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了,時間過的飛快。


    我沒有去過市裏,張靜雅迴市裏那一天,我也迴家了,甚至我都沒打電話給馮淑芬問她何念然的事情。


    我隻是在過年的晚上,給她發了個信息,說除夕快樂,然後大年初一的時候給她打電話拜了一個年。


    其實過年的時候,做普通工作的人想休息,道上那邊的人更想休息,一年下來都是在緊張的賺著灰色的錢,神經一直緊繃著,那總得找個時間緩一緩神經吧?


    再怎麽樣,也得給自己放放假,讓兄弟們也休息一段時間。


    所以,這段時間沒發生什麽事情。有什麽事情,阿彬也會打電話告訴我的,比如何念然去了好幾次阿雄的地下賭場,還用我們的錢玩了玩牌,輸掉了七八萬。


    然後又去酒吧看了好幾次的脫衣服,甚至這家夥好像還把自己的童子之身給了一個舞女,充分的利用好了“總經理”的身份。


    這些我都懶得管,那些女人跟我又沒有任何關係,何念然要是自己一直放縱下去,還自我感覺良好的話,毀掉的隻能是他。


    何念然張口要錢準備去賭的時候,阿彬還問我給不給錢,我說給唄,不過不能超過十萬。


    其實他現在在市裏,我反倒有更多的時間停下來好好充充電,在村裏沒人打擾,看看書,每日不間斷的打拳。


    我在家背後的樹林裏麵弄了一個木樁,每天早起負重二十公斤打樁,白天家裏的重活差不多都是我幹,既可以幫父母減輕農活的壓力,也可以鍛煉身體,兩不誤。


    整個假期都是如此。


    不用去考慮那些敵人的事情,心裏清靜。


    高二下學期開始了,我提前了兩天去學校,收拾了一下出租屋,傍晚的時候,馮淑芬突然出現在了出租屋門外,戴著麵巾,連臉龐都遮住了。


    “芬姨,你怎麽來了?”我打開門後,驚訝的問道。


    馮淑芬走了進來,坐在沙發上,歎息道:“你現在是不是在跟念然賭氣?是打算讓他自生自滅是吧?”


    “芬姨,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沒有這樣啊。”我一邊去熱水,準備泡茶,一邊迴道。


    “那念然怎麽會轉變那麽大?去年還好,還知道迴家,到了今年,他都已經夜不歸宿了,抽煙喝酒還罷了,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跟女人睡在一起,你知道他才多大嗎?還有兩個月才到十七歲,你怎麽不管管他的?”


    “我怎麽管?現在我打電話給他,他接都不接的。”我在馮淑芬對麵,攤開手一臉無奈。


    其實何念然今年做的事情,遠遠比馮淑芬知道的要多,比如,這家夥帶著人去接管了其他混混的兩個地下賭場,在賭桌上輸多了,等客人離開後,這家夥讓人去把那賭客給揍了一頓。


    因為這事,阿彬勸過他,但阿彬反而被教訓了一頓,說老大做事,當小弟的別插嘴。阿彬打電話告訴我這事,我說暫時忍忍吧。


    然後何念然還自己收了一些小弟,把阿彬都隔離了,等於是他想徹底接管我打下來的勢力。


    還有,嚐到了女人的滋味,這家夥真是一發不可收拾,去酒吧玩,去夜總會玩,一次性還要兩個女人陪。


    徹底放縱了自己。


    當然,做為一個長久把腦袋係在褲腰帶上討生活的混混,其實也就是這個樣,有錢就大吃大喝,玩女人。這也完全可以理解,用命去拚迴來的地位,難道還不可以吃喝玩樂了?難道還等被人幹掉之後下地獄吃吃喝玩?


    隻是,我之前不是那個樣子,馮淑芬或許也難以接受何念然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但實際上,做混混本來就是何念然那樣。


    本來我可以上去,取而代之,讓何念然滾迴家裏做他的富二代去,但現在這事拆穿了,對誰都沒好處,楠哥那些敵人還沒死呢。


    而且,如果我這樣做了,何念然肯定不願意再迴縣城了,那我估計也得放棄學業,留在市裏。這樣的話,那就得跟父母說清楚啊。


    但是,敵人沒解決,萬一到時候被楠哥他們鬥垮了,那我就什麽都沒有了,連學業都將失去,父母還不擔心死?


    加上張靜雅上次讓我給何念然一些時間去適應,我就沒有這樣做。


    “你跟我迴去勸勸他。”馮淑芬說道。


    “現在何秋凝不是還在家裏麽?我懶得去。”我搖頭。


    “你這明明是在跟念然賭氣。”馮淑芬正色道:“還有,你們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的?特別是去年念然在房間裏麵砸東西的那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對他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刺激?”


    “是他喜歡一個女生,但那個女生其實是在騙他的錢,被我給揭穿了。”我無奈迴道。


    “怎麽不早說?”


    “以為沒必要說的。”


    “行了,跟我迴去一趟。”馮淑芬起身。


    “不喝茶再走?”


    “不喝了。”


    “雪兒在家裏啊,怎麽辦?”我還是不怎麽想去,畢竟何秋凝在家呢。


    “雪兒去她父母那裏了,應該後天才會迴來。”


    好吧,去就去。


    把熱水器關掉,我穿上外套,帶上帽子和口罩,這才跟馮淑芬下樓,上車後一起迴市裏。


    現在住的地方是馮淑芬另外租的地方,距離啟明私立高中不遠,我之前沒來過,現在過來,發現很悲催的是,這小區是我表哥家居住的地方。


    這裏距離別墅區也不遠,我第一次跟何念然碰到,就是來參加我表哥的婚禮,在這裏認識的。


    沒想到租到了這裏來。


    我說怎麽租這裏啊?


    馮淑芬說這個小區距離學校近啊,而且環境稍微好一些,附近雖然有其他小區,但房子都舊了,環境也不太好。


    我隻能把口罩整理了一下,希望別被發現了。


    乘坐電梯上了十三樓,進入客廳的時候,何念然那家夥在用手機玩遊戲,本來何念然是在酒吧裏麵睡大覺的,但馮淑芬從縣城上來的時候,打電話硬生生把何念然給交了過來,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他就很不情願的迴來了。


    何秋凝在客廳看電視,看到我,她哼了一聲,馬上就進房間去了。但房門沒關緊,似乎在偷聽。


    “你來這裏做什麽?”何念然抬頭掃了我一眼,似乎很不爽。


    “芬姨關心你,讓我上來看看,聽說你現在很屌啊,夜不歸宿,在外麵各種嗨,敵人都還沒解決,你就這樣放縱,你難道不知道這就是小人得誌嗎?”我沒好氣的坐了下來。


    “你才小人得誌,你可別忘記,能混到這個地步,你是靠我家的關係和錢才能成功的,不然你現在還在縣城讀你的書呢。”何念然怒了。


    “行了,別見麵就吵架,以前不是挺好的嗎?”馮淑芬大聲製止了我們。


    我聳聳肩,沒說什麽了。


    “你能做的,我也能,現在我不是管的很好嗎?所以,不需要你來。”何念然沉聲道。


    “但我總感覺你這有過河拆橋的趨勢啊,不就是拆穿你被女人騙了一次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我也被騙過好多次,不至於翻臉不認人吧?”我無奈道。


    “住口!”何念然丟下了手機,對我怒吼道。


    “得,我不說這事了,如果你覺得你能管好這些事情,那我會迴去,絕對不跟你搶位置。不過我也提醒你一下,敵人還多著呢,自己小心,居安思危,別總顧著眼前的享樂。”我正色道。


    “不用你說這些大道理。”


    “是提醒一下你而已,沒必要發這麽大火,其實現在我們是榮辱與共,我自然不希望你出事。”我起身,走向門口:“既然都不歡迎我,那我迴去了,哦,對了,別出去亂搞,潔身自愛一點。”


    “周凡!”馮淑芬追上來抓住了我的手。


    “他也長大了,總得經曆一些困難才知道社會的險惡,你擔心他出事,什麽事情都讓我做的話,他成長不起來,還會怪你的。”我掙脫開她的手,“有什麽困難就打電話給我,我會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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