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景業急了,其實不止他一個人急,加上立群金融投資公司,一共七個公司都急了,原本大家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自從周凡遞交了律師函之後,他們也派人去調查了一下周凡。


    來自倉州市,雖然在倉州市確實混的好,但現在這裏是燕京,是天子腳下,可不是外地一個混子可以來翻江倒海的地方。


    想繼續在這裏混?得問問這裏的大佬。


    想明麵上打官司?不好意思,這些公司都是本地人,在這裏紮根十幾年,怎麽可能沒有一點關係?


    黑白兩道,周凡在這裏都吃不開的。


    可惜偏偏在最不可能的白道上出現了問題,在大家還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法院就已經答應受理這件案子。


    現在七個公司的老板急,法院的領導、甚至剛幫忙的嶽開濟頭都大了。


    這次被陰了。


    不少人打電話給法院那邊的領導,問能不能壓下來,這領導隻能把責任推到市委那邊去,說那邊給了壓力,這邊不得不查。


    然後有人找了市委的關係,想讓市委把事情壓下來,甚至有人可以在市委之上找到人脈關係,往下壓。


    畢竟燕京可是首都,除了市委之外,上麵還有一大把大佬,那可是中~央的人,市委二把手也就算不得什麽了。


    嶽開濟瞬間就壓力山大了,在心裏把周凡罵了個體無完膚。他並不知道那些公司居然會惹出這麽大的名堂出來,這也怪他自己,周凡明明把資料都拿過來,但他沒有時間看啊。


    而他打電話給法院那邊,那邊知道是他打的電話,這邊要追查,法院那邊也沒有先仔細查,然後馬上就接受審理,市委交代的事情,還是得盡快辦理。


    這辦理可不僅僅關係到法院,還得通知市局,工商,稅務,畢竟是針對企業公司的財務糾紛,市局得立案調查,工商和稅務得協同配合,反正有關部門都得參與進來。


    等到上麵想壓下來的時候,所有的部門都已經接手了這個案子,也就是說,已經鬧大了。


    也就是打了一個時間差。


    當然了,這時候也是可以壓下來的,但是……這些部門接手之後,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這些公司確實沒有給過股東唐星雲的分紅,這他娘的是事實。


    萬一壓下來了,周凡又找到更大的大佬徹查此事的話,那所有相關的人都得遭殃,包括嶽開濟自己,誰敢壓,到時候誰責任就最大。


    周凡能找到自己,鬼知道能不能找到其他大佬?


    反正嶽開濟是不會做這個出頭鳥了,既然已經錯了,那就一錯到底,再說了,這起案件本來就有理有據。


    於公,他這是在幫助“受害者”,並不是做壞事,上麵就算對他有些不滿,但也抓不住他的把柄,要是這次沒有證據,那他估計真會被周凡給害死了,別想著再升遷上去。


    於私,他好歹還了這個人情。


    於公於私,似乎對自己也還算有利,這是他的心裏安慰了,那就硬著頭皮繼續打下去咯。


    “我就知道跟他扯上關係沒有好事。”嶽開濟揉了揉脹痛的額頭,“向文這孩子還是不懂事啊,希望去了津門,能讓他改改,要是再闖出大禍,惹下不該惹的人,我都救不了他。”


    叮鈴鈴……


    桌子上的座機響了起來,嶽開濟接通了電話,是法院那邊打來的。


    “嶽書~記,這案子還查不查?”


    “查!”嶽開濟聲音肅穆,“這些企業不給股東分紅,就是在犯罪,我們公職人員絕對不能包庇他們,發現一個查一個,還股東一個公平。”


    “可是上麵……”


    “你是想因為失職、包庇而遭殃,還是得罪一些人而遭殃?”


    不查是包庇,是失職。查了的話,鐵定得罪人,但是明麵上來說,得罪人總比失職的好,這事一鬧大,得罪的人也不敢揪著這事不放,因為證據確鑿。


    “我明白了。”那邊的人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叮鈴鈴……


    嶽開濟繼續接電話,又是上麵打來的,還都是專線電話,要是下麵的人打來的,可不會直接打到他辦公室的座機上,而是先打給他秘書,秘書選擇重要與否,再匯報給他。


    叮鈴鈴……


    嶽開濟煩躁了,沒有接電話,而是把秘書叫了進來,“這兩天還有出外考察嗎?”


    “有,下午要去視察一個社區。”


    “提前到上午來,你先通知一下。”


    “是!”


    “叮鈴鈴……”


    辦公室的座機還在響。


    “草!”


    饒是以嶽開濟的涵養,此時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老子要被煩死了,估計周凡還在偷笑吧?他怎麽不去死?”


    “嗡嗡嗡……”


    這次是他手機響了起來,他無奈,居然又是法院那個領導打來的,他想了想,還是接了問道:“還有什麽事情?”


    “我剛聽說原告周凡出了車禍,股權協議書全部被搶,人也已經送去了醫院,這案子還查嗎?”那邊的領導問道。


    “哦?出了車禍?”嶽開濟一愣,難道剛才自己的詛咒靈驗了?


    “死了沒?”嶽開濟繼續追問道。


    “這個暫時還不知道。”


    “還是得查,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們沒有更多的選擇,繼續站在受害者這邊,我們就不會失職。而且,萬一那股權協議書落在更有勢力的手上,我們突然不查了,豈不是更倒黴?”嶽開濟正色道。


    “對!我也這麽擔心。”


    “行了,就這樣吧。”嶽開濟掛掉了電話,心情似乎好了不少,這次他被周凡坑了一次,然而周凡出了車禍,股權協議書被搶,之前的努力也白費了。


    讓你坑我,現在坑死你自己,做了這麽多無用功,還得罪一大堆人,現在全部為別人做嫁衣。


    嶽開濟嘴角高高上揚。


    ……


    燕京,康明醫院住院部六樓,我們躺在病床上,旁邊站著四個民警,一邊聽我們訴說事情的經過,一邊做著筆錄。


    “事情的經過就是我們從酒樓出來,開車迴出租屋的半路上,有一輛黑色小貨車從側麵撞翻了我們的車子,緊接著出現了兩輛越野車包圍了我們,敵人全部蒙麵,手裏持槍,搶走了我隨身攜帶的股權協議書離開了。”我解釋道。


    “車牌號記得住嗎?”民警問道。


    “我們車子都被撞翻了,頭也撞在了車內,暈乎乎的,哪裏看的清楚?”


    “沒有看清任何匪徒的麵貌?”


    “沒有,我們事先以為燕京的治安好,都沒有那麽警惕,哪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有懷疑對象嗎?”


    “有,我懷疑就是那些公司知道我控告他們後,他們惱羞成怒,現在對我進行報複,還有搶走那些股權協議書。”我沉聲道。


    “具體有那些公司?”


    “立群金融投資,鵬程科技,德輝芯片……”我把七個公司的名字全都說了出來。


    “那你要報警立案嗎?”


    “這……不了,我不立案。”我搖頭。


    “說了這麽多,又不立案?你想私底下尋仇?我告訴你,這也是犯罪。”


    “我不報警,不立案不犯罪吧?”


    “這……”


    “行了,我現在很不爽,該說的我也說了,你們請便。”我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


    “草,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鬧市持槍搶劫,燕京這治安怎麽那麽差?等到事後才來有屁用。”伍鵬在旁邊抱怨道。


    那四個民警臉色馬上一沉。


    “伍鵬,注意措詞。”我瞪了伍鵬一眼。


    “我們會追查下去的,如果你們還有更多的線索給我們,那馬上通知我們。”一個民警留下了聯係方式,然後就離開了。


    等他們全部離去,我摸了摸額頭腫起來的包,也是一臉無奈,下手真狠啊。


    “凡哥,現在怎麽辦?股權協議書沒了啊,我們白費功夫了。”嚴強看著我。


    “沒有啊,誰說沒了?”我笑道。


    “額……凡哥,不是明明被搶了嗎?”


    “我事先沒有通知你們,是怕你們演砸了,現在告訴你們吧,這是我自己演的一出戲,那些行兇搶劫的人都是我安排的。”


    “啥?”伍鵬和嚴強一愣。


    “當我們成為了眾矢之的,那就想辦法轉移目標,現在我們進了醫院,股權協議書被搶,那敵人再來對付我們就不合適了,誰也不知道被誰搶走了,那他們也就失去了目標,而我們也不再成為目標,但實際上,股權協議書還是在我們的手上,隻是變成了暗處。”我解釋道。


    “這……這一招真高。”


    “小心機而已,之前這樣的套路我也玩爛了。”我聳聳肩。


    “但也太狠了吧?我們差點廢了啊。”


    “不逼真一點,敵人怎麽相信呢?對自己狠,才能做成大事。”


    “也是。”嚴強兩人點點頭。


    “難怪吃飯沒叫黃釋和伍小梅。”伍鵬恍然大悟,“對了,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在醫院吃好住好,養好傷,好好過年,反正這段時間法院也不開庭,隻是受理了而已。讓那些公司擔心去吧,這個年他們別想好好過了。”我笑道。


    如果法院不受理,他們就不擔心,但法院一受理,他們就要著急了,或許年後就要開庭,他們必須得提前做好準備。


    這過年這段時間,他們能過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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