被嚇得屁滾尿流,甚至是當場暈厥。


    撒旦確實是名副其實的惡魔。


    但是這樣的場景,他自從屠弑眾神後,隻要是活著,就會延續。


    他嚐試過讓那些人自相殘殺、相互鬥毆。


    嚐試過讓任何人看了都覺得喪盡天良、無比殘忍的事情。


    可所謂之前覺得十分痛快的事情,撒旦卻感受不到任何樂趣。


    撒旦看著所有的生靈,都像是在看螞蟻在表演。


    真的都是一群螻蟻,他又怎麽會在意,又何嚐提得起興趣。


    多麽折磨。


    神女撥開的葡萄放入他的口中。


    然後他吐了出來。


    隨後狹長邪魅的眼睛看了神女一眼。


    神女被這一眼看得神魂顛倒,差點跌倒。


    眼前的這隻惡魔是多麽的俊美,在這樣精致的皮相與絕對的實力麵前,女人迷戀他的外形,男人貪戀他的權力,甚至能夠外卻美貌外表下藏匿的無限危險。


    “我還要。“撒旦似笑非笑地開口。


    於是雙頰泛紅的神女又將葡萄輕柔地投入他的口中。


    這次惡魔張開的獠牙卻將那手指咬斷,但沒有聽到預想中的叫喊。


    神女依舊癡情地看著他。


    對了。


    是這樣的。


    所有人都甘願臣服於他。


    連被他千刀萬剮,隻要是親手,都是覺得是榮幸。


    就比如,自己打個響指,世界就輕易能夠在他手中毀滅。


    毀滅之後又是誕生新的生命。


    周而複始,但是卻是那樣的無趣!


    這他媽的有什麽意思。


    撒旦要被自己製造的地獄折磨瘋掉了。


    於是他真就發瘋了。


    等迴過神來,大殿內所有的活物,都化成了一灘血水,血腥味撲鼻而來,連渣都不剩。


    嗬哈。


    哈哈。


    殿外又有人進來了,無視一切殿內的一切血腥,繼續重複著之前相同的事情。


    撒旦雙手撕絞著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感受痛楚。


    但他似乎現在什麽都感受不到了,對了他忘了自己連痛都感受不到。


    他不會死啊,哈哈,他死不掉啊哈哈!


    笑聲之後,又是嗚咽。


    嗚咽之後又是狂笑。


    殿內的所有生物、無論是人、神、魔都習慣了撒旦的這副模樣,依舊重複著之前相似的表演。


    在瘋癲之中,從修長漂亮的指縫中,他似乎看到了殿外,陽光中又一抹身影。


    那身影在陽光下,那麽的平靜。


    隻是站在那裏。


    像是在單純地享受著陽光,單純地唿吸著空氣,單純地看著天空,單純地感受清風,單純地笑著。


    就像是在無限黑暗籠罩中的惡魔,他張牙舞爪不停地在翻湧著冒著泡的血海裏麵咆哮、甚至是啃食自己的身體發癲,做著這樣無趣的事情,力量過於強大實在是太寂寞了,無限的黑暗中迴蕩著時而嗚咽時而嬉笑的聲音。


    突然,在這樣無法離開的地方,上空飄來了一隻散發著皎潔光芒的羽片,飄蕩著緩緩地降落。


    惡魔目不轉睛地盯著這片羽毛,無盡地血色霧氣繚繞的地方,顯得那麽的奪目,惡魔貪婪地露出獠牙。


    毀滅,可以毀滅掉這個。


    撒旦似乎又看到了新的玩具,那種激動而又欣喜的感覺,好久都沒有體會過了,這樣的感覺再次湧現在了胸口。


    但是那個光影似乎沒有過多的停留,一步又一步地逐漸離開。


    不!!


    他即將又要被推迴到這漫長的無趣之中。


    血色的瞳仁猛地收縮,像是一頭受驚了的野獸,拚命地張開手伸去捕捉那道光影,那樣的虛無飄渺。


    五指猛地一拽。


    他抓住了!!


    ……


    ……


    薩菲爾迴過頭尷尬地看著曼德拉,尷尬地笑了笑,“呃、呃,是發生了什麽嗎?“


    曼德拉定晴一看,自己抓的是薩菲爾的衣角。


    對了,自己是重生了的。


    認清了這個現實的曼德拉突然,不由得感到了安心。


    薩菲爾衣角的觸感也是那麽的真實。


    子盤見狀頭一歪,這演的是哪出戲。


    曼德拉卻若無其事地,鬆開拽著薩菲爾衣角的手。


    拍了拍自己的褲子,淡定地辯解,“不小心差點摔了一跤。“


    這個解釋未免顯得蒼白無力。


    薩菲爾隻是笑笑,“沒摔到就好。“


    子盤好奇地看了看曼德拉的腳邊以及身後,咦?平地還能差點摔跤嗎?


    難道是有什麽古怪的東西?


    咦!莫不是有老鼠、蟑螂、蛇之類的!


    是、是拽著衣角就能不摔跤、不遇上那些東西了嗎?


    如果維爾遜知道子盤的內心想法,可能會真的當即給子盤做個開顱手術,看看裏麵裝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於是子盤也默默地扯著薩菲爾的衣角。


    薩菲爾感到衣角又被拽了,無奈地迴頭,看到是子盤在拽自己的衣角,“你又在幹什麽呢?“


    子盤湊到薩菲爾前,悄悄說,“我害怕。“


    害、害怕?


    薩菲爾不明所以地笑著。


    但是既然子盤說了是因為害怕,那扯著扯著衣角,應該隻是走路不舒服點,也沒什麽。


    也就由著子盤去了。


    曼德拉看著子盤扯著薩菲爾的衣角,於是也跟上前。


    但是腦中的那種不實之感,無論如何也是揮之不去,可能是也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實在是不想迴憶起那些往事。


    曼德拉順手也扯著薩菲爾的衣角,摩挲著薩菲爾的衣角,實感多了好幾分,心裏也踏實不少。


    薩菲爾頓時又多了一個人在扯自己。


    有什麽辦法,能減輕他倆的恐懼啊。


    在墓地裏,昏暗的燈光下,會害怕,薩菲爾表示很能理解。


    實在想不出什麽辦法消除曼德拉和子盤的恐懼感,於是就由著他倆去了。


    薩菲哪裏能想得到,這倆貨兒想的和自己想的完全就是兩碼事兒。


    維爾遜不經意一個迴頭,莫名其妙地看著薩菲爾左一個衣角、右一個衣角地被拽著,像頭可憐的小馬駒拉著兩個四肢健全的人走。


    下巴都快驚呆了。


    甚至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再多看了幾眼,確定沒錯。


    迅速上前兩下手刀,打掉那倆人的手。


    扛著薩菲爾就往前跑。


    不許欺負薩菲爾!!嚴厲譴責!!


    最後演變成了,地宮裏,維爾遜扛著薩菲爾往前跑,薩菲爾一臉無奈地笑,子盤和曼德拉兩個小短腿在後麵追。


    子盤:薩菲爾別離我而去啊!我真的好害怕老鼠蟑螂啊!


    曼德拉:哇,你居然敢當著我的麵搶我東西!


    【東大陸戰爭前線】


    “那位前來自薦的小子就在那裏等著。“幻麵上毫無任何多餘的表情,但是內心以及在戰戰兢兢,瘋狂的吐槽。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倒好,直接把他推到王城軍隊裏麵來,收集一下情報。


    當看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幻簡直都要昏過去了。


    橫豎都是一死,前有狼後有虎,不接任務就會被幹掉,於是幻就來了,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隨地幻化的一名王城士兵的屍體,竟然是前線的人。


    本來是想渾水摸魚一下的,沒想到一下子就被推到了這裏。


    真是苦不堪言。


    他之後一定要找個機會換掉現在這身皮囊。


    嗚嗚,出門要記得看黃曆,嗚嗚。


    現在直麵的就是王城十七兵隊之一的統帥,惡魔拉哈伯,長相酷似一頭巨形蜥蜴,但是後腿健碩,能夠脫離爬行去站立在陸地,長著一對翅膀,但是尾部是魚類的尾鰭,頭頂還有兩個小小冒尖的紅色犄角。


    正泡在黑色的水池中,空氣中彌漫著宛如腐爛了的食物般的惡臭。


    “那小子是什麽名字?“拉哈伯吐了吐宛如蛇類的舌頭,雙手抱胸。


    幻把那小子的自我介紹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方旭,方出旭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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