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十侍者:好人
misthophoros聯盟 作者：2AjiCh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東郊森林-靈之地】
伊代納迴想著剛才見到的那個女孩的模樣。
又是一位接納了靈之地的女孩。
這裏很恐怖，這裏白骨森森，遍地幽魂。
伊代納聽著亡靈的低嚀。
這裏都是她所熟悉的人。
生前都是她的戰友，並且親切地稱唿她為‘骨女’。
而最開始伊代納並不是在這塊大陸，他們來自遙遠的國度，那個國度在另一塊大陸——聚相大陸。
在這裏的亡靈，伊代納堅信他們無論是生前屠殺了多少生靈也好。
都不過是卷入命運無可逃脫的戰火的可憐蟲罷了。
而死後也被後世無情的遺忘。
於是，伊代納就把他們帶到了這一塊土地上。
伊代納對森林之外的事情毫無關心。
因為她本就不屬於這裏，不屬於這個時代。
那些住在這個森林還活著的其他人，也和其他人一樣將他們遺忘。
但是看淡了的伊代納並不在乎這些。
隻有認可了靈之地亡靈的人，才能夠被眷顧。
可能很可笑。
但是，會接納伊代納他們這些身體有缺陷、麵相可怖的幽魂的人，屈指可數。
他們隻是舉止詭異、外形醜陋了一點。
已經幾乎跳脫於塵世之外，哪裏會對世人有多少心思。
不過大部分的人，看到他們，還是排斥抗拒的。
伊代納應該是在那個女孩還小的時候見過的。
隻是在遠遠地看著。
那個女孩，沒有被他們的模樣、以及怪異的行徑所驚擾，甚至是一點恐懼都沒有。
還敢向身體殘破不堪的將士問路，幫他們找迴家的路。
於是靈之地就認可了那個小女孩。
伊代納也暗中幫了忙，幫助那個小女孩熬過第二天。
這次伊代納之所以會稍稍地離開靈之地是因為，伊代納感受到了蘭斯洛特的氣息。
那個居然想要拜她為師的小男孩。
自從蘭斯洛特離開了東郊森林，伊代納就再沒有見過他。
為師說不想他，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沒想到再次見麵竟然會是以這樣的一種形式。
伊代納隻看到了他的女兒，卻沒有看到他。
原來這個小女孩，是他的女兒啊。
世人總是那麽的奇怪。
依仗外貌來判斷人的好壞。
相貌醜陋即是惡。
相貌優渥即為善。
且不知多少披著人皮的東西在這世間遊蕩。
人都不怕，怕什麽厲鬼索命。
……
（方旭：勿q謝謝）
“小孩兒，過來。”
一雙細長夾著灰土的手拿著塊饃饃，向遠處半大點正在哭泣的孩子招手。
小孩抬頭，看到了那個穿的像是乞丐一樣，但是笑容很親切的小哥哥，哭泣著說，“媽媽，我要找媽媽。”
少年站了起來，項間的骷髏鑰匙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他一步步小心地靠近那個小孩，輕聲問，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聲音小到幾乎沒有。
“還要多少顆稚童的心髒？”
小孩看到那小哥哥向自己走來，不免想要退縮，但是看著那小哥哥手中的饃饃，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呐，給你。”
方旭見小孩目光盯著自己手中的饃饃，大大方方的將那個硬的發黴的饃饃放到了小孩的手中。
見小孩警惕的眼神，似乎是想要逃走的姿勢。
方旭語氣放緩，“哥哥也沒了媽媽，和哥哥一起找媽媽好不好。”
像是哪句話觸動了小孩，小孩點了點頭。
方旭伸出了手，“走吧。”
說完還順手擦了擦小孩眼角的淚珠。
“我們一定能找到她們的，你也不要難過。”小孩擤著鼻涕，牽起了方旭的手，反而奶聲奶氣地安慰著方旭，“哥哥，你真是個好人啊。”
“啊，謝謝你啊，小孩。”
方旭麵無表情地說著。
一路交談著，小孩兒臉上的警戒和防備也逐漸鬆弛。
但是不知不覺兩人卻來到了偏僻的地方，
“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小孩兒看到了許多的土堆，土堆上還插著十字架，不禁疑惑地問。
方旭腦海中的那長槍終於傳出了聲音，“已經收集完九十九枚，現在是最後一枚。”
“謝謝啊。”方旭冷冷地道。
方旭轉頭，低下身子，有些憐愛地看著那個小孩。
輕輕地撫摸小孩哭得通紅的眼眶。
聲音也是極致的溫柔，“可能會有點疼哦。”
“但是不要怕。”
“很快你就能看到媽媽了。”
“哥哥你是知道媽媽在哪裏嗎？她在哪兒呢？”
“在天堂。”
【天堂城】
丹尼爾的病症又發作了。
一發作，又分不清現實與過往。
憤怒、暴躁、壓抑的情緒在胸腔中壓的他感到心髒都要爆炸。
黑暗中，他像個惡鬼一樣瘋狂唿吸著。
記憶中出現的每一個人，他都想到了各種殘忍的死狀。
他膽小、敏感、懦弱。
眼前看到的一切黑色都在刹那間變成了血色。
情緒在清醒與憤怒之間不斷地切換。
時而憤怒地隨手拿起東西，都要撕爛、用力地去砸碎。
他眼前又是那一群打著牌、抽著煙的人。
又是走著的行走、有說有笑、行色匆匆。
又是在勾欄裏男歡女愛的場景。
惡心、厭惡。
哪怕是人的唿吸聲，都會令他感到不適。
但是不單單是人。
連陰溝裏的老鼠，都讓他想要撕碎。
他控製不住地憤怒，怒吼。
又控製不住地躲藏、害怕到連樹葉飄落到頭頂都忍不住顫抖。
受不了！受不了！
“去死！去死！去死！統統都去死！”
丹尼爾失去理智地用頭狠狠地砸著牆壁。
但是連牆壁都是軟的。
現在他住的地方全部都是柔軟的，一點尖銳的物體都沒有。
當然也不見光明。
柔軟的觸感又一點點地將他的理智拉迴。
他喘了口氣。
感覺到濡濕的汗珠在自己的發間流淌。
但是他又想到了那些天一個個地倒在了自己麵前，按照自己的想法暴斃的一個又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
內疚與自責又要將他吞沒。
對不起對不起，這一切都怪他。
但是這些又怎麽能夠怪他！！
都是這些人肮髒！
活該！下賤！
世界本來就沒有正義可言，一切都不過是笑話！
丹尼爾又陷入了憤怒之中。
不停地在憤怒、清晰、自責、殘暴之中來迴切換。
終於，他扯住了自己的頭發。
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
他受不了了，好想離開，好想逃離。
但是他又意識到自己，死不掉。
痛苦地快要窒息。
丹尼爾蜷縮著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心髒，壓抑、陰暗的情緒簡直將他一遍又一遍地屠殺。
他又迴到了那個肮髒的巷角。
飛舞的蟲蠅，發出惡臭的垃圾箱，醉漢吐在地上的嘔吐物。
地上流淌著的未幹的鮮血。
“不要、不要過來……”
以及自己口中的呢喃。
“嘿，大家快過來看呐，這裏居然有人呀！”
一聲清脆的女童聲伴隨著一個又一個好奇的小腦袋探頭。
丹尼爾的氣息平穩了下來。
“呀，你要跟著我們嗎？呀，你叫什麽名字呢？”
他口中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卻害怕地開不了口，眼淚一直流一直流，他真的膽子好小。
“盧卡斯，你是不是說話太大聲了，都把人嚇哭了。”
“略略略，哪裏有！”
他看著兩個人的拌嘴，看著看著眼淚就不流了。
“你叫什麽名字，是想要和我們做朋友嗎？”
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但是居然斷斷續續地開了口：“要……想要……想要朋友。”
“沒有、名字。”
“呀，原來你是個結巴呀！”
“結結結巴你個屁，會不會說話！”
“疼疼疼，輕一點！”
“那你是第七個加入我們的，我們就喊你老七吧！”
心髒忽然不疼了，人的唿吸、人的溫度，讓他感到有點眷戀。
丹尼爾多想迴到那個夏天。
“眾神之王阿蒙拉！”
“知識與智慧之神透特！”
……
最後一個輪到他。
“審判者、大預言家丹尼爾！”
述說著遙不可及的理想，最重要的是，每個人都還在嬉笑，臉上都是朝氣蓬勃的笑容。
丹尼爾睜開眼。
像是剛做完一場迴不去的美夢。
耳邊又是蓋婭的充滿哭腔的話語。
“我隻是覺得，當初的那七個人，現在就隻剩下你和我了。”
她在他麵前，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大地之母那樣的堅強。
就是一個無助的小孩。
她曾經一遍一遍地哭訴，“我感覺我也想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我好痛苦，我好想他們。”
丹尼爾隻能緊緊地抱著她，亦像是沉溺在海水中抓到的一片浮萍。
他口中呢喃，“沒關係，你還有我。”
丹尼爾全身緊繃的肌肉，逐漸地放鬆了下來。
他還不能死，他還得活下去。
因為蓋婭隻有他了。
丹尼爾眼中的血色褪去，目光之中依舊是那無盡的黑暗。
沒關係啊，他能忍受，他能繼續忍。
不能讓蓋婭難受的時候，沒有人陪。
他得留下來，陪著蓋婭。
直到蓋婭不再需要他，有更多可以依靠的人在身邊，就好了。
在發完瘋後，丹尼爾感覺自己全身都濕透了，而且包括腦袋，全身上下都是疼痛。
但是隻要意識是清醒的。
就足夠了。
伊代納迴想著剛才見到的那個女孩的模樣。
又是一位接納了靈之地的女孩。
這裏很恐怖，這裏白骨森森，遍地幽魂。
伊代納聽著亡靈的低嚀。
這裏都是她所熟悉的人。
生前都是她的戰友，並且親切地稱唿她為‘骨女’。
而最開始伊代納並不是在這塊大陸，他們來自遙遠的國度，那個國度在另一塊大陸——聚相大陸。
在這裏的亡靈，伊代納堅信他們無論是生前屠殺了多少生靈也好。
都不過是卷入命運無可逃脫的戰火的可憐蟲罷了。
而死後也被後世無情的遺忘。
於是，伊代納就把他們帶到了這一塊土地上。
伊代納對森林之外的事情毫無關心。
因為她本就不屬於這裏，不屬於這個時代。
那些住在這個森林還活著的其他人，也和其他人一樣將他們遺忘。
但是看淡了的伊代納並不在乎這些。
隻有認可了靈之地亡靈的人，才能夠被眷顧。
可能很可笑。
但是，會接納伊代納他們這些身體有缺陷、麵相可怖的幽魂的人，屈指可數。
他們隻是舉止詭異、外形醜陋了一點。
已經幾乎跳脫於塵世之外，哪裏會對世人有多少心思。
不過大部分的人，看到他們，還是排斥抗拒的。
伊代納應該是在那個女孩還小的時候見過的。
隻是在遠遠地看著。
那個女孩，沒有被他們的模樣、以及怪異的行徑所驚擾，甚至是一點恐懼都沒有。
還敢向身體殘破不堪的將士問路，幫他們找迴家的路。
於是靈之地就認可了那個小女孩。
伊代納也暗中幫了忙，幫助那個小女孩熬過第二天。
這次伊代納之所以會稍稍地離開靈之地是因為，伊代納感受到了蘭斯洛特的氣息。
那個居然想要拜她為師的小男孩。
自從蘭斯洛特離開了東郊森林，伊代納就再沒有見過他。
為師說不想他，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沒想到再次見麵竟然會是以這樣的一種形式。
伊代納隻看到了他的女兒，卻沒有看到他。
原來這個小女孩，是他的女兒啊。
世人總是那麽的奇怪。
依仗外貌來判斷人的好壞。
相貌醜陋即是惡。
相貌優渥即為善。
且不知多少披著人皮的東西在這世間遊蕩。
人都不怕，怕什麽厲鬼索命。
……
（方旭：勿q謝謝）
“小孩兒，過來。”
一雙細長夾著灰土的手拿著塊饃饃，向遠處半大點正在哭泣的孩子招手。
小孩抬頭，看到了那個穿的像是乞丐一樣，但是笑容很親切的小哥哥，哭泣著說，“媽媽，我要找媽媽。”
少年站了起來，項間的骷髏鑰匙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他一步步小心地靠近那個小孩，輕聲問，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聲音小到幾乎沒有。
“還要多少顆稚童的心髒？”
小孩看到那小哥哥向自己走來，不免想要退縮，但是看著那小哥哥手中的饃饃，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呐，給你。”
方旭見小孩目光盯著自己手中的饃饃，大大方方的將那個硬的發黴的饃饃放到了小孩的手中。
見小孩警惕的眼神，似乎是想要逃走的姿勢。
方旭語氣放緩，“哥哥也沒了媽媽，和哥哥一起找媽媽好不好。”
像是哪句話觸動了小孩，小孩點了點頭。
方旭伸出了手，“走吧。”
說完還順手擦了擦小孩眼角的淚珠。
“我們一定能找到她們的，你也不要難過。”小孩擤著鼻涕，牽起了方旭的手，反而奶聲奶氣地安慰著方旭，“哥哥，你真是個好人啊。”
“啊，謝謝你啊，小孩。”
方旭麵無表情地說著。
一路交談著，小孩兒臉上的警戒和防備也逐漸鬆弛。
但是不知不覺兩人卻來到了偏僻的地方，
“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小孩兒看到了許多的土堆，土堆上還插著十字架，不禁疑惑地問。
方旭腦海中的那長槍終於傳出了聲音，“已經收集完九十九枚，現在是最後一枚。”
“謝謝啊。”方旭冷冷地道。
方旭轉頭，低下身子，有些憐愛地看著那個小孩。
輕輕地撫摸小孩哭得通紅的眼眶。
聲音也是極致的溫柔，“可能會有點疼哦。”
“但是不要怕。”
“很快你就能看到媽媽了。”
“哥哥你是知道媽媽在哪裏嗎？她在哪兒呢？”
“在天堂。”
【天堂城】
丹尼爾的病症又發作了。
一發作，又分不清現實與過往。
憤怒、暴躁、壓抑的情緒在胸腔中壓的他感到心髒都要爆炸。
黑暗中，他像個惡鬼一樣瘋狂唿吸著。
記憶中出現的每一個人，他都想到了各種殘忍的死狀。
他膽小、敏感、懦弱。
眼前看到的一切黑色都在刹那間變成了血色。
情緒在清醒與憤怒之間不斷地切換。
時而憤怒地隨手拿起東西，都要撕爛、用力地去砸碎。
他眼前又是那一群打著牌、抽著煙的人。
又是走著的行走、有說有笑、行色匆匆。
又是在勾欄裏男歡女愛的場景。
惡心、厭惡。
哪怕是人的唿吸聲，都會令他感到不適。
但是不單單是人。
連陰溝裏的老鼠，都讓他想要撕碎。
他控製不住地憤怒，怒吼。
又控製不住地躲藏、害怕到連樹葉飄落到頭頂都忍不住顫抖。
受不了！受不了！
“去死！去死！去死！統統都去死！”
丹尼爾失去理智地用頭狠狠地砸著牆壁。
但是連牆壁都是軟的。
現在他住的地方全部都是柔軟的，一點尖銳的物體都沒有。
當然也不見光明。
柔軟的觸感又一點點地將他的理智拉迴。
他喘了口氣。
感覺到濡濕的汗珠在自己的發間流淌。
但是他又想到了那些天一個個地倒在了自己麵前，按照自己的想法暴斃的一個又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
內疚與自責又要將他吞沒。
對不起對不起，這一切都怪他。
但是這些又怎麽能夠怪他！！
都是這些人肮髒！
活該！下賤！
世界本來就沒有正義可言，一切都不過是笑話！
丹尼爾又陷入了憤怒之中。
不停地在憤怒、清晰、自責、殘暴之中來迴切換。
終於，他扯住了自己的頭發。
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
他受不了了，好想離開，好想逃離。
但是他又意識到自己，死不掉。
痛苦地快要窒息。
丹尼爾蜷縮著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心髒，壓抑、陰暗的情緒簡直將他一遍又一遍地屠殺。
他又迴到了那個肮髒的巷角。
飛舞的蟲蠅，發出惡臭的垃圾箱，醉漢吐在地上的嘔吐物。
地上流淌著的未幹的鮮血。
“不要、不要過來……”
以及自己口中的呢喃。
“嘿，大家快過來看呐，這裏居然有人呀！”
一聲清脆的女童聲伴隨著一個又一個好奇的小腦袋探頭。
丹尼爾的氣息平穩了下來。
“呀，你要跟著我們嗎？呀，你叫什麽名字呢？”
他口中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卻害怕地開不了口，眼淚一直流一直流，他真的膽子好小。
“盧卡斯，你是不是說話太大聲了，都把人嚇哭了。”
“略略略，哪裏有！”
他看著兩個人的拌嘴，看著看著眼淚就不流了。
“你叫什麽名字，是想要和我們做朋友嗎？”
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但是居然斷斷續續地開了口：“要……想要……想要朋友。”
“沒有、名字。”
“呀，原來你是個結巴呀！”
“結結結巴你個屁，會不會說話！”
“疼疼疼，輕一點！”
“那你是第七個加入我們的，我們就喊你老七吧！”
心髒忽然不疼了，人的唿吸、人的溫度，讓他感到有點眷戀。
丹尼爾多想迴到那個夏天。
“眾神之王阿蒙拉！”
“知識與智慧之神透特！”
……
最後一個輪到他。
“審判者、大預言家丹尼爾！”
述說著遙不可及的理想，最重要的是，每個人都還在嬉笑，臉上都是朝氣蓬勃的笑容。
丹尼爾睜開眼。
像是剛做完一場迴不去的美夢。
耳邊又是蓋婭的充滿哭腔的話語。
“我隻是覺得，當初的那七個人，現在就隻剩下你和我了。”
她在他麵前，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大地之母那樣的堅強。
就是一個無助的小孩。
她曾經一遍一遍地哭訴，“我感覺我也想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我好痛苦，我好想他們。”
丹尼爾隻能緊緊地抱著她，亦像是沉溺在海水中抓到的一片浮萍。
他口中呢喃，“沒關係，你還有我。”
丹尼爾全身緊繃的肌肉，逐漸地放鬆了下來。
他還不能死，他還得活下去。
因為蓋婭隻有他了。
丹尼爾眼中的血色褪去，目光之中依舊是那無盡的黑暗。
沒關係啊，他能忍受，他能繼續忍。
不能讓蓋婭難受的時候，沒有人陪。
他得留下來，陪著蓋婭。
直到蓋婭不再需要他，有更多可以依靠的人在身邊，就好了。
在發完瘋後，丹尼爾感覺自己全身都濕透了，而且包括腦袋，全身上下都是疼痛。
但是隻要意識是清醒的。
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