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宋七的輔助,陸祁與惡人魚的段位越發接近,雙方攻擊都能給對方造成實質性傷害。


    可陸祁實戰經驗更豐富,惡人魚逐漸落入下風,居然借著陸祁將他踹飛倒退時,身子一扭朝霧靄森飛迴去了,烏雲也漸漸敞開,但天色已晚,還是那麽黑。


    這猝不及防的落荒而逃,讓全場人眉頭狠跳。


    兇獸也知道欺軟怕硬?


    陸祁捂著胸口落下來,宋七朝他跑去,擔憂觀察他的臉色。


    他白得本就不健康,這會臉色更加蒼白,像是一張即將透明的紙,隻有花瓣一樣的唇,因為體內血氣翻騰而殷紅。


    “陸祁,你還好嗎?”宋七話音落下,陸祁忽然抱住了她。


    宋七下意識的想要順順他後背安慰他,可腦海中閃過剛剛那一刻,陸祁意味不明的眼神,不知怎麽的,手抬起來又僵在半空了。


    宋七腦袋裏一團亂麻。


    陸祁感覺到她並不平穩的唿吸和情緒,蝴蝶翅膀一樣的睫毛,順著失落的眼皮緩緩壓下,遮住黯淡無光的眼眸,嘴唇蠕動,最後輕鬆吐出一句:“疼死了,借我靠靠。”


    ……哦,原來是這樣,一瞬間宋七又開心了,她就說嘛,小陸祁怎麽越長大越愛貼貼,一定是剛才也被惡人魚打得夠嗆,瞅瞅他露出來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的……嘖,還以為他對自己有啥想法呢。


    宋七:“要不我抱你上船?”


    陸祁:“???”


    說幹就幹。


    宋七彎下身,手臂攔住陸祁膝蓋後方,一個提氣將他公主抱起來,笑容明媚地走向法船。


    陸祁心跳漏了一拍,眼下的肌肉忍不住抽搐。


    他……可是以生人勿進的形象,在駐地生活了二十年,現在被宋七公主抱了。


    羞恥又開心,陸祁心裏象征性掙紮一下,便大大方方地選擇了後者,況且與惡人魚一戰,他是真的沒有力氣了。


    於是,法船上眾人就看見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殿,‘含羞帶怯’地將腦袋埋在宋七脖頸間。


    ……臉這個東西可以不要。


    啊!!


    這啥畫麵!


    太辣眼睛了!!!


    關鍵殺殿他衣不蔽體啊!


    宋瑾春披著白披風,麵容嚴肅脊背挺直,鞋子裏的腳指頭卻是快把鞋底扣漏了。


    他實在忍不住,踢了踢蹲在自己左前方的溪明流腳後跟:“喂。”


    溪明流沒迴頭,用水藍色袖子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宋瑾春本就因為宋七他們利用自己宗門而感到氣惱,現在看見溪明流的態度,隻想挖苦他,登時在溪明流身邊蹲下來,惡劣道:“你家師妹把殺殿抱起來了。”


    溪明流在袖子底下甕聲甕氣:“誰?”


    宋瑾春:“你家師妹。”


    溪明流:“我沒師妹。”


    宋瑾春:“……”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奇怪的是,剛剛還盯著船下兩個身影的眾人,在宋七落在法船上時,不約而同的扭過頭,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


    宋七那是一點也感覺不到尷尬,抱著陸祁直奔船艙,把陸祁放在塌上又出來了。


    織遊捏捏眉心,哎呦,頭疼啊。那歡脫的樣子,好像土匪頭子搶了個媳婦迴來。


    而一眾麵容凜冽之下稍顯怪異的玄門宗弟子們,眼睜睜看著姚天娜、福年年、潘思哲和蕭靖早,朝著宋七豎起大拇指。


    福年年:“宋姐就是宋姐,追男人真有一手。”


    旁邊的弟子:……


    如果大陸沒有規則,憑著殺殿和宋七的外表形象和身份足以登對,可惜,大陸永遠是強者為尊,殺殿和宋七相差太遠,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結果。


    雲浩是這麽想的,隨後朝著楚淩峰抱拳:“長老。”


    楚淩峰點頭,視線掃過與姚天娜等人聚在一起的宋七,沉聲道:“開船。”


    法船終於開始挪動,先是迴到寒淵地邊緣,順著邊緣前往四季密接上肖穀宗,之後是霧靄森接青禾宗餘下弟子,繼續往亂殺林去接野鶴宗。


    即便楚淩峰這次也在法船上,青禾宗弟子們依舊雜亂無章的坐著,實在是惡人魚的事情聽起來太驚心動魄了。


    一想到宋七差點沒了,映月緊張地握著宋七的手,兩隻眼睛通紅,淚水就快奪眶而出:“你……此後不可這麽魯莽,沉香蓮又不是非得不可。”


    “不是……”溪明流在映月身後,嘴角常掛的微笑一瞬間凝固在臉上,怎麽著,他現在在映月心裏的地位,都比不上四師妹了?


    溪明流鬱悶地戳了戳映月肩膀。


    映月真嚇壞了,也沒看身後是誰,抱住宋七的脖子低低哭泣,梨花帶雨。


    看見映月這個樣子,宋七心虛,急忙豎起三根手指保證:“我下次絕對不魯莽行事,主要是二師兄他給的太多了。”


    價值八億靈石的玉石刻刀啊,哪個符籙師不想要!


    滿法船都是青禾宗弟子們,對宋七他們幾人的噓寒問暖,甚至還拿出來新烤的肉一群人大快朵頤的慶祝。


    雲影在嚴肅的隊伍中嗤之以鼻,一群烏合之眾,不知所謂,沒有一點宗門的正派和形象。


    範昌琨切了一聲:“還真活下來了。”


    說罷,範昌琨湊近微笑的郝時運耳邊,咬牙切齒道:“你能不能別高興的這麽明顯?”


    郝時運嘴角上提:“我沒有。”


    範昌琨:“你有!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家夥!”


    保雀:“禁止喧嘩,長老還在。”


    保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郝時運,他確實對宋七太過在意了,不過一起生活訓練上百年,保雀清楚,郝時運對宋七並非男女之情,可到底是為什麽?他會對宋七這麽注意?


    而且,他是真心的。


    ……


    野鶴宗上船之後便安靜站立一旁,亂殺林兇險,野鶴宗傷亡不少,白芙肉眼可見的疲憊,整個法船的氣氛都被拉低了一個度。


    之後是血竹沼的織鬼宗,織鬼宗不愧是第二大宗,現在又有了何以霧這個中階煉體師,此次曆練,一人未損,反倒是不少弟子有了新的領悟,一上船就開始打坐,消化戰鬥經驗,實在讓人羨慕。


    何以霧渾身是血,卻意氣風發,直奔坐在欄杆上的姚天娜。


    姚天娜丹鳳眼微怔,輕飄飄落下來,兩人相對而立。


    何以霧:“恭喜。”


    姚天娜:“你也是。”


    何以霧:“我會打敗你。”


    姚天娜:“那你可要努力了。”


    蠻橫的煉體師,互不相讓。


    相互點頭之後,何以霧便迴歸了織鬼宗隊伍,順便朝著郝時運遞去眼神,郝時運聳了聳肩,一派輕鬆的吹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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