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綿懿頷首說道:“迴父皇,是真的。如果不是事關重大,兒臣絕不會說。兒臣昨晚確實一直都與佘璜在一起,不曾離開。剛才上官大人說,見到佘璜的馬車,佘璜沒有讓他檢查,就是因為兒臣在車內。請父皇明鑒。”


    宇文綿懿這麽說,其實是一半真話,一半假話的混在一起說的。真話是她確實和我在一起來著,而且車裏當時確實就是她。假話是,遇到上官杳後,我就把她送迴皇宮了,在這之後,她卻沒有和我在一起。


    不過,既然是她說的,陳璪他們也沒法反駁,也沒法調查,畢竟誰敢去質疑公主說的話啊!先不說皇帝有多麽的寵愛他這幾個公主,就單是公主拿自己名節作證這一點,就足夠了!


    我看到陳璪的眼珠左右轉了轉,沒敢說話。


    皇帝聽完宇文綿懿的話,也沒有說話。他站起來,在上麵踱著步。


    皇帝隻留下陳璪、宇文島和狄廉,就是怕會有這樣的結果。本來發生命案,他應該也留下刑部司法武隆,但是武隆太剛正了,所以,這時候不能讓他參與。


    皇帝心裏現在在想,好哇好哇!你們倆個!居然玩私自約會!在一起呆一晚上,不用問,都知道在幹什麽啊!雖然說,宇文綿懿已經嫁了四五迴了,但是怎麽說也是公主啊!但是現在追究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妥。何況這事兒是從宇文綿懿嘴裏說出來的,看樣子宇文綿懿是真的喜歡這佘璜!宇文綿懿都嫁了這多迴了,好不容易又有她喜歡的了,朕也不能把佘璜弄死啊!要不然,宇文綿懿不又算守寡了?!


    其實,宇文綿懿沒來的時候,我也暗暗抱怨過她。我想的是,這小妮子還真是黑寡婦!所有跟她有關係的,都克死了,這迴我剛粘上她,就也要沒命了!她這屬性點是怎麽加的啊?!


    不過,她站出來為我作證後,我的那個不滿的小情緒就蕩然無存了,剩下的隻是感動和感激,甚至此時,我已經對她產生了,一定要娶她的衝動!


    皇帝想著,又斜眼看了看我,心說,佘璜啊佘璜,你小子是真讓我無奈啊!你說都給你換迴去了四皇女,你怎麽還居然敢勾搭大皇女呢!你真豔福也是不淺啊!朕就這兩三個閨女,你是想全都霸占了,是咋的啊?!朕已經下旨,本來想過段時間和你商量大婚之事了,你又給朕弄出這個事兒來!你是真的嫌朕事兒少啊!


    這時,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宇文島行禮說道:“陛下,臣認為,既然承文公主為佘璜作證,那麽看來昨晚刺殺賈雍的,應該不是佘璜。那這兇手就另有其人,其中還有何隱情,臣提議,應派專人處理此案,詳細徹查。”


    皇帝點點頭,確實,這案件涉及到賈家,賈家軍現在在邊關剛剛穩定,賈雍就死在京城,如果此事處理不好,那麽很有可能會再次引來想不到的麻煩。


    皇帝看了看大殿上的幾個大臣,著重看著陳璪,說道:“你們怎麽想的?”


    陳璪此時也沒有別的話說,於是說道:“陛下,如此看來,尚壽公真的不是兇手,但是兇手居然和尚壽公長的如此相似,實在是匪夷所思。臣同意皇叔的提議,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需由陛下親自派專人處理此案。臣自薦,願為陛下分憂!”


    嘿!這老頭!話鋒轉的真快啊!這迴知道我不是兇手了,他居然不叫我“佘璜”,又叫迴“尚壽公”了!


    宇文島說道:“陛下,此事之前就是陳璪在處理,沒想到差點冤枉了尚壽公。我看著這迴就讓臣來處理此事吧,陳相就不要分心了。”


    這案子此刻成為了香餑餑,左右兩位丞相居然都想要自己來主辦。陳璪是著急為他沒過門的女婿報仇,而且賈雍畢竟算是陳璪一黨的人,這可以理解。宇文島是為了什麽呢?難道他是想討好我?


    但是如果,讓我選,我會選宇文島,不管怎麽樣,這案子不能落在陳璪手裏,他明顯是想要弄我。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指著我說道:“佘璜!今日要是沒有綿懿給你作證,你全家的人頭都得落地!現在朕暫且饒了你!但是,朕給你三天時間去徹查此案!三天後,你要是查不明白,朕就把你全家都淩遲處死!”說著,皇帝在龍案上拿起了一塊金牌,扔給我,“拿著!記住就三天!”又對著宇文綿懿說道:“你現在就給朕迴自己宮裏去,閉門思過,三天不得出門!”


    說完,皇帝轉身迴了後宮。而宇文綿懿也被太監護送著迴去了。宇文綿懿一邊走,一邊對我比劃著,那手勢的意思是,我相信你!這是她第二次救我,第二次為我做出犧牲……


    皇帝的一係列舉動,讓在場的大臣們都麵麵相覷。陳璪和宇文島都看著我,大為吃驚!不知道,為什麽皇帝會把主辦此案的權利給我!其實,我也懵,我也沒想到,最後居然讓我去徹查此案!而且皇帝沒給我留一點異議的空隙,還把我的後路全都給堵死了!


    如果讓我選,我肯定不能接這個活兒啊!慢說我沒那個能力辦案,就算是有,皇帝就給我了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查不明白就要淩遲了我全家,就這條件,我是打死也不能同意啊!我親愛的皇上老丈人啊,你是耍我呢嗎?!我跟你說,到時候我全家我也得算你一個,你也是我親戚!你到時候要是舍不得淩遲你自己,我做鬼也得幫你!


    宇文島衝我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出大殿去了。


    陳璪則換迴了他標誌性的大笑,說道:“哈哈哈哈,恭喜尚壽公啊!陛下真是良苦用心,讓尚壽公自己為自己洗冤。依老臣看,尚壽公建功立業,指日可待啊!哈哈哈哈,老臣先行告退了,老臣等候尚壽公的喜訊!”說罷,他也走了。


    這壞老頭,明嘲暗諷的話,聽得讓我很反感,於是,我故作鎮定的說道:“借陳相吉言。”


    我撿起那金牌看了看,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狄廉走過來行禮說道:“尚壽公,此乃是欽差大臣的專屬金牌,全天下就此一塊!有了這塊金牌,您可以上查皇宮,下查民宅,無不可入,百無禁忌呀!而全大穆,除了皇上,您可以隨便調遣,見此牌如陛下親臨啊!”


    我一聽,趕緊上下打量著這塊牌子!謔!這麽大權力的東西啊!讓狄廉這麽一說,忽然覺得這牌子好燙手啊!


    狄廉繼續說道:“看來,陛下還是很恩寵您的。隻是,時間倉促了些,沒辦法,這賈雍之死不等同於常人,如果不及早結案,遲則生變。尚壽公,您有什麽吩咐,老臣願聽從您的調遣。”


    我看了看狄廉,說道:“狄大人,我現在也沒有什麽頭緒。這樣吧,我要是有什麽需要您的地方,我迴頭再去找您。”


    狄廉點點頭,說道:“好。那老臣就隨時等候尚壽公的調遣。老臣先行告辭了。”


    我說道:“狄大人慢走。”說罷,狄廉也離開了大殿。


    這時,一個護衛頭領模樣的人,走過來向我行禮說道:“尚壽公,這四名證人如何處置。”


    我打量著他,問道:“將軍是何人?”


    他說道:“末將乃是殿前金衣衛領班,焦徽。”


    我點點頭,說道:“先把證人們送去外城總督衙門,請上官大人先好生看管,不得怠慢,保護好他們的安全,我隨時都會去審問的。”


    焦徽行禮說是,然後帶著曲四娘他們出去了。


    我此時剛剛經曆了冰火兩重天的考驗,對於查案絲毫沒有頭緒。於是,我決定先迴去冷靜冷靜,再做打算。不過,這皇帝說三天,他是從哪天開始算,又到哪天為截止,這概念實在是太模糊了,我還真的抓緊時間辦,趕早不趕晚。


    我把金牌放了起來,離開大殿,走出皇宮。


    出了皇宮,卓章和馬車一直在門口等著我。我上了馬車,和卓章簡單扼要的說了一下整件事情,然後,我讓卓章這幾天就不用守衛佘府了,把守衛佘府的活兒交給符淵。丁效和白帆都不在我身邊,所以這幾天卓章得跟著我去辦事情。


    卓章聽了大為震驚!尤其是曲四娘的事兒,讓他恨的牙直癢癢!


    我坐在車上,告訴卓章先不要走,我打算冷靜冷靜,因為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我此刻安靜下來,仔細的從頭捋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首先是誰要殺賈雍。陳璪是和賈雍一夥兒的,也是他把賈雍帶到佘府和我見麵的。如果是陳璪要殺賈雍,恐怕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剛和賈雍訂了陳了了的婚事,此時殺他,說不通。陳璪隻不過是借題發揮,想要弄死我而已。


    那會是誰想殺賈雍呢?這殺賈雍的人還得和我有仇,要不然,不會弄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來殺賈雍。可是,我的仇家,除了陳璪,還真的沒有誰。朝中大臣,我之前都是巴結著,小心翼翼的,沒有和誰鬧出過矛盾。而之前和我有仇的人,全都被我和燧傾傾的陰謀,給一網打盡了,也都沒留下什麽後患。那會是誰呢……


    等會!燧傾傾!我捋著捋著,忽然想起一個事兒來!誰說沒有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之前不是有人假扮過我麽!那個人就是燧傾傾!她還給我看過我的人皮麵具!以她的能力,假扮我殺個人,還是有可能的!


    可是,她為什麽要陷害我啊?!對了!她是“今生會”的人啊!而且她還說過,現在“今生會”負責殺我的,就是她!而且栽贓陷害本來就是她的拿手好戲啊!莫非她是要對我動手了?!


    我想起她那天的話,也想起了她忽冷忽熱的態度,忽然不寒而栗!我越想越覺得就是燧傾傾幹的,於是,我讓卓章駕車,直奔胭脂行,我要找她問個清楚!如果真的是她要陷害我,那麽我倒是希望,當麵她一劍刺死我,而不是這樣折磨我!


    車剛走到一半,忽然有人在前麵攔住了馬車!我撩簾一看,是冉墨溪!


    我看到是冉墨溪,就和卓章說道:“讓她上車來。”


    冉墨溪一個健步跳上了車,坐在我身邊。我又對卓章說道:“把車先停到了偏僻處。”


    卓章答是,於是就把車趕到偏僻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卓章走到離車遠一點的地方警戒。


    冉墨溪看看我,說道:“你要去哪?”


    我一臉嚴肅的看著她,說道:“去見你姐姐。”


    冉墨溪說道:“我要告訴你,賈雍的死和我姐姐沒關係,你信不?”


    我嗬嗬一樂,說道:“你怎麽知道我找她,是為了這件事兒?”


    冉墨溪說道:“賈雍被長的和你一樣的人刺殺了,你一定會懷疑姐姐的。但是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姐姐做的!”


    我問道:“這麽說,燧傾傾知道我會去找她?”


    “是的,所以姐姐讓我來找你。”冉墨溪答道。


    我說道:“如果真的和她沒關係,那她為什麽不自己來解釋清楚呢?”


    冉墨溪聽我說的很是生氣,拔出劍來抵住了我的脖子,說道:“我知道你的弱點,想殺你太容易了,沒必要再來和你解釋!你個榆木腦袋!姐姐讓我來配合你調查案情,並不是和你解釋什麽!”


    我聽她說的,也有些道理,就說道:“真不是你姐姐做的?也不是‘今生會’做的麽?”


    冉墨溪瞪著我端詳了半天,說道:“姐姐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怎麽會看上你了呢?你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裏吧,這次的事情跟你和‘今生會’的事情沒有一點關係。你要是不需要我幫你,那我就迴去了。”


    說完,她就要走。我一把拉住她,說道:“好吧好吧,我相信你們。”這冉墨溪真的是治的我沒有脾氣……


    冉墨溪一把把我的手甩了下去,然後又坐下了。


    我思索著說道:“那要不是燧傾傾,又有誰會假扮我,扮的這麽像呢。”


    冉墨溪說道:“天下之大,能人有的是,假扮個你太容易了。”


    我點點頭,“也對。”


    冉墨溪說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查?”


    我想了想說道:“我打算,先去香溢閣的現場看看,找一找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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