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珩在院子門口停下,小丫頭粉嫩的包子臉氣鼓鼓的,看著又萌又可愛,讓人有點忍不住想笑。


    當然他沒笑出來,怕她會氣哭。


    寶兒見他特意停下等她,加快速度朝他走去。


    “想不想快些見到你娘親?”戰北珩在她麵前蹲下,小丫頭鴉羽般的睫毛又長又卷,黑亮的大眼睛水靈靈。


    白裏透紅的小臉蛋圓嘟嘟的,額頭滲透出了些汗珠兒。


    “想。”寶兒眨眼。


    “你抱本王。”


    “我才不要抱你。”寶兒小臉一扭傲氣道。


    “本王是想用輕功帶你飛去將軍府,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們慢慢走吧。”戰北珩說著便要起身。


    寶兒眼睛一亮,小手用力攥住他,鄙視道:“你直接說不就行了嘛,非要逗我!”


    戰北珩:“……”


    沒想到小丫頭挺聰敏的,竟然看出他在捉弄她。


    ……


    將軍府。


    南嬌躲在薑淮身後,“狗走了嗎?”


    薑淮哭笑不得,明明她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狗,“已經關了起來,你不用擔心,走吧。”


    南嬌鬆了口氣,從他身後走出去。


    院子裏靜悄悄的,果然那隻大黑狗不在。


    在薑淮的帶領下,南嬌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薑晏,心裏替原主感到歉意,畢竟當初是她把薑晏騙去那裏的。


    否則,他不會失去雙腿。


    南嬌壓下心裏的情緒,大步走了過去,“二哥,讓我幫你治腿,我會讓你站起來!”


    薑晏眸光冰冷的看著她。


    女子眼神堅定有力,表情誠懇,看起來莫名讓人安心。


    他應該給她一個機會嗎?


    “二弟,南嬌幫太子解毒的事,你是知道的,說明她醫術確實不錯。”薑淮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他希望他站起來。


    否則他和南嬌之間的隔閡永遠解不了。


    薑晏一臉思考的表情,他自然聽大哥說了南嬌幫太子殿下解毒的事,她醫術真的很厲害?


    “讓我試試。”南嬌再次說道。


    “試試?給我希望,再讓我失望嗎?”薑晏清俊的臉上是苦澀痛苦的笑,他在輪椅上坐了兩年多。


    現在已經不敢抱希望。


    更害怕以為有機會,最後又把他推進深淵。


    與其如此,還不如不期盼。


    至少不會再失望,絕望,心如死灰。


    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南嬌到嘴的狠話吞了迴去,她沒有經曆過他的絕望,自然不能站著說話不腰疼。


    但她還是得勸他。


    “成功了你能站起來,沒成功……不,我一定會成功!”南嬌斬釘截鐵道,她不會讓自己失敗。


    她太清楚要是治不好,他得再絕望一次。


    薑晏淡淡道:“你迴去吧。”


    南嬌深吸口氣,走到他麵前站定,冷冷道:“薑晏,你連上戰場都不怕,為什麽不再試一次?”


    “再差也就是再失望一次,你是頂天立地的將士,如果在戰場上遇到困難,你會退縮?”


    “當然不會!”


    “那你把治腿當作上戰場。”南嬌說道。


    “這能一樣嗎?”薑晏惱怒的瞪著她。


    “你連麵對治腿這點小挫折都不敢,本王很懷疑你在戰場是否敢奮不顧身去麵對敵軍。”


    戰北珩抱著寶兒走了進去,棱角分明的俊臉緊繃,黑沉沉的眸光透著幾分犀利。


    薑晏臉色微變,堅定的說道:“我敢!”


    “既然敢,就讓薑南嬌給你治腿,如果你能站起來,本王允許你去黑鐵騎軍營。”戰北珩許下承諾。


    “真,真的?”薑晏激動的雙手緊緊攥著輪椅。


    “你在質疑本王?”戰北珩語氣冰冷。


    薑晏表情不自在,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是,我是沒想到我能進晉王的黑鐵騎軍營。”


    “本王給你機會,你要不要?”戰北珩問道。


    “要!”薑晏毫不猶豫的堅定道,他從小跟著祖父和爹爹習慣,就是為了將來跟他們一樣征戰沙場。


    長大後。


    他最向往的是黑鐵騎軍營,這是晉王掌管的,並不是誰想去就能去。


    “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從頭再來的勇氣,如果你連這份勇氣也沒有,不配成為黑鐵騎!”戰北珩冷傲道。


    南嬌在心裏給他點個讚。


    她一直記得一句話。


    人永遠不要缺失從頭再來的勇氣。


    薑晏怔住,在心裏細細迴味著戰北珩說的話,心裏似有兩個聲音在拉扯,一個讓他治腿,一個讓他別治腿。


    “二哥,看來你並沒那麽想加入黑鐵騎……”南嬌笑看著他。


    “我治!”薑晏打斷她的話,聲音洪亮有力。


    南嬌見他答應後,嘴角微揚,“我不會讓你失望,相信我!”


    薑晏跟她對視。


    他可以再信她一次嗎?


    房間裏。


    南嬌給薑晏的雙腿做檢查,隨著檢查,她眉頭狠狠擰緊,大概是因為拖了兩年多,他的腿已經壞死。


    “是不是很難治好?”薑晏在心裏苦澀的笑,終究是他癡心妄想。


    “是很難治,但不是沒有辦法治,就看你能不能吃苦頭。”南嬌抬頭神情凝重的看著他。


    不是一點苦頭,而是要吃很多苦頭。


    承受不同尋常的疼痛。


    “我能!”薑晏急忙說道,隻要能站起來,他什麽苦都能吃。


    南嬌點點頭,起身朝書桌走去,拿起筆快速寫了一張藥方給薑淮,“大哥,讓二哥每晚泡藥浴一柱香的時間。”


    薑淮接過藥方:“你放心,我會監督他。”


    “七天後,我會正式的治療,到時候才是痛苦的開始,二哥,你該有個心理準備。”南嬌正色道。


    她很擔心他承受不住。


    “我不怕!”薑晏斬釘截鐵道。


    南嬌不再說什麽,起身朝戰北珩走去,“你怎麽把寶兒帶過來了?”


    “她自己要來的。”戰北珩說道,他也不知道當時怎麽會想著帶她來找薑南嬌,明明他不應該搭理她的。


    “分明是你誘惑我來的。”寶兒鄙視道。


    戰北珩:“……”


    不感激就算了,竟然還供出他。


    “是皇家把我未婚生子的事散布的?”南嬌想到什麽後問道。


    “你在懷疑本王?”戰北珩英俊的臉瞬間鐵青,眸光冷戾。


    南嬌輕笑:“我是說皇家,不是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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